第八十五章【帶勁】

陳諾一大早起來的時候，妹妹也醒了，然後小丫頭扁著，鼓著包子臉，委委屈屈的問爸爸去哪兒了。

呃……要不然我給唱個小星星？

好說歹說哄好了妹妹，無非就是一些老掉牙的理由：去外地工作出差啊什麼的。要很久很久才能回來啊之類的。

害。

其實陳諾是真的手下留了。

顧康那種人渣，換他上輩子的脾氣，直接埋了。

但這次不行。

顧康是小葉子的爸爸，葉子對這個父親還是多有些的。

這個又和姚蔚山不同。

姚蔚山只是孫可可在醫學層面的父親。

從小沒見過孫可可，沒抱過孫可可，沒養過孫可可，沒教育過孫可可。

除了貢獻了個DNA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存在。

幹掉姚蔚山，陳諾沒有半點心理負擔，哪怕是面對孫可可的時候，心裡也並不會覺得彆扭。

可顧康，不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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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葉畢竟是小孩子，又很懂事。陳諾哄了會兒後，就乖乖不哭了，起牀洗漱。

爲了讓孩子分分心，陳諾決定帶出去吃早飯，順便帶著一起去練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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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的小樹林邊上，陳諾拉著妹妹慢悠悠的晃著過來。

陳小葉手裡捧著個蒸飯包油條當早飯。

這是金陵城的傳統早飯，早晨的時候滿大街的車站路口只要是賣早點的都不會缺了這口。

一個圓的木桶，用棉布蓋著，桶裡是蒸的雪白的糯米飯。抓出來一把丟在木板子上平了鋪勻了，再用一油條折了放在上面，還可以據口味，灑上點調料。

口重的可以撒點榨菜，酸豇豆。喜歡甜口的就直加上一勺白糖。

然後用白紗布裹著一卷，就像擰巾那麼擰上兩把，就裹瓷實了。

咬上一口，糯米飯的糯和油條的香脆，牙齒從外層的糯咬到裡面的香脆，嚼起來是又香又紮實。

陳小葉是典型的小孩子口味，喜歡甜的。手裡捧著的蒸飯裡包的就是半油條加半勺白砂糖。

小姑娘吃的腮幫子都鼓了，還在努力的啃著。

陳諾牽著妹妹的小手，溜達到牆的地方，就看見老蔣在那兒指點張林生擺功架子。

老蔣其實老遠就看到了陳諾過來了，但本沒搭理，眼角都不帶瞟他的。

這個劣徒，當初拜師最起勁。結果練拳後就最會懶。昨天早上乾脆就沒來。

咋的，自己不過來趕擺正點態度，還要我這個當師傅的主跟你打招呼呢？

陳諾看著老蔣繃著臉在那兒指點浩南哥，就知道老蔣不高興了。

張林生對陳諾了眼睛，衝著老蔣努努。

陳諾一笑，直接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陳小葉立刻甜甜一笑，脆生生喊了一嗓子：“蔣伯伯~”

哎喲呵！

老蔣繃不住了，掉過頭來，一張老臉上笑得見牙不見眼，瞇著眼睛就這麼瞧著陳小葉一溜小跑過來，還蹲下來主抱了抱孩子，生怕撞疼了小葉子。

陳小葉努力提起手裡的塑料袋：“蔣伯伯，我和我哥給你帶了早飯，蒸飯包油條，可好吃了！”

老蔣這個半輩子無兒無的老孤頭，這下可是心中一朵花都綻開了。接過陳小葉手裡的東西打開，也不管是甜的是鹹的，一口咬下去，還沒嚼上兩口，就趕著孩子的腦袋：“好吃好吃，葉子帶的東西特別好吃！”

哼，這陳小狗家裡，也就是葉子這麼個丫頭是好人！

老蔣撇了陳諾一眼——真沒眼看他。

“扎馬步去！”

陳諾笑嘻嘻的走到張林生的邊，鬆鬆垮垮的紮了個馬步。

老蔣一看就來氣，撿起子上去就要往陳諾上敲，又瞧見陳小葉瞪大了眼睛，有些吃驚的看著自己。

“蔣伯伯……你要打我哥哥嘛？”

“不打不打！”老蔣趕就把個自己盤了七八年的檀木給扔城牆埂子上去了，一點都不帶心疼的！

扭頭笑瞇瞇的對陳小葉道：“看見沒，蔣伯伯不打人的！小葉子別害怕哈。”

算了算了！

老蔣心中嘆了口氣，這陳小狗不想練武，就隨他胡鬧吧。

只要他隔三岔五的把小葉子帶來讓自己瞧瞧就了。

啥武功不武功的。

要讓小五十歲了還無兒無的老蔣，用他一的武藝換個小葉子這樣的親閨，這老頭只怕眼皮都不帶眨的！當場就能換了！

張林生的一套功架子已經打的似模似樣了。原本邦邦的子板，打起來行雲流水，居然還的帶出幾分剛並濟的味道。

尤其是打拳的時候，氣息綿長，悠而不絕。居然十足就是老蔣傳授的那套呼吸的功法。

一趟拳打完，浩南哥氣息穩定，只是額頭略起了一點汗而已。

老蔣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些天練下來，老蔣都覺得自己可能看走眼了。這個張林生，是個可塑之才啊。

