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溫爺爺、范局他們都懷疑著衡玉父母的死并不簡單，但因為查不到證據，只能判定他們的死是一場意外。

現在有了顧向帶來的資料，遲來的榮譽終于能落實。

案子牽扯到親生父母的死，再加上該了解的都了解了，衡玉讓顧向、顧向文兩人在辦公室休息一會兒，則拿著顧向整理好的資料前去找范局。

范局坐在辦公椅上打電話，眉頭微蹙，聽到敲門聲，抬手捂住手機，提高聲音喊了句“進來”。

衡玉推門進來，手里握著一份厚的檔案袋，臉上表從容。

瞧見敲門的人是，范局對電話那頭簡單說了兩句就把電話掛掉，問衡玉：“我聽說一大清早就有人來找你了，怎麼樣，又有什麼線索嗎？”

凌晨的時候，衡玉告知范局，懷疑祁氏集團與KTS有聯系，并且答應范局，會在早上把證據呈上來給他。

兩個小時前范局就收到了發過來的文檔。

沒過多久范局又聽說有人來刑警大隊找衡玉，在這個特殊時間點專門過來刑警大隊，范局自然能猜到可能又要有新的收獲了。

衡玉把資料往范局面前遞，“這份資料可以坐實祁氏集團以劣質建筑材料充當上等材料，并且開設私人會所做不正當易，以及……能證實我父母當年的車禍是人為的。”

前面兩點還好，聽到最后，范局猛地抬起頭，“你說什麼？”

他開始翻看手里的資料，在衡玉的提醒下直接翻到最末尾，看著那好幾頁資料默然無語。

“看過了嗎？”半晌，范局抬頭問。

衡玉搖頭，“不打算看，只要范局你們能確定這份資料沒問題就好。”

范局苦笑了下，把資料擱旁邊，“我沒看出什麼問題，遲一些我會專門找人審核這份資料的真實。你放心，等這件案子了結，該你爸媽的榮譽一分都不會。”

……雖然這份榮譽遲到了十六年。

范局想了想，“這個案子和你有利害關系，按照原則，你應當回避。”

衡玉點頭，在過來找范局之前，對此就已經心中有數，“我會按照流程退出案件的辦理。”

這個案子到現在，已經能立專案組調查祁氏集團，并且警方有著明確的偵查方向和一定的證據，要把祁氏集團解決掉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對于自己不能參與進后續，也不算多可惜。

范局點頭，多向衡玉了幾句，“下午時，刑警大隊和毒大隊的人都會行起來，包圍那一家私人會所。按照警方掌握的證據，對方應該是把毒品放在私人會所的地下倉庫里。趁著祁氏集團現在沒反應過來，我們打個時間差，先把毒品搜出來，再一步步把他們的罪名狠狠釘死！”

“對了，來找你的那個人是顧向對吧。”

資料封面上就寫著“記者顧向”五個字，范局自然能猜到。

衡玉點頭，猜到范局要說什麼了，笑道：“等會兒我會讓他去劉隊那里，按照流程做一份筆錄。”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

范局也是一笑，抬手揮了揮，“那，你辦事的確不用我心。先回去吧，昨晚沒怎麼睡好，趁著現在有空補個覺。”

——

從范局辦公室離開，衡玉來到走廊，正準備回自己的辦公室，就聽到大廳傳來有些嘈雜的聲音。

這個點還早，這些嘈雜的靜應該是因為宋詠歌的命案而引起的。

衡玉腳步一拐，往大廳走去。

來到大廳，除了于一禾和律師外，衡玉還看到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氣質矜貴，著講究，相貌出眾。

【零，這就是男主祁修平】

長得人模狗樣，冠禽。知劇的系統暗吐槽。

衡玉眉梢微揚。

都要把祁氏集團炮灰掉了，才算是第一次見到男主的面。

“這是祁氏集團那位太子爺吧，他怎麼過來了？”衡玉看向一旁的榮明。

榮明撇，“祁氏集團的律師有夠難纏的，我們明明說了方向盤被人了手腳，他是能睜眼說瞎話，說前幾天宋詠歌的車就有一些小病，想要把這個案子定意外亡，再把宋詠歌的尸領走。”

很明顯，對方并不希警方往深里查。

說著說著，榮明嘿嘿一笑，心頗為愉悅，“然后彩的打臉時刻來了。”

“劉隊把銀行流水甩到那位大律師面前，上面明確寫著卡車司機在前天收到一筆一百萬的不明打款。那個卡車司機欠了一屁債，絕對拿不出這一百萬，這很明顯是有人花錢收買卡車司機，想要謀害宋詠歌命。”

這個律師從進刑警大隊開始，就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

榮明這急子看了十分不爽；脾氣好一些的，如苗茂等人熬了一晚上的夜，同樣也很不爽。

劉隊那打臉干脆利落，他們在旁邊看戲看得十分過癮。

最后，榮明方才下了總結，“大律師頂不住了，出去打了個電話，就來了個能撐住場面的主。”

衡玉覺得好笑，“他來又能有什麼用？”

自視甚高，覺得律師沒法做到的事自己能做到？

不過祁修平要親自過來管他爸私生子的案子，也不知道心里憋不憋屈。

至臉上看不出來他是什麼想法。

在衡玉和榮明低聲說話時，另一邊，劉隊嚴肅道：“一切都得按照流程來，祁氏集團可是D市有名的企業，素來遵紀守法，怎麼，祁公子打算不走流程嗎？”

