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文明眼睛一瞪,用力拍了一下銅棺蓋說:“媽的!是定尸銅棺!我明白了,傳說都是假的,百節王是被人害死的!墓室里的不是什麼陪葬子,是士兵,監視百節王尸的士兵。”
這話一出口,旁邊破軍的臉開始發青,他問“誰和百節王有這麼大的仇?用上了定尸銅棺。死了還不讓他投胎轉世。”
我聽了個一知半解,孫胖子也是直撓頭,他湊到破軍的邊問“你拿鏡子照照自己的臉吧,跟青花瓷似的。定尸銅棺很厲害嗎?把你嚇這樣?”
“不是厲害,是缺德,缺了大德。”破軍憤憤地解釋道。原來這定尸銅棺本來是殷商時期最嚴厲的刑罰手段,商朝時就已經有了回轉生之說,人死了不過是下一次投胎轉世的開始。有了這種想法的人就無所顧忌,殺人越貨,甚至拉桿造反都敢豁出去,反正失敗了就是一死,死后再投胎就是了。用現在的話說,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這些很容易走極端的人,讓當時商朝的當權者們很是頭痛。連死他們都不怕,還能怕什麼?后來有一個方士給商宣王出了個主意,既然他們不怕死,那就讓他們死不。
嚴格來說,這些人還是會死,只是死后魂魄會被困在一個特制的銅棺材里,他們的靈魂和被困在一起,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慢慢腐爛,的任何苦楚,在魂魄上都會有現。最慘的是,魂魄會永遠困在銅棺里,不能轉世投胎。后來商滅周盛,這種刑罰也被周孝王廢止了。
“那不是和那個聚魂釘的作用差不多嘛。”孫胖子也湊到跟前說道。
“不一樣,聚魂釘嚴格說起來,是用來續命的。被聚魂釘釘了,還可以控制自己的,如果活夠了,甚至可以自己拔出聚魂釘,去投胎。而這個定尸銅棺是被的,相當于宣判死刑犯時,最后的那句剝奪投胎權利終!”
“那現在怎麼辦?打開銅棺材,讓百節王出來松快松快?”我說道。
郝文明一咬牙說:“先開棺,看清楚里面是什麼!”
定尸銅棺說是銅的,其實是摻雜了其他類似鉛的金屬。加上銅棺經過了幾千年的歲月,棺蓋和棺幾乎銹了一。
孫胖子出了個主意,先是敲松了銅棺蓋和銅棺的接連,又從尸上拔出了一百多聚魂釘。我、破軍和孫胖子合力將銅棺蓋的一角抬出一條隙,郝文明趁機將十來聚魂釘墊進隙中。
等銅棺的四角加上四周都被墊上了聚魂釘后,我和破軍沿著一側推銅棺蓋,有了這百十來個滾軸,并沒有太費力,就將銅棺蓋向前推開了一半。
“行了。”郝文明站在棺槨的跟前,眼瞧著定尸銅棺的部顯了出來。在一堆大大小小的陪葬品中心,出一被類似亞麻布的布料層層包裹著的尸。
“這真的是百節王嗎?”孫胖子問,“怎麼看上去像個木乃伊?”