悟差了點，但是條件是真的好。

子骨，筋絡筋脈，都是上上的材料嘛。

嗯……就是人笨了點。

張林生其實也覺得自己最近變化有點大。

打拳的覺越來越舒展，自己每次打完一套拳，配合著呼吸的功法。一趟打完後，就覺得子骨從到外的那麼舒坦，就好像全汗孔都綻開在呼吸。

就一個詞：通！

而且這些日子，覺也彷彿越來越好。上下好幾層樓一口氣，氣都不怎麼。

前兩天育課測了個1500米，張林生全程健步如飛，跑完了之後，遊刃有餘，彷彿子裡還有使不完的力氣。呼吸也不像別的同學那樣的跟大狼狗是的。

他越來越覺得，這老蔣教的拳，可能還真的是有點門道。

有了陳小葉在，老蔣沒有心思監督兩個徒弟練功了。

看了會兒，老頭就拉著陳小葉出去溜達了。

上午小樹林外開始有人擺攤。

老蔣笑瞇瞇的出幾塊錢來，給小葉子買了個花花綠綠的蝴蝶風箏，讓丫頭抓著然後一路瘋跑。

老蔣在後面攆著，一面還笑著喊：“慢點慢點，別摔著了。”

沒有老蔣監督，陳諾直接馬步不紮了，一屁坐在了地上。

倒是張林生，彷彿練功練出味道了，居然很自覺的繼續扎著馬步。

陳諾看著他點了點頭：“很努力嘛，小子。”

張林生翻了個白眼。

過了會兒，浩南哥彷彿想起了什麼，道：“昨天老蔣和我說了個事兒，本來要和你一起講的，但你昨天沒來啊。”

“什麼事兒？”

“就是拜師門的事。”

陳諾看著張林生，等他繼續說完。

“老蔣說了，拜師是拜師，之前只是記名弟子，教我們點功架子沒問題。但說我練的還行，願意收我門。所以這一門，就要正式一點了。嗯，還得把名分給定了。”

“明白了，就是要弄個拜師禮唄。是吃一頓，還是端茶那一套啊？”

“老蔣說，吃飯就免了，說要拜拜祖師爺，上個香什麼的。嗯，你說的端茶也提了。”

陳諾點頭：“那就拜唄。”

張林生忽然有些興，看著陳諾：“欸，你說，那以後咱倆就是師兄弟了吧！我是大師兄，你是我師弟？”

陳諾笑了：“想什麼好事兒呢。我是師兄，你是師弟。”

“可我年紀比你大啊，我高三你高二。”張琳生搖頭。

“我比你門早啊。而且還是我引你門的。”

“……”

因爲是週末，老幾個都不用去學校，倒是在小樹林裡練到了上午纔回。

老蔣照例帶孩子們回家吃飯。

宋巧雲做了飯菜在家早等著了。普通的家常菜，一碗臭豆腐，一碗紅燒排骨，一個西紅柿蛋湯。

眼看陳小葉來了，宋巧雲立刻麻溜的給孩子加弄了個蒸蛋來。

這老兩口眼饞陳小葉，已經喜歡到了毫不掩飾的地步了。

吃飯的時候一碗蒸蛋就只放在陳小葉的面前，陳諾眼饞想吃口，勺子才出去就被宋巧雲一筷子在手背上：“多大個人了，還跟妹妹搶吃的？”

飯後宋巧雲吃了藥，然後一個人回屋待著去了。其實吃了藥就基本能住不會犯病……只是會有些頭昏腦脹的。

陳小葉也進屋跟著宋巧雲一起睡午覺，宋阿姨還給小葉子講故事哄睡——陳諾看著有些眼熱。

就這位宋阿姨的那紮實的曲藝本事，這就相當於給小葉子一個人開了個專場啊。

這些日子小葉子跟宋阿姨在一起待的多，老聽宋阿姨給唱歌聽。

結果前兩天在兒園裡活，老師讓小朋友唱兒歌，別的小朋友還在“我的好媽媽，下班回到家，忙碌了一天多麼辛苦呀。”

陳小葉同學開口就是一段“桃葉那尖上尖，柳葉就遮瞞了天。”，一邊唱一邊還起上範兒了！

好傢伙，把個兒園老師都聽傻了。

還好宋阿姨是有分寸的，給孩子唱這曲《探清水河》，只唱了第一段。

就唱到了“姑娘萬字大蓮”就打住了。後邊的那些葷詞兒，什麼“奴好比貂蟬思呂布，又好比閻婆惜坐樓想張三”這種，自然是完全沒教沒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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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一回房間睡覺不提。

