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打字貓故事的結束,大家本以為這系列故事也要結束了,畢竟似乎沒有比這個貓更適合作為結尾的了,但沒想到這系列故事依然沒有結束。
大家已經猜到這個故事絕對與原版迥異,恐怕只是掛了個原版的名字與開頭,但故事的容與原版相比也不遑多讓。聽到故事尚未結束,大家既欣又擔心,欣是因為還可以聽到更多故事,擔心是因為大家對張子安編故事的能力到擔心,希他不要給這個本可以就此結束的故事編出一個狗尾續貂的結尾。
但是,這系列故事并不完全是張子安編出來的,他沒有那麼快的急智,只不過是據靈們的故事進行了加工,保留故事原本味道的同時又可以更適合大家的口味。
小芹菜眨眨眼睛,茫然地問道:“理?什麼是理?理學家又是什麼?”
才上小學的,從來沒有接過這個陌生的詞。
“理,簡單的說,就是質最基本的存在和運行原理,理學家就是專門研究理的科學家。”張子安解釋道。
“也是像學家一樣用這只貓做實驗?”小芹菜又問。
張子安搖頭,“是,也不是。準確地說,這只貓既可以說是存在的,也可以說是不存在的,它住在一個封閉的黑盒子里,有時候存在,有時候不存在,就連這位理學家也沒有親眼見過它。”
“好神奇……”小芹菜瞪大眼睛。
蔡紋和店員們都猜到了這位理學家到底是誰,不過他們更好奇他要把這個故事如何編下去。
“這一次,它擁有非常神奇的能力,只要待在黑盒子里,它就一直不會真正的死亡,即使死了也會立刻在盒子里復活,次數遠遠超過一百萬次。但是,只要一離開黑盒子,這個能力就失效了。小芹菜,如果它是你的貓,你會希它怎樣呢,是離開盒子,還是永遠待在盒子里?”張子安把這個問題拋給。
大家聽故事聽得上癮,已經忘了他講故事的初衷,但他沒忘,他講這系列故事的目的,就是引導小芹菜初步建立正確的生死觀。
小芹菜循著他的視線向星海,記得很清楚,這只黑白小貓是寵店最早的特殊員,剛來的時候它很怕人,即使向它揮手打招呼,它都會害怕得遠遠躲到小葉紫檀花盆的后面。不知不覺間,它似乎沒那麼怕人了,雖然在顧客盈門的時候還會躲得遠遠的,但像現在這樣只有人在場的時候,它會勇敢地走到幾步遠的地方看著他們,乖得令人心疼。
如果它是自己的貓……
小芹菜試想了一下,看到死去的流浪貓,聽說媽媽那條死去的土狗,對死亡這件事產生了抗拒的心理,如果它是自己的貓,希它永遠留在黑盒子里,這樣就不會死了。
把答案說出來。
“一直待在黑盒子里確實不會死,但這漫長的一生又有什麼意義呢?只是為了活著嗎?看不見燦爛的,聞不到草葉和花朵的芬芳,聽不見朋友們開懷的歡笑,嘗不到味可口的食,不到親人溫暖的擁抱……生命并不僅是單純為了活著,更重要的是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張子安說道。
小芹菜努力思索著。
“這只貓在黑盒子里死了無數次,又活了無數次,它終于想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努力逃出了黑盒子。”
張子安注視著星海,他聽飛瑪斯講述過它那段怪異的經歷,就是它剛出現于蠟像館里時,莫名地被卷另一個似真似幻的心象世界,在黑盒子里與那個似真似幻的星海共度了一段漫長的時。
這段經歷的過程也許不完全真實,但依據飛瑪斯多次出心象世界的經驗判斷,結果是真實且不會改變的,星海在某個時期逃出了黑盒子,這才出現在世間。
星海逃出黑盒子的原因是什麼?
為了自由嗎?
