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冰老師抱著卷子走進常青班的時候, 抿著紅，左右兩條法令紋。

常青班都只覺得風雨來，馬上就要發火了。

聽到的第一句話“這次咱們班總水平還行，和以前沒多大區別。”時, 還松了口氣。

但下一秒就見把試卷往講臺上一摔！

“但數學你們考得也太差了！”

“數學一個滿分都沒有！”

“總共三個滿分, 就連樓上國際班都有一個, 為什麼我們班卻一個都沒有？！”

“是我教得比另外兩個班的數學老師差嗎？！”

葉冰心里憋著一把火，常年輸給金牌班的姜老師也就罷了，畢竟他們班有校競隊的，比不過很正常。

但是這次卻是幾年以來第一次被國際班的盧老師反超！

想到剛才盧王偉在辦公室那春風得意, 笑瞇瞇地對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嘛”，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 葉冰心里就憋著一把火。

“國際班的運氣呢吧。”底下有學生小聲道。

那道題那麼難，看都看不懂。

別說超出所學知識范圍了, 就連競賽范圍都超了。

聽葉冰說整棟樓只有三個人能做出來就知道了，連校競隊的六個人都沒能全部做出來——向來于尾的國際班能有人解答出來？

沒人放在心上，一道題而已, 總績絕對還是他們比國際班強。

趙媛也沒怎麼在意，雖然沒做出來, 但是的優勢在于各科都非常均衡，總分排名從來不會太差。

反正國際班的那唯一一個數學滿分, 總不可能是趙明溪考出來的。

繼續低著頭，視線落在書上, 但是心思全飛到了接下來放排名的步驟上。

隨著投影儀打開, 趙媛越來越張，面上沒表現出來，但是手卻不由自主地將書頁得全是汗。

霜坐在旁邊, 小聲道：“你不用張，只要你正常發揮，就是三個班前二十名。趙明溪上個月才從普通班轉過來，學習進度只怕都沒趕上，怎麼和你對比？”

“我不張。”趙媛搖搖頭，道：“我績高過是一定的，怕就怕——”

怕就怕甩開趙明溪的差距不夠大。

怕就怕趙明溪相較于以前的績有了很大的進步。

趙媛沒說下去，但霜很快明白：“也是，趙明溪起點低，一點進步你家里人都會注意到，而媛媛你績好了這麼多年，你家里人都習以為常了。”

趙明溪從普通班轉來這棟樓，必須得狠狠地摔上一跤，摔到末尾的倒數幾名，趙媛家里人才能看出們倆的差距。

“嗯。”

趙媛閉了閉眼，定了下神。

再一睜開眼時，績已經被投影出來了。

屏住呼吸，尋找著自己的排名，每科績一科一科的看過去。

霜從上往下看，先把的名字找出來，道：“臥槽，媛媛，你好牛！班上第五，三個班排名第二十！”

“這次又進了前二十！”

趙媛陡然松了一半的氣，對霜笑了笑道：“這次沒發揮得特別好。”

霜道：“我覺得你就放心吧，三個班總共一百五十個人，趙明溪不是在第一百四十九就是在一百五，本來績就不好、平均分在普通班中游，更何況普通班轉來的要想跟上我們三個班的進度簡直難如登天！”

趙媛聽著，有種解的覺，道：“我還是希別考那麼差的，不然我大哥可能又要被班主任過來。”

正在兩人說著話時，葉冰按了一下按鍵，把屏幕上的全班績調到了全樓績，冷著臉道：“你們也別以為考好了就很得意，看看人家校競隊的績，比較一下自己和人家的差距。”

常青班的人紛紛在全樓排名里尋找著自己眼的人的績。

非常突然的。

不知道誰忽然說了聲：“臥槽，等下，我沒看錯吧，那不是趙明溪的名字？”

“那是第幾——？我怎麼覺瞎了，老師你把表格能不能調大一點？！”

“李海洋，是上次拒絕你的那個？”

“什麼李海洋，李鯨魚，人家傅氏太子爺親自取名，刺激不刺激？”

李海洋：“閉。”

……

發生了什麼？

趙媛和霜莫名聽到有人趙明溪，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聽。

葉冰放投影儀一向是從上到下慢慢滾，現在全樓排名才放出來幾分鐘，應該還在第一頁，也就是前五十名。

趙明溪考進了前五十——？

趙媛心中一咯噔，迅速抬頭朝屏幕看過去。

接著就看見了完全無法理解、不可思議的一幕。

白的背景，黑的表格，趙明溪的名字前面的數字序號是19。

從左到右挨個看過去，最為矚目的是數學那一欄。

滿分。

是滿分。

耳邊不斷響起聲音：

“從普通班轉來的趙明溪排第十九？？？？？進前二十了？”

“什麼鬼啊，臥槽！前二十那麼難進，每次金牌班就占據十幾個名額了，我們班頂多就五個人能考進去，他們國際班還從沒有人進過前二十！這次怎麼——趙明溪不是說從普通班來的嗎？”

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了夾在中間第十九名的趙明溪。

接著就有人和趙媛一樣注意到了——

“等等，就是那個數學滿分？！”

這話一嚷出來，震驚四座。

全班一下子像燒開了的水一樣沸騰了。

剛才班主任葉冰說的三個數學滿分，其中一個國際班的就是？？

見全班突然因為趙明溪這個名字喧吵起來，葉冰臉更加難看了：“還有臉議論別人呢，人家才轉過來一個月，還在拼命趕進度，數學就能考滿分！你們被我教了這麼久，難道對最后那道題一點思路沒有嗎？！”