老蔣讓兩個徒弟收拾好了桌子坐到跟前來，就把門的事兒講了一遍。

陳諾是無可無不可的。他其實就是想讓老蔣教浩南哥，目的達到了就行。拜進門的事，其實陳閻羅是無所謂的。

張林生倒是有點激的——這個事聽著就有點像武俠小說裡的樣子啊。

“行吧，現在也不是老時代了，這拜禮也不用太繁雜，咱們一切從簡吧。”

老蔣說完，引著兩人到了家裡另外一間裡屋，來到了一個擺放了牌位的桌子跟前。

拿起準備好的香，一人給了一束。

上香，磕頭。

然後出來到了客廳，老蔣又指了指桌上的茶碗。

陳諾和張林生流給老蔣端了茶，然後客客氣氣的改口喊了一聲“師父”。

張林生喊的明明白白，陳小狗喊的含含糊糊。

老蔣也沒在意。

看著面前兩個徒弟，老蔣心中也有些開心起來。

自己這一門，到自己這裡原本以爲要斷了傳承的。

沒想到臨老了，居然又收了倆。

雖然依著妻子的意思，不能教真功夫，只能教些強健的皮。

但……畢竟是收徒了啊。

意義上就不同了。

老蔣沉了兩句，還想說兩句諄諄教導的話，但自己當了半輩子老師，彷彿該說的話平日裡都說完了。

思索了一下，纔看著兩個徒弟：“以後要勤力一些，知道麼。”

“是，師父。”

“好的嘞！”

這尼瑪一聽就能聽出來哪句話是誰說的！

老蔣有些鬧心，橫了陳諾一眼，心想老子其實只想收張林生的。

你這個小狗東西，要不是喜歡你家小葉子，早給你逐出師門了，你就是小葉子的一個搭頭而已。

“陳諾，你年紀最小，以後要尊敬師長，明白了麼。”老蔣點了點頭：“一聲你師兄吧。”

張林生扭頭看陳諾：“……大師兄。”

老蔣：“？？？”

陳諾笑瞇瞇的樣子：“好說好說，二師弟。”

張林生：…………

“陳諾，別鬧，你年紀小，怎麼讓林生喊你師兄呢。”老蔣皺眉。

“可我門早啊。”陳諾笑道。

“……你真要當師兄？”

“當然啊。”“

“行吧。”老蔣哼了一聲：“你要討個大，也隨你。不過你進了我門，也不是大徒弟，你是老二。”

“啥？”

“我早年還沒來金陵城的時候，在老家收過一個記名的弟子，算起他纔是你們的大師兄。”

陳諾愣了一下，反應極快，立刻對張林生道：“二師兄，以後我就是你三師弟了！”

張林生：………………

老蔣：“陳諾，你搞什麼，你不是要當師兄麼。”

“不不，我忽然覺得我學藝不，還是當個老幺好了。”

“你門早。”

“可是張林生年紀比我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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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陳諾帶陳小葉回家路上，接到了磊哥的電話。

“事兒辦好了？”

“辦好了。”磊哥在電話裡說的很仔細：“按照你吩咐的，一分錢都不帶的！我還讓人一路跟著醫院去看了的，四千塊，只多不。賬單都瞧過了。”

“嗯。行。”

陳諾掛了電話，看了一眼小葉子，沒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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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塊，一分不帶的。

這是醫藥費。

陳諾讓磊哥辦的要求：

收拾顧康那個王八蛋，照著四千塊醫藥費打！

磊哥當時聽了這個要求，還有些含糊。

這特麼……打人還有先制定醫藥費KPI的？

諾爺到底是年輕人，玩的是新鮮啊！

跟著諾爺混，就是長見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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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日的時候學校沒啥人。

門房的秦大爺原本抱著膀子端了把椅子坐在門口曬太的。

忽然就瞧見一輛高檔轎車開了過來。

這汽車什麼牌子，老秦也不認識，就看見汽車到了校門口，從副駕駛上跳下來一個人：劉打工人。

“老秦，快開門！車裡是公司的趙總！”

劉大工人揮手。

老秦趕過來把學校的大鐵門打開了。然後看著汽車緩緩駛進校園裡。

倒也沒開遠，就停在了校門口裡邊。

車停下，那個趙總先從車後排下來，然後一溜小跑，就跑到了另外一側車門，很紳士的拉開門，還擡起一隻手擋在車頂。

老秦遠遠的，就看見車裡鑽出個人來。

老秦年紀有些大了眼神不太好，就沒太看清長相。

就覺得那個趙總，一路點頭哈腰的陪著。

而那個人的背影……

倆字：帶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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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的邦邦邦！求票，推薦票月票都行，有啥來啥吧。

葉子唱探清水河，來自於我的真實經歷，有一次我不小心在家聽了段小嶽嶽。

結果我五歲的兒，也就是陳諾本諾，一個星期天天都在唱送郎，連中間過門的那個deidei都學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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