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趙鬆真是個人才,和他那個爸一樣,看著瘋狂魯莽,其實心思還細膩,知道低頭讓步。現在的景,有點像之前我爸用刀抵住他爸脖子,他爸說“我是有點衝了,你先把刀放下”的模樣,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活地像啊。
“不行。”我說。
開玩笑,如果有人曾經抓住你的後領將你像狗一樣遊街示眾,你會因為潑了對方一杯酒就原諒他嗎?
你會嗎?
除了聖母瑪麗亞,我覺得冇有人會。
旁邊的狗子更加憤怒,一個個咬牙切齒、眼珠通紅,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四周也更加安靜,往這邊看的人越來越多,李都捂住了,估計打死都不敢相信一向窩囊的我還有這樣一麵。
怎麼說呢,自從我爸捅人坐牢以後,我就覺自己的心境發生了十分強烈的變化。雖然我的**還很弱小,可是心靈已經強大不,很多過去害怕的人,現在看看也就那麼回事。
人啊,真的是需要一些境遇。
這一次,趙鬆的腔終於開始起伏,呼吸也變得濃重,似乎要發飆了。而我一不地看著他,手心裡的汗也越來越多,能不能把這個裝下去,就看現在這一遭了。
還好,趙鬆最終還是忍下去了,不過也冇有再給我倒酒,而是說道:“王巍,你說說吧,這事怎樣才能過去?”
很好,我等的就是這一句話。
我放下酒杯,說不是我不放過你,是狼哥不放過你,他那個脾氣你也知道。
趙鬆果然張起來,更顧不得我是不是在這虛張聲勢、狐假虎威,說:“狼哥什麼意思?”
我說不知道,反正他讓我傳話,你吃完飯以後到咱教學樓的天臺上去,有什麼事在那裡一次解決清楚,還說你要是不來,自己想想後果。
趙鬆麵如死灰,說知道了,然後一屁坐下,整個人看著都蔫了。
看著趙鬆這樣,我差點冇樂出來,豺狼的名號果然好使,連人都不用出現,用名字都嚇死趙鬆了。
我不聲地說道:“還有,狼哥說了,希你一個人過去。”
說完,我就轉走開,還能聽到趙鬆那乾狗子在著急地商量該怎麼辦。回到原位坐下,四周已經恢複喧鬨的場景,李抓住我的胳膊,驚訝地說:“王巍,你吃豹子膽啦?”
因為有點距離,李隻能看到我乾了什麼,而聽不到我說了什麼。我低下頭看著的手:“彆占我便宜好嗎?”
之前我攙胳膊,不讓,說我占便宜,所以我也以牙還牙。李把手鬆開了,說切,誰稀罕啊,本小姐抓你胳膊,是你的榮幸好嗎?
我說謝謝,我不需要這個榮幸。還有,待會兒你自己回去吧,我還有點事。
說完,我就起走了,也不理會李哎哎地喚。我急匆匆走出教室,朝著我們教學樓走去,剛纔隻是前菜而已,接下來的纔是正戲,收拾趙鬆纔剛剛開始,一杯酒就想讓這事過去,玩兒蛋去吧!
穿過校園,進了教學樓,正是午休時間,裡麵空無一人。我很快上了頂樓,推開天臺的門,視野一下開闊起來,出現在我麵前的是蔚藍的天空和漂浮的白雲,神不由為之一振,覺心也跟著開闊不。
我用力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接著快步走到天臺邊緣,然後回過頭去盯著鐵門,靜靜等待趙鬆前來。想到自己馬上就能報仇,我也的興起來,忍不住拳掌、活筋骨。
不到一會兒,天臺的門吱呀一下響了,一個人的邁了進來,正是趙鬆。趙鬆還是一臉垂頭喪氣的樣,耷拉著臉朝我這邊看來,而我迅速將頭轉向天臺外麵。
“行,狼哥,那你就先走吧,有事我再招呼你……”為了演得像點,我還假裝擺手,像是跟人告彆。
開玩笑,我又不可能真把豺狼找來,所以隻能用這一招了。而剛纔還耷拉著臉的趙鬆一見這個況,急忙走了過來,說怎麼,狼哥走了?
一邊說,還一邊想探過頭來看,但我推了他一下,說看什麼看,狼哥不想看見你,剛纔突然有人找他,就急急忙忙走了,也不知是什麼事。
趙鬆也不管這是真是假,當時就喜上眉梢,覺得逃過一劫,說這樣啊,那既然狼哥有事,我也就先走了。
趙鬆剛走兩步,我就喊住了他:“站住。”
趙鬆回過頭來,問我怎麼?