趙媛看著剛好在自己上面的那個名字。

整整五分鐘都如夢中。

覺得自己是不是遇到鬼打架了。

臉非常、非常地難看。

整個人于真空當中，忍不住定了定神，低聲問霜：“……我沒聽錯吧，是明溪嗎？十九名……？在我前面？”

霜還于震驚當中，張著沒回過神來：“啊？”

趙媛前面的男生聽見了，以為趙媛看不清，好心地扭頭對道：“對，就是趙明溪，居然數學滿分誒！沒想到啊，這次這麼難的題目！那以前怎麼混到普通班去的？”

“你姐是不是偏科——等等，也不算偏科，就只有生特別差，其他科目分數都好高。”

“等等，你怎麼臉這麼難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趙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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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班這邊也正于喧鬧當中。

班主任盧老師都沒用投影儀這種東西，他沖進來興地抱住趙明溪的時候，就直截了當地告訴了，這次數學滿分，總分國際班第一，全樓第十九。

全班都愕然地看向趙明溪。

“臥槽，小——不，趙明溪，你有點東西啊？”柯文驚訝地道：“早知道你績不錯，就讓你借給我和曦哥抄了。”

“抄抄抄，你眼里就知道抄！”傅曦揚起了驕傲的笑容，看了趙明溪一眼，強調道：“我從來不作弊的好嗎？”

柯文：“是，你卷子都懶得做，你作什麼弊？把別人的名字抄寫到你卷子左上角？”

傅曦揚起趙明溪桌上的一本詞典：“你膽子了是吧？”

柯文趕笑嘻嘻地躲開。

“我第十九？”趙明溪還沒反應過來，指著自己的鼻尖，看向傅曦：“卷子沒改錯？真的假的啊？”

主要是，以前在桐城市的時候，總是第一名，但自從來到這里，從來沒考出過好績，導致不僅不知道自己的真實績到底如何，還被打擊到以為這邊的教學質量勝過桐城市那種小地方太多太多，所以自己來到這里才會直接從第一摔向末流。

但沒想到不到制之后，直接考了三個班的第十九名？

怎麼傻乎乎的。

傅曦心都化了，忍不住手在頭頂了一把，止不住笑意：“小口罩你別狂，考了班上第一還來問我這種倒數是不是考了第一，你故意炫耀的吧你？”

趙明溪頭發糟糟，被傅曦拽著一把坐下來。

坐下來后，心臟狂跳，努力去接自己還真沒那麼差的事實。

想著想著就忍不住激得捧住了臉。

但是。

——“確定沒批改錯誤什麼的嗎？而且教室里都有監控，可別懷疑我作弊。”

明溪可不想心坐過山車。

“傻孩子。”盧老師此時此刻看的眼神非常地慈。

他回到講臺上，還在用一種“我家終于有孩子出息了”的眼神興地看著趙明溪的方向。

“咳咳，大家安靜，我想說幾句。”

“今天是盧老師我教學以來最開心的一天，我們國際班還從來沒有同學的數學考過全樓第一，雖然是和金牌班的另外兩個校競隊的學生并列第一，但也是第一了！這說明我的教學取到了非常大的果，這說明我的努力沒有白費……”

接下來是一大段滔滔不絕的傷痛言，追溯到盧老師畢業后還沒禿頂時毅然決然投教育事業的那段青春。

正在國際班的一群人恨不得砸臭蛋時，讓人心坐過山車的事還真的來了。

教室門口來了個生老師，把盧老師出去，說有兩個學生的生績出了點問題。

總分還得重新排一下。

“啊？”盧老師嚇了一跳。好不容易他們班出了個總分進了全樓前二十的，可別是趙明溪的績出了問題，他一邊在心里發慌，一邊問：“哪兩個學生？”

“一個是你們班的趙明溪，一個是金牌班的單祁。”

“……”

盧老師提心吊膽地跟著生老師去了。

國際班的氣氛一下子張起來。

傅曦往窗外看了眼，皺眉道：“分數不弄好就放出來，現在又重新去排，萬一分數比之前低，這不是讓人白高興一場嗎？”

明溪嘆了口氣，反而覺得這才是正常的走向——怎麼可能那麼輕而易舉地考進全樓前二十名呢。

倒不是不相信傅曦的氣運，而是不相信自個兒。

考了兩年的糟糕績了，突然飆升到這麼高，自己都覺得在做夢。

“淡定。”明溪這時候反而冷靜下來，拿起桌子上的牛喝了一口，把吸管了進去。

……

常青班這邊也接到了排名要重排的消息，說是國際班的趙明溪和金牌班的單祁。

這消息一出來，葉冰也去辦公室幫忙參與重排了。

嚴厲的葉冰一走，常青班的議論聲音更大了點。

“我就說趙明溪為什麼考那麼高呢，原來分數出了問題。”

李海洋忍不住替趙明溪辯駁道：“你沒聽說是生績一個小填空出了問題嗎？這里才三分，即便把這三分扣掉，也697分，還是很牛啊。”

“但是那樣的話，就要往下掉幾名了——應該會位于。”那人抬頭看了眼，道：“會位于趙媛下面，第二十二名。”

趙媛涌到頭頂、腦袋一片嗡嗡響的覺總算緩解了一點，勉強去計算了下，如果趙明溪扣掉那三分。

如果扣掉，那麼自己便是第十九名，趙明溪則是第二十二名。

霜也飛快地算了一遍，咽了下口水，道：“沒想到趙明溪這次考得這麼好，可能是巧合？是不是沈厲堯幫劃過范圍？但是如果重新排名的話，就在你下面，這樣——”

霜想說，這樣總比剛剛直接過了你好，但是看著趙媛依然難看的表，還是不敢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