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考場里面，只有沙沙沙地筆尖和考卷的聲。

“噗嗤……”忽然，一個學生的笑聲突兀地冒了出來。

聲音并不大，不過在這安靜嚴肅滿是張氣氛的考場里面，已經和活見鬼差不多了。不學生都下意識地扭頭朝笑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卻沒有發現到底是誰笑出聲來的。

一直到監考老師都出聲提醒了，還有學生不忿地朝那邊看去，似乎只要多看兩眼，就能盯出來是誰剛才笑的一樣。

也是，這樣的考場上，這麼熱的天氣，能夠不張的冒汗，那就是鎮靜過人的考生了。大部分學生都是額頭冒汗，不時還有人顧不得課桌上坑坑洼洼的，在桌面上使勁地蹭著手掌，只因為手上汗水太多，會影響答卷。

這個時代的一場高考考試，不但是個人的考試，上還背負著改變祖祖輩輩命運的希，都牽系在這場考試之中。對于大部分農家貧困學生來說，過了，魚躍龍門；不過，好多甚至沒條件復讀，只能回去重復祖祖輩輩的命運，面朝黃土背朝天，在土地上辛勞一輩子。

這樣的況下，就算是監考老師站那里說笑話，都未必能有考生笑出來，何況這突兀到有點詭異的笑聲呢？

只有那兩個監考老師才知道誰笑出來的，等眾考生都在朝那個方向張了，這兩個監考老師才不約而同地對著那個方向的某個生，用眼神警告了一下。

一個教室里考生并不多，兩位老師早就注意到了那個生了。

從一開始進考場，別的考生沒有不張的，就算是自信滿滿的，也會被這張的氣氛影響。就這姑娘進來的時候滋滋地，好像逛街似的來了。

發完試卷后，別的考生都是檢查來檢查去的，還是這姑娘，刷刷刷地不等老師說話就筆了。

其實看考卷就能看出來，好多考生平時的字并不差。可考卷上最先寫的，都是寫過不知道多遍的班級和自己姓名，一個個寫的都是一筆一劃，歪歪扭扭的都是好的，甚至還有一張寫錯了的。

等答題的時候，差距就更明顯了。

別人都是慎重的不能再慎重的答題，只有那姑娘一個人寫的特別快，簡直是運筆如飛，幾乎是不加思考地，在一個個題目下寫上答案。

這樣的考生要麼是自暴自棄準備胡寫的，要麼是心理素質強大到連兩位老師都自愧不如了——他們來監考還戰戰兢兢的，生怕有考生出什麼問題呢！

沒錯，這姑娘就是徐小燕同學了。

運氣好，分考場就分到了本校，考場也是悉的教室，再加上還有自己心中的某個原因，所以輕松地很，本不見半點張。

一開始草草地掃了一下卷子就開始答題，然后看到最后的作文題目的時候，就不小心笑出聲來了。

這年的作文題目剛好是兩幅漫畫，讓寫議論文的。

漫畫自然是搞笑的，都是諷刺敷衍了事的，一個漫畫上面就是一只大手，了個拇指，題目是《給六指做整形手》。這個不算慘，才錯一個手指頭，另一個更慘：是一個病人被截掉了右，可漫畫上標明了手是左截肢，漫畫題目《截錯了》。

這姑娘一看這兩幅漫畫就沒忍住，結果差點被全考場的考生圍觀，幸虧反應快趕假裝答題，半天都沒敢抬頭。

裝模作樣了半天，看看周圍都沒人注意自己了，這才定了定神，開始筆寫作文。

依然是很快。

六百字的作文，覺完全沒發揮出來水平呀！

意猶未盡地放下筆，檢查了一遍考卷，看了看周圍埋頭苦思冥想的考生們，就開始坐著發呆了！

不但發呆，還傻笑！

心里想著某個傻小子，不知道他聽到我的志愿之后，會不會變得更傻點！

想了一會兒又覺得有點沮喪，那個傻瓜多半不會覺得有什麼驚奇的，反正依著他的想法，只要是個大學就行了，才不管你什麼大學什麼專業，是個大學生就行！

一想到這里就又想生氣，忍不住里嘀咕了一句：“傻瓜！”

被這姑娘念叨傻瓜的燕飛正坐在樹蔭下，正無聊地抱著一個大西瓜，然后拿著個小刀，在上面刻花呢！

把西瓜這兒掏個，那兒掏個，一會兒弄了大大的傻笑臉來，自己看著還嘿嘿滿意的不得了。

高考的每個考點都是除了考生，不能讓其他人進去的。里面還有巡邏的，所以他這次就沒翻墻進去了，老老實實地在學校大門外的樹林里待著。

這地方燕飛悉的很，早就找了個好地方，保證太從早到晚都曬不到。然后擺著小桌拿了個小板凳，還準備了個大西瓜，等徐小燕考完試出來吃的。

考試前是不敢吃的，不然一會兒想上廁所了怎麼辦！

來陪考的考生家屬并不多，農村來的考生都是提前來，然后住在招待所里面，考試本沒有家人陪同。只有家住縣城的，才會有一些家長陪同考試。

別的家長都是站那里焦急不堪，一會兒盯著手表看，一會兒盯著學校大門口看。就燕飛這廝，把個西瓜另一面也雕了花。

一邊雕還一邊從里面掏出來點西瓜瓤吃，羨慕的周圍的那些家長們眼饞不已，有的都開始咽口水了。

這學校離大路還有段距離，這念頭做生意的也沒那麼靈活，沒人來這里賣東西，他們了了想吃東西都買不到。

等到燕飛的“西瓜花”徹底完工的時候，徐小燕剛好蹦蹦跳跳地從學校里面跑出來。

跑到燕飛前面，剛來了一句：“呀，燕小飛，你還厲害的，西瓜都能刻出花來……哎……”

話沒說完，就聽咔嚓一聲，燕飛手起刀落，一刀就把西瓜劈了兩半。

“你……我都還沒看清楚呢，別切了，我看完了再切！”徐小燕氣的不行，這家伙手也太快了。

“說晚了！”燕飛一邊說一邊連著幾刀，就把這西瓜切小塊了。“快吃吧，進去的時候讓你吃不吃，了吧！”

“算了！”看他已經把西瓜切好了，徐小燕拿起一塊就吃了起來。“你不知道，我們的考試作文題目可逗了……”

燕飛聽著這姑娘嘀嘀咕咕講述自己考場的出糗經過，這時別的考生們才慢慢開始從學校出來，好多認識的同學們已經開始湊在一起，在討論考場得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