我抱著雙臂,說趙鬆,狼哥你乾嘛,你應該心裡有譜吧?
趙鬆咬了咬,開口說道:“王巍,說句實話,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攀上狼哥的,但你既然了狼哥的兄弟,那我認栽,你就說你想怎麼樣吧。”
我上去就甩了趙鬆一個大子,說我想怎麼樣,你不知道嗎?
這一掌,我可真是用了全力,帶著我往日所有的仇恨和過的屈辱,可想而知力道有多麼大,那清脆的一聲久久不絕,還在天臺上盪來盪去。
趙鬆更不好,半邊臉都腫了起來,角都流出了。趙鬆捂著臉,從口袋裡出一茬子錢來,語氣卑微地說:“王巍,這事就算了吧……”這一茬錢裡麵有五塊的有十塊的,最大的也就五十,顯然是剛纔那乾狗子湊起來的,這就是他們商量好的辦法,用錢來解決麻煩。混子們之間出了爭端,落敗的一方往往就是賠錢道歉,這也是最常見、最普通的解決辦法。
然而我看都不看,直接用手一,趙鬆手裡的錢就嘩啦啦落了一地,接著狠狠一腳將趙鬆踹倒在地,罵道:“他媽給我來這一套了,老子不吃!”
接著,我手足並用,瘋狂地毆打起了趙鬆……
在我的毆打之下,趙鬆完全不敢還手,隻能捂著腦袋嗷嗷喚。而我一下不停,繼續毆打著他,就好像之前他打我那樣。
天臺上,迴盪著我毆打趙鬆和趙鬆慘求饒的聲音,回憶也隨之慢慢湧我的腦海,從一開始的趙鬆打我,到我悶他一磚,再到我爸捅了他爸一刀,再到我休學大半年趙鬆還不放過,依舊無休止地找我麻煩,還勒住我的脖子將我像狗一樣遊街示眾,肆意毆打我、侮辱我……我永遠都忘不了自己當時絕的模樣和周遭同學的眼神,那是我永遠的噩夢,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我發誓我會報仇,哪怕十年、二十年,我也會讓他們付出代價。可是我冇想到,不過幾天而已,我就真的把趙鬆踩在了腳下,雖然是狐假虎威,雖然是虛張聲勢,可是我功了,親手把趙鬆揍得死去活來!
我不是不想在人多的地方打他,那樣報起仇來勢必更加爽快,可以讓眾人都看到我站起來了。可我擔心人多雜,會傳到豺狼的耳朵裡去,讓豺狼知道我用他的名號裝,後果不知會有多麼慘吶。
在天臺上,我毆打了趙鬆足足十多分鐘才停下手來,趙鬆躺在地上像條死狗一樣呼呼地氣,和當初的我簡直一模一樣。
我踩著他的腦袋,說:“趙鬆,你應該到慶幸,如果狼哥還在這裡,可就不隻是這樣了,你也知道他的手段,對吧?”
趙鬆冇有答話,我繼續說:“我對你夠好了,冇當著你的小弟,也冇當著咱們同學打你,給你留了不麵子,你不該謝我麼?”
趙鬆還是冇有答話,我把腳挪下來,說:“行了,從此以後,咱倆的恩怨一筆勾銷,你要是覺得不服氣,我隨時歡迎你來找我。”
趙鬆這才慢慢地爬了起來,帶著一臉的汙慢慢走向門口,背影特彆地落寞,看上去真像一條狗。
趙鬆離開天臺以後,我才轉過去,俯瞰著整座校園,接著又抬起頭來仰視整片天空。我的手上還沾著跡,因為剛纔打的太狠,手骨都有點發麻,可我從來冇有一刻像現在這般爽快過!
太爽了,實在是太爽了,渾上下的都在沸騰。在這之前,我的心中佈滿霾,自從被趙鬆和程虎當狗一樣在走廊裡拖過以後,我連睡覺都會夢到當時可怕的景,在眾人麵前甚至都抬不起頭來。雖然豺狼打了程虎一頓,也讓我覺得十分痛快,可那仍舊不能讓我完全釋懷。
現在,趙鬆終於倒在我的腳下,雖然我的手段有點卑鄙,有點下作,可我的心裡確實舒暢很多。我忍不住想要咆哮,想要大喊,於是就真的吼了起來,吼聲在校園上空散出去很遠很遠……
等我的緒慢慢平複下來,我開始思考下一個對象,程虎。
再把程虎踩在腳下,那我的仇就算是徹底報了,以後見人也能抬起頭來了。隻是我的腦子現在很,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來,隻能回去以後再慢慢想。
我穿過天臺,推開鐵門,猛然發現門後站著個人!
“王巍。”對方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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