他說這句話時語調毫無起伏，卻偏生讓人聽出幾分嘲諷。

祁修平臉徹底冷下來。

他還要再說什麼，祁氏集團的那位律師已經手拽住他的胳膊，搖了搖頭。

勸住祁修平后，律師皮笑不笑看向劉隊，與他說著客套話。

沒什麼好圍觀的，衡玉捧著水杯，轉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十分鐘后和顧向、顧向文再走出來時，祁修平三人已經離開刑警大隊。

衡玉把顧向的事簡單和劉隊介紹了一下，劉隊立馬坐直，指派榮明和苗茂給顧向做筆錄。

等周圍的人都離開，劉隊方才低聲音道：“安姐，你知道下午的行了吧。”

剛剛范局已經說過，下午時，刑警大隊和毒大隊的人會聯手，一起包圍搜查祁氏集團那家私人會所。

因為對方位高權重，利益網糾纏很深，到目前為止這個行只有寥寥幾個人知道，在公安機關更是只有范局、劉隊、毒大隊的林隊和衡玉四個人知道。

至于其他警察，都是要等到行的時候才能知曉行細節。

衡玉點頭，“我知道，但這個案子我需要回避，里面牽扯進了我父母的命案。”

來刑警大隊有幾個月了，劉隊和搭檔多，也知道對方的一些事。

劉隊一怔，隨后笑道：“恭喜你如愿以償。那下午你就好好休息，等著看我們的行吧。”

中午時，衡玉把申請呈遞給范局看，經過審批后才算正式退出這個案件的辦理。

下午沒什麼事要做，衡玉躺在沙發上補覺，沒有刻意調鬧鐘，等睡醒時已經接近下午四點。

懶洋洋的從窗戶進來，灑在地上，夾雜著深秋桂子香的清風慢悠悠吹進來，讓辦公室的空氣不會顯得很悶。

衡玉從沙發上坐起來，拿起丟在旁邊的手機，打開微信看了看一支隊的群，里面沒什麼人說話，看來劉隊他們那邊的進展不算順利。

私人會所這邊，劉隊他們的進展的確不夠順利。

這個點還是下午，私人會所卻熱鬧得很。至劉隊他們把私人會所包圍起來不久，掃黃大隊的人就趕來了。

開頭的行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自然是順順利利，但很快就陷了僵局。

——毒大隊的獵犬明明聞到這里有毒品的味道，但把私人會所來來回回翻了兩遍，他們都沒辦法找到地下倉庫的口。

——據陳青音收集到的證據，毒品被他們藏在地下倉庫里。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年，但地下倉庫足夠安全蔽，按照常理推測，對方也不會隨意更換存放毒品的地方。

“劉隊，還是找不到。”榮明了額頭上的汗，湊到劉隊面前，苦笑說道。

劉隊暗罵一句，臉也有些難看。

他們這次行可是頂著得罪一幫人的力開展的，那些被掃黃大隊抓的人在D市可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啊。

正要再開口說些什麼，劉隊手里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是范局打來的。

聽了一會兒，劉隊掛掉電話，蹙著眉說道：“那些被抓起來的老總，等他們的律師過來就讓他們先走吧。”和榮明說完，劉隊提高聲音喊起來，“我們抓時間，再重新搜一遍，看看哪里有暗門。給我好好搜了，地毯式排查懂吧！”

幾分鐘之后，一個警察驚喜道：“劉隊，這里有況！”

又經過一段時間的索，眾人才終于尋到暗門的開關。

小型、只容兩人通過的暗門緩緩打開，里面亮著慘白的燈，長長的樓梯直通到里面。

劉隊安排人先行下去探路，兩分鐘后，進去探路的人通過對講機說道：“劉隊，樓梯很繞，通下來是一個巨大的倉庫，沒什麼危險。”

確定沒什麼問題后，劉隊一招手，再把一些警力派進去。這上面沒什麼好盯著的，劉隊也跟著走下樓梯。

樓梯長而陡，還很窄，但當他們走出樓梯，走出一道暗門后，卻發現眼前別有天——這是一個極為巨大的冷藏倉庫。

這個冷藏倉庫十分巨大，劉隊他們一下來，都忍不住抬手了上的服——外面的溫度是零上，這里的溫度是零下，還真有些撐不住。

這里是毒大隊的主場，劉隊把事給他們，讓他們開始搜查整個倉庫，從中找出毒品。

中途有些不住這寒冷，還好行之前衡玉提醒過他們，讓他們都多帶了一件外套，雖然還是有些頂不住，但好歹好了些。

過了許久，劉隊的耳麥里傳來聲音。

毒大隊的林隊在對講機那頭冷笑道：“好家伙，這起碼得有上噸毒品，還是最近剛流行起來的新型毒品。除了毒品，還有不半品和制毒的工，不得不說，劉隊，這一次我們的收獲還真是前所未有的大啊……”

字句之間，恨得咬牙切齒。

這個私人會所至存在了有五年之久，在它存在的這些年里，又有多毒品從這里流出去，進市場。

而這些年里，毒大隊又因此犧牲了多人。

都是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