郝文明的目在銅棺里面來回掃了幾遍,最后停留在木乃伊的上。
“郝頭,尸上面的布料有問題。”破軍用甩撥弄木乃伊上的亞麻布,過了三千年,這些布料竟然還有些許的韌。
郝文明用手在亞麻布的一角捻了一下,認出了來歷,尸上裹著的亞麻布晟麻,是商朝時期,商朝王族死后專用的裹尸布。有記載說過,用晟麻裹尸,尸不會腐爛,而且還能避蛇蟲鼠蟻。晟麻使用的等級相當森嚴,所以除了極個別王室宗親外,一般的諸侯都不夠資格使用。直到紂王時期,才放寬了晟麻的使用權限,可惜沒有幾年,晟麻就絕跡了。
商紂王登基時,被發現紂王專用的布料里摻雜了這種死人才會用的晟麻。因為查不到主謀,紂王一怒之下,將全國制作晟麻的匠人抓起來砍了頭。從此之后,晟麻制作方法也就失傳了。
郝文明嘖嘖,又說:“把晟麻撕開,讓百節王出來氣吧。”
破軍將甩的一頭進晟麻里,輕輕向上一挑,晟麻表面雖然還有點韌,但經過幾千年的歲月,里面早已經了。破軍沒有費事,就將幾層纏裹著尸的晟麻挑破了。
晟麻包裹著的尸了出來,這是一四十多歲的男尸。之所以我敢這麼肯定,是因為這尸還保持著剛死時候的狀態。他全,皮有種病態的蒼白,似乎還有些生氣。兩眼半合,從我的角度看,能看到他的瞳孔沒有毫渾濁。那一剎那,我竟然產生了一種要過去聽聽他心跳的沖。
要不是這一路下來,多知道點底細,說他死了將近三千年,打死我都不信。看上去他更像是睡著了,一覺睡了三千年。
“這是百節王,還是千年老妖?你們誰信他已經死了兩千多年?”孫胖子喃喃道,他說話的時候,眼睛卻向著郝文明看去。
郝文明也在盯著百節王看,只是他看的方式有些特別。別的地方都不看,只是抓起了銅棺中人的雙手看了幾眼。
“他不是百節王。”郝主任來了一句總結發言。
之前的判斷全錯了?破軍愣了一下說:“郝頭,我們之前搞錯了?這里不是百節王的陵寢?”
“陵寢是百節王的沒錯,只是這個定尸銅棺里葬著的人卻不是百節王。”郝文明沉聲說道。
孫胖子愣愣地說了一句“那棺材里躺著的是誰?”
“誰都有可能,就不可能是百節王。”郝文明瞇著眼睛說道,“百節王是古稚國最后一代國王,他的資料流傳下來的雖然不多,但還是能肯定一點,百節王天生異相,雙手除大拇指外,剩余八指同齊。你們看看棺材里這人是嗎?”
我看了一眼躺在銅棺里的那個人,五只手指長短各異,看不出來有百節王天賦異稟的傾向。
之前定的計劃是找到百節王留下的暗道。現在證實定尸銅棺里的人不是百節王。那下一步該怎麼出去?我、孫胖子和破軍的目一起轉向了郝主任。
郝文明沉著臉,手扶著銅棺好像在想什麼事。還沒等他想明白,墓室中突然傳來一陣焦煳的味道。接著,就聽見孫胖子一聲驚呼“尸首著火了!”
再看向銅棺時,里面躥出了火苗。
火是從尸的耳、鼻、眼睛、里冒出來的。我們幾人的臉上都變了。八只眼睛盯著銅棺,還是出了這麼大的事。
我下服,想趁著火勢不大,把火苗拍滅。還沒等上前,就被破軍一把攔住,他臉十分凝重地說:“別過去,火有問題。”
火能有什麼問題?還沒等我問出口來,尸上的火苗起了變化,通紅的火苗子突然晃了幾晃,就在同時,銅棺竟然沒了,里面就像是在放一場黑白電影。接著,原本通紅的火苗向死尸的一斂,隨即又猛地冒出來。再涌出來時,火苗竟也變了黑白的——黑的焰,白的外焰。看上去有一種讓人窒息的覺。
郝文明沖著我們三個喊道:“都離遠點!”他自己則還站在定尸銅棺的旁邊,用手機拍了幾張銅棺里正在燃燒尸的照片。看得出來,郝主任對這黑白的火焰十分忌憚,照片一拍完便馬上后退了幾步,冷冷地看著火中的尸。
孫胖子這時已經躥出去老遠,口中還憤憤道:“媽的,棺材里的倒霉鬼到底得罪誰了?被定尸銅棺關了幾千年不說,一面就有火刑伺候他!”
我和破軍退到了郝文明的后,孫胖子則弓著腰,站在了我們的后七八米遠。這胖子倒是惜命。不過我們三個要是完了,只剩下他自己怕也是難逃劫數。
看見郝文明還在不錯眼神地盯著已經被火燒得噼啪響的尸,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不能惹他。只得捅了捅邊的破軍問“這是什麼鬼火?燒起來連個都沒有?”
