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好像心里都窩著一團火，就算嚨已經啞了，也要怒吼出聲，不吐不快。

黃粱看報紙就喜歡看小說，他對時局不太了解，但聽著那些穿中山裝或者穿藍服黑長的男學生學生這麼嘶吼……

他鬼斧神差的，圍了上去。

再往里走一些，黃粱看到一個青年學生穿長衫，站在高臺上，振臂高呼，“我四萬萬同胞，不能為亡國奴！”

又聽到一個學生在高喊，“如果現在我們不發聲，后世人要怎麼看我們這一代人。我們的子孫后輩背負上亡國滅種的恥辱，他們會恨我們，恨我們在察覺到國破家亡的危險時沒有站出來！發聲吧，發聲吧，讓全世界都聽到我們的聲音！”

在路過警察局時，黃粱還看到警察局門前跪著一個短頭發的學生。

黃粱遲疑片刻，走了過去。

然后，在他十分靠近時，陡然聽到那個學生的聲音，“我們，是為四萬萬同胞喊冤！”（注）

的聲音太過凄厲，黃粱被嚇了一跳，徹底清醒過來。

他看著那哄哄的學生人群，剛被染上熱，但想了想自己的小命，黃粱連忙跑開了，不敢再摻和進去。

——他害怕，害怕自己真的被這些同齡人打，也參與進去。

哎喲喂，他慫啊。

可就在黃粱走出這一塊地帶，終于瞧見黃包車時，他揮揮手把黃包車夫過來，正準備坐上黃包車，眼前突然一陣發黑。

等他再睜開眼時，他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坐在電影院里，大屏幕上正在播放著一部講述五四運的電影。

——

季曼玉忙活了一個下午，方才寫到了這里。

在前面花了很大一段篇幅寫穿越前的事，黃粱雖然沒有為學生中的一員，但也算是親經歷這一場幸事。

而一朝穿越，卻發現一切都過去了。

他居然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還在電影里看到自己剛剛經歷的一切。

雖然場景有所不同，但的確都是同一件事。

這里面的戲劇理得很好。

而且黃粱這個人的人設也功立了起來。

普通的青年人，沒什麼熱的緒，十分惜命又得過且過，小病一堆，但沒什麼大病，也算是個比較善良的人，沒有為難那個黃包車夫。

對于那些敢于發聲，和政府對上的同齡人，他有時候覺得他們傻，有時候又覺得他們很勇敢。所以在看到游行活鬧得這麼厲害時，鬼斧神差的，黃粱跟了上去。

這樣的人設，其實是多數青年人的寫照。

民國時期的文人不缺才思敏捷，報紙上也有連載過這種一個人偶然看到未來的小說，但大都是意外做了一場夢，并沒有明確提出來“穿越”這個概念。

這種類型的小說沒在文壇上掀起過什麼水花，最本的原因其實在于小說里想象力有限。

他們這一代人，生活在世道混之時，未見華夏太平。而且限于時代，這時候電話都沒怎麼普及，他們要如何把未來描寫得很好。

季曼玉的這本小說卻不會有這種問題。

畢竟有衡玉在。

當初聽到衡玉對未來的描述，季曼玉都生生激得落了淚。

“覺怎麼樣？”

瞧見衡玉把稿子放下，季曼玉忐忑問道。

“非常好！”衡玉用了這三個字，讓季曼玉的心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