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安推開門——潛意識約覺這應該是茶樓的門,似乎是喝完茶打算離開了。
他迷迷糊糊地往前走了幾步,還有些納悶,為什麼剛喝完茶卻沒有提神效果,這時他突然察覺好像有哪里不對,打了個激靈,猛然清醒過來。
這是……山頂嗎?
他茫然四顧,山頂應該鋪滿了條石磚,很平整,有幾家因為沒有游客買東西而關門停業的小商店,一個涼亭,還有幾條石凳等人工,但這些東西全都不見了。
周圍一片荒蕪,腳下只有瘋長的野草,泥土的松與石板截然不同,倒是那幾棵古松依然屹立。
這是哪?
他猛然回頭,卻震驚地發現霧茶樓也不見了,后空的,同樣只有歪歪扭扭的古松和雜草。
這尼瑪不對啊,茶樓沒了,那我剛才是從哪出來的?
對了,茶老爺子和法推呢?
他們三個明明是一起來的,現在山頂上卻只剩他一個。
“茶老爺子!法推!你們在哪?”
他高聲喊道,然后側耳傾聽。
除了細微的風聲以外,沒有任何回應。
難道茶樓真是個異空間產,茶老爺子和法推沒來得離開,都被帶到異次元空間去了?
他的冷汗淋漓而下。
不對,就算茶樓是異空間產,那怎麼整個山頂都變樣了?
他快步走到山道的口,那里已經沒有青石鋪的山道了,任何道路都沒有,恐怕除了山羊之外,只有手腳靈敏的獵戶和采藥客才能借著淺淺的崖窩和略微凸起的巖石攀援而上。
臥槽?這可怎麼下去?
他可沒有攀巖的本事,強行下山的結局只能是落地盒。
對了,手機!
趕打電話找救援!
他習慣地向兜掏出手機。
沒信號。
怎麼回事?山頂明明是有信號的,這是村村通網的中國,又不是國。
被困在山巔,天天不應,地地不靈,掌大的山頂上既沒泉眼也沒野生,照這麼下去,他死在這里是早晚的事。
他使勁抓撓著頭發,試著排除雜念,讓神集中起來,努力思考目前這種詭異的形是怎麼回事。
很快,他就放棄了科學方面的思考,因為這顯然不是科學能夠做到的,剩下兩種可能:靈異事件和超自然現象。
他不相信有什麼真正的靈異事件,起碼他沒遇到過,也不認為有什麼靈異事件能當著弗拉基米爾和法推的面前出現,千年的貞子恐怕都不敢作祟。
那麼就是超自然現象?
外星人劫持?
一想到劫持這兩個字,他的腦海里猛然靈一閃,如同撥云見日一樣,膽氣頓壯,所有焦慮和恐懼即使不是煙消云散,至也是退避三舍。
除了外星人以外,還有一位神仙能做到這點,把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劫持到異空間。
而且相比于神莫測的外星人,他更愿意面對后者,畢竟他對后者的勝率目前維持1:0領先。
“莊曉蝶,我知道是你,出來吧。”
他仰面躺倒在草坪上,靜觀天上云卷云舒。
這種無比悉的現實與夢境無切換,他有九九的把握是這只蝴蝶靈干的。
唯一不清楚的是,他是何時被拉進夢里的?
他想起來了,白天的時候,他和老茶、法推在霧茶樓喝完茶,就順利地下山回家了,回家之后也一切如常,看店、吃飯、打烊、睡覺。
當然,這段記憶未必是真的,完全有可能今天整個一天全是夢境,甚至可能他一直陷在的第一個夢里沒出來,他以為戰勝了,其實只不過進了另一個更深的夢中夢。
一個又一個的夢中夢,像俄羅斯套娃一樣無限嵌套。
的夢最可怕之就是這種無銜接的平過度,模糊了現實與夢境的分界線,讓人本不知道是何時夢的,也不知道到底醒來沒有。
沙沙。
長拖曳于草坪的細微聲響從他的頭頂方向傳來。
接著,藍天白云的背景中,一張清麗絕俗的臉孔出現,發髻高挽,面無表,眼眸卻閃著蝴蝶般七彩的芒。
依然穿著漢服,是他沒見過的一件,依然是那麼合而華麗。
“喲!好久不見!”
他故作鎮定地抬手打招呼,“最近怎麼樣?吃早飯了沒?”
沒有回答,仿佛不屑于回答。
張子安努力堆出勝利者的笑容,雖然心里沒有半點兒底氣,大喇喇地說道:“我又贏了,一眼就看穿你設下的迷局,畢竟我也是老司機了,只是小慌了一下……”
莊曉蝶就這樣居高臨下沉默地盯著他,反而把他越盯越心虛。
半響之后,緩緩開口:“你要在地上躺多久?”
“躺在草地上很舒服,你要不也躺會兒?反正地方大的……”張子安信口開河,既然在氣勢上無法占上風,那就只能言語耍賴了。
從莊曉蝶的臉上看不出的心思,又過了一會兒,輕移蓮步,從他仰面朝天的視野里消失了。
他歪了歪頭,看到走向山頂的邊緣,那里沒有山路,只有近似懸崖的陡坡。
“喂!你別想不開啊!”他喊道:“有話好好說,別不覓死覓活的。”
沒接話茬兒,突兀地說道:“那你繼續躺著吧,愿意躺多久都行,不過那樣你就錯過一場熱鬧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一場熱鬧?
這種荒山野嶺的有啥熱鬧可看?
張子安反而被勾起了好奇心,猶豫了一下,訕訕地從地上爬起來,著懶腰也走到山崖邊,跟并排而立,努力向遠方。
一支車隊從山腳下迤邐而行,隊伍拖出老長,不過這支車隊并不是由汽車組的車隊,而是馬車、牛車、驢車這樣的牲口拉著的車隊。
車隊的前方有人鼓起腮幫子賣力地吹著嗩吶,聲音飄忽,扶搖直上。
“這是干嘛呢?拍古裝片?”張子安納悶地問道。
莊曉蝶淡淡地說道:“這是一支送親的隊伍,要把一位大戶人家的小姐送往濱海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