不,如果一個人從出生時起就待在一個與世隔絕的房間,且不接任何書本和,他是不會理解什麼是自由的,更不會去追尋自由。
但他至會到寂寞。
“因為寂寞,所以它逃出黑盒子,哪怕在外面只有唯一一次的生命,卻依然頭也不回地走了,因為外面有、有花香、有歡笑、有食、有朋友和它的人……這些都比永生不死更有意義,而如果擁有了這一切,度過了幸福的一生,即使是面對死亡也不會覺得憾了。”
張子安轉頭看著蔡紋,“像你媽媽養的那條土狗,至在活著的時候它很快樂,有疼自己的主人,跟主人一起度過了幸福的時,雖然它死了,但也可以說它沒有死,因為它一直生活在你媽媽的記憶里,至今仍然在守護著。”
弗拉基米爾振神朗誦道:“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
“不止是雜,也不止這只追尋幸福的貓,還有那只高高在上的貓、那只除暴安良的貓、那只大公無私的貓、那只琢演技的貓、那只沉魚落雁的貓、那只聰明無雙的貓、那只虔誠苦修的貓、那只養尊優的貓、那只筆疾書的貓、還包括故事里沒有詳細提到的做夢的貓、以為自己是狗的貓,還有其他上百萬只貓,雖然它們最后都死了,但它們的故事都留了下來,被人們口耳傳誦,每多一個人了解到他們的故事,他們就活在更多人的心里。”
張子安蹲下來著垂耳兔的后背,“這只兔子總有一天也會死,但是如果能和它的人共同創造出好的回憶,我想它一定會覺得生命中充滿了。”
他掃視著靈們的臉,斬釘截鐵地說道:“生盡歡,死何憾?”
蔡紋的嚨哽咽了,確實如張子安所說,雜的形象一直存留在的記憶里,哪怕是高中同學的長相都已淡忘,它的形象卻依然鮮活。
“媽媽!”
小芹菜拉著蔡紋的手,仰頭看著,央求道:“其實我早就想說……下次放長假的時候,咱們一起回老家好嗎?姥姥姥爺年紀大了,他們總來濱海看我,我也想去看他們……我還想看看媽媽小時候住過的地方,看看媽媽上過的學校……我還想,看看雜的照片……”
“好!媽媽答應你,等十一黃金周的時候,咱們一起回老家!”
蔡紋蹲下來,地抱住小芹菜,淚眼朦朧。
已經不是那個會被陌生的可疑男子嚇得束手無策的小姑娘了,也不再怕他。
因為淚水而模糊的視線中,仿佛看到帶著小芹菜走到老家的樓下時,雜歡快地從樓道里跑出來迎接們的樣子,在們前后奔跑,在們的角邊蹭來蹭去。
是時候結束逃避,直面心魔了。
靈們也陷了沉思,除了弗拉基米爾之外,它們之前從未考慮過生命的意義,今天聽了張子安一席話,不有醍醐灌頂之。
它們的生命都充滿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彩,在它們所屬的時代中呼風喚雨,但回想起來,給它們印象最深的并非是自己的不凡,而是……那個曾經給自己帶來刻骨銘心回憶的人。
它們后悔過很多事,但從不后悔那段生命歷程,正如某條它們素未謀面的白蟒,寧可腰斬之痛,也要完命運,只求與某人命中注定的邂逅。
正所謂:生盡歡,死何憾!
小芹菜努力從媽媽懷里轉過頭,問道:“那只貓的故事,結束了嗎?”
張子安搖頭,“沒有,它和它們正在創造新的故事,也會有新的貓把它們的故事延續下去。”
“太好了……”小芹菜憧憬地說道。
不知不覺的時候,雨點拍擊卷簾門的聲音停了,外面安靜下來。
店員們開百葉窗向外看了看,驚喜地道:“店長!雨停了!臺風好像過去了!”
