鬍子有些困難道非要我打斷的手腳割幾手指才肯信
放曼娘母子去綿州是他給曼娘唯一的一次機會其實他已尋覓好了幾合適的人家倘曼娘再有糾纏就徹底帶走昌哥兒另養——他自飽嘗無母的苦楚想著曼娘千不是萬不是總歸還是孩子的
誰知出征前石鏗夫婦將一件往事告訴了他他當時就決心回來後立刻將昌哥兒帶離曼娘邊誰知還是晚了一步
曼娘像個無底永遠不到底知道會騙人誰知還敢殺人知道敢殺人誰知連親人也下得去手唯一的兄長就那麼利用完丟棄掉——爲達的目的竟是無所不爲多損的事都敢做
去上一層又一層的皮底下是那樣的腥臭和醜惡;他無比惶不敢相信這個子竟是他曾喜歡過的曼娘
他記起在西遼城見到曼娘時正持一木在民中左劈右打又狠又準無人敢靠近們母子——他識得這麼多年一直以爲子病弱頂多會些花拳繡直至此刻才知的功夫豈止不錯
他當時就冷汗直冒想起那年曼娘撞向懷六甲的妻子彼時他還認爲這是一個絕子想同歸於盡的激憤之舉此刻想來哪怕曼娘當時抱著昌哥兒也能在傷害明蘭的同時很好的保存自己——他的心陡然間冷無比
遇到是我倒黴;遇到我更倒黴
時過境遷他現在可以這樣平靜的爲他和曼娘下個簡單的註解
明蘭了坐僵的背腦子彷彿麻木了般不知該說什麼也不知該做什麼擡頭去看鬍子黯淡寧靜的面龐竟有些可憐他
那年我發落曼娘母子去綿州你怪我……他很艱難的發出聲音怪得對
明蘭張言鬍子掌捂上你先聽我說明蘭只好閉耐心聽著
我不想辯解什麼你說我沒真心待你這話一點沒錯可我也不是天生的涼薄我曾真心待人過可下場呢被瞞騙被欺侮被冤屈無可訴無人可信……只能跳出去往外走下顧侯次子的裳冠佩名字一切的一切把心挖出來把頭低下去從新來過從新學起
男人聲音低沉沙啞像兩塊糙的石頭在互相抵磨
最終我學會了遇事先三思利弊好壞正反…學會了抵算計也學會了算計別人他慘然而笑殺死以前那個顧廷燁才能活下去
明蘭眼眶中慢慢浮起一抹溼熱心房酸近乎疼痛一個侯府貴公子怕是連一碗麪幾文錢都不知道那麼一無所有的去討生活何其不易知道都知道
那陣子時局並不好多人對我們虎視眈眈等著我們出錯老耿被參過沈兄被參過連段兄弟那麼忠厚的人都被蛋裡挑過骨頭我比不得他們在皇上心中親厚所以我不能出錯
他掌包住明蘭的手痛聲道知道你們母子平安後我頭一個想到的不是擔心你害怕替你出氣竟是如何穩穩當當的將曼娘之事下去你後來怪我怨我都對就我這樣的後來居然還敢埋怨你不真心待我真是混蛋之至
他用力拳指關節慘白得咯吱作響
到祖母出事時你跪在病牀前哭得那麼傷心那麼掏心掏肺爲了替老太太討回公道你全然豁了出去生死富貴萬死不肯回頭我這才如夢初醒——原來我走了那麼多路學了那麼多得失進退卻忘了最要的…忘了怎樣真心待人…
他發聲已近嘶啞似是扯裂陳年的羊皮卷話音落下一顆淚珠掉了下來天際開了一道亮乍現命運對他從來都不是坦途越過坎坷歷險跋涉回頭去竟發現失了珍貴的以往
明蘭哽咽出聲反手住他的拳頭:不是的是我小心眼你在外頭辦差那麼難我能眼下這麼風的日子不是我聰明不是我人緣好更不是我八面玲瓏會做人做事不過是你在朝堂上有面大家才奉承我捧著我……
淚水滴落在兩人握的手上滾燙熾熱
你人前人後護著我不肯我一點委屈京城裡誰不羨慕是我不知足是我……明蘭在脣下咬出一排深深的齒痕淚珠大顆大顆下來是我害怕怕你有朝一日不喜歡我了那我該怎麼辦所以我總斤斤計較多一份一寸一點不肯吃虧就怕有那麼可怕的一天到來我會傷心到死的
終於痛哭出聲忍了許久的心事忽然敞開到日頭底下一切的原因竟是那麼弱那麼自私那麼讓自己愧
其實我早知道你的心意你待我好不單單只是要一個會治家會生兒育的妻室你是真心誠意的我尊重我哄我快活想我過的無憂無慮……可我就是裝不懂因爲我怕我怕……
鬍子笨拙的拿袖子給淚:你…你別哭月子裡不能哭的…說著他自己又滴下一大顆淚珠
明蘭哭得更厲害了
他們抱在一起頭挨著頭子挨著子淚水莫名淌個不停濡溼了襟和袖子像兩個了委屈的孩子互相著溫暖著
他們都早早的被現實磨去了天真和熱在生活中學會了各種僞飾對人對事充滿戒備和提防小心翼翼不肯輕易相信
直至翻山越嶺猜疑傷心猶豫繞上一大圈路這才發覺原來想要的近在咫尺
——這是曼娘最後一次出現在他們的談話中他們的生活中
作者有話要說:實在沒辦法一章寫完還有一章
這兩萬字寫得我傷筋骨嘔心瀝推翻重寫了三四次全部加起來原稿有六萬字我的媽呀
和上章隔了十天分攤開來的話大約每天兩千三百字攤上我這麼個又該寫長章的作者這文的讀者們真口憐……嗚嗚對不起鞠躬
下章很快就能代完了總算鬆一口氣
仔細算算這文寫到這裡全部出場的或沒出場的人竟有七八十個之多其中至有二三十個需要代結局是人大綱就列了十幾張紙哎呀我的媽呀……
誰再敢跟偶說種田文好寫偶跟誰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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