“太好了。”張子安也松了一口氣。
臺風過去只是個開始,后面還有繁重的救災和重建工作,但至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垂耳兔一蹦一跳地跑到小芹菜腳邊,三瓣不停地蠕,像是了。
蔡紋抹干眼角的淚水,站起來,低頭看了看垂耳兔,開口說道:“謝謝你講了這麼多,不過我還是不會答應養寵的。”
店員們和張子安都是一愣,不由地面面相覷。
講道理,就算是鐵石心腸,也應該誠所至金石為開了,怎麼……
小芹菜也失地垂下頭。
“如果小芹菜你喜歡的話,可以每天上學的時候來店里看它們,跟它們玩一會兒也可以,但是不能把它們帶回家。”蔡紋溫地著兒的頭發,“因為黃金周和寒暑假的時候,咱們回了老家,家里沒人照顧它們。”
眾人又愣了片刻,這才明白的良苦用心——如果小芹菜把垂耳兔和倉鼠帶回家,那大概也沒有再來寵店的理由了,而把垂耳兔和倉鼠留在店里,卻有名正言順的理由每天來探它們。
也許終于看清楚了,店里的這些人都不是壞人,也許想明白了,靠一個人,無法滿足小芹菜所有的需求,小芹菜也會寂寞,需要朋友。
只是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所以冷著臉用這種方式拐彎抹角地表達了的意思。
大概在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傲的格吧。
小芹菜沒想太多,最擔心的是因為自己瞞了這麼久,媽媽會從此以后止再來寵店,但現在媽媽好像同意每天來寵店玩了,雖然還是不能把垂耳兔和倉鼠帶回家,但每天能來看它們也不錯啊。
從結果上說,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但似乎又改變了很多。
“謝謝媽媽!”破涕為笑。
已經知道了,倉鼠和垂耳兔終有一天會死,就像流浪貓和雜一樣,但是已經不害怕了,反而有一種迫,要更加關心和護它們,在那天到來之前,要努力和它們創造出更好的回憶。
現在已經是傍晚了,天越來越黑,很快就要面對今天晚上怎麼度過的問題了。
這麼多的人,寵店里肯定住不下,而且有諸多不方便之,吃飯也是個大問題。
蔡紋里沒有說出來,心里一直在焦急地琢磨對策,想帶著兒回家,但又覺得不太可能,至今天晚上可能離不開寵店了——外面的水太深了,如果只有自己還好,總不能拉扯著小芹菜蹚水回去吧?
“臺風過去了,你們也想回家了吧?”張子安看出了的心思,招手道:“跟我來,還有王乾李坤,你們也都跟我來。”
蔡紋以為他要拉開卷簾門了,心說外面的水還那麼深,一開門不就全灌進來了?
沒想到,張子安卻帶著他們上到二樓,來到儲間。
“王乾李坤,你們兩個先跳到車頂,然后再跳到水里,打開后備箱,把沖鋒艇取出來。”他指揮道。
店員們恍然大悟,差點忘了沖鋒艇這家伙。
濱海市已經了一片澤國,還能有比沖鋒艇更方便的通工嗎?
王乾和李坤都穿著運短,也不怕臟水,從二樓跳到五菱神的車頂,又噗通跳進水里,水深已經沒過了他們的腰。
他們用鑰匙打開后備箱,取出沖鋒艇,放到車頂,又爬上車頂給沖鋒艇充氣。
充好氣之后,張子安從屋里把充滿電的電池遞給他們,他們輕車路地裝好。
蔡紋看得目瞪口呆,哪家寵店還會常備沖鋒艇啊?不過這倒也好,有沖鋒艇在,這一路肯定暢通無阻。
沖鋒艇坐四個人沒問題,和小芹菜從窗口爬出去,跳到車頂上,坐進沖鋒艇里。
張子安讓王乾李坤把們母送回家,然后回來把魯怡云和蔣飛飛送回出租屋,最后讓他們再駕駛沖鋒艇回他們的家。
王乾和李坤拳掌,在城里開船的經歷可不是能天天遇到的,這一路肯定很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