破軍沒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他先是嘆了口氣說:“你和大圣的命不知道是好還是歹,第一次出來不見識了聚魂釘、定尸銅棺,就連無明業火你們都能遇上。回去之后記得買彩票。”
“業火?還無名?”孫胖子可能是看出來危險不大,便上前幾步,蹭到我和破軍的后,“什麼意思?”
破軍看了一眼郝文明,看他沒有制止的意思,才說道:“無明業火又世火。據說能燒盡天下一切之惡業。凡屬是前世做了不赦之大惡的人,死后會司判為永不超生、被無名業火燒虛無。世之火只能燒毀人的,而這個世之火能把靈魂都燒干凈。”
孫胖子的臉上變了,繼續問“你的意思是說,被這個無明業火燒了的人,最后連魂兒都剩不下?投胎都不用想了,徹底玩完了?”
破軍點點頭說:“差不多,也有你那麼一說。”
“那還愣什麼?別在這兒待著了,趕快躲出去啊。”孫胖子上說著,腳下已經開始作,話說完時,人已經差不多走到了大門口。
“看你那點出息。”破軍譏笑一聲后說道,“無明業火的出現都有針對的人或者,只要你不主惹它,就不會引火燒。”
“還是小心點好。”孫胖子里咕咕噥噥地說著,腳下沒地方,看來形勢只要稍有變化,他就能跑到安全的地方。
破軍不再搭理他,他也學著郝文明的架勢,眼瞧著無明業火越燒越暗。最后,業火的火苗閃了幾下,隨即熄滅。
看著郝文明向前一步,目又瞟向銅棺里面,破軍才敢說道:“好了,應該沒事了。”
再次走到銅棺的跟前,我徹底愣住了。原本幾分鐘前還老老實實躺在銅棺里的尸,竟然燒沒了。銅棺里沒有留下任何和那尸有關的證據,甚至連一撮灰都沒有留下。除此之外,銅棺里別的品(譬如晟麻和陪葬的品等等)則保持著剛才的樣子,完好無缺。
破軍站在我的邊,解釋道:“無明業火是有針對的,除非有人主招惹它。”
孫胖子也回到了銅棺的附近,他探頭看了幾眼銅棺的部后,對著郝文明說道:“郝頭,定尸銅棺也打開了,無明業火也燒完了,出去的暗道還能找著嗎?”
郝文明正圍著定尸銅棺轉悠,聽到他的話,抬頭掃了孫胖子一眼說:“應該就在這墓室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吧。”
孫胖子倚靠著銅棺,撇了撇說:“要不還是回到掉進來的地方等吧,等歐主任派人來找。這一道上,什麼千奇百怪的事都遇……”
也該他倒霉,正說得起勁兒時,腳下卻踩著了一聚魂釘。話還沒說完,腳下一,加上他大沉,整個人倒頭栽進了定尸銅棺里。這一下,嚇得他不輕,掉進去后,孫胖子的手腳劃拉幾下,不知道在銅棺里到了什麼機關。
“嘎”的一聲,銅棺的底座突然裂開,出一個黑漆漆的大。孫胖子連同裹尸的晟麻和陪葬品一起墜落中,孫胖子掉下去時喊了一嗓子“誰推的我?”
在孫胖子墜落下去的瞬間,我恍惚看見了一個藍的人和孫胖子一起掉落中。事發生得太快,沒等我們幾個反應過來,孫胖子已經在底了,聽聲音他應該沒什麼大事,已經能聽見他齜牙咧的靜。
郝文明站在銅棺旁,對下面喊道:“大圣,你怎麼樣?能嗎?”我跟了一句“什麼東西和你一塊掉下去了?”
下面傳來孫胖子一陣哼哼聲“還沒死,辣子,你看見什麼了?是銅棺里的陪葬品吧?我這屁,都摔木了……”聽到他沒事兒,我們三個都松了口氣。
“下面什麼況?”
“等一等,我看一下。”下面亮起了一點火,是孫胖子打著了打火機。
我手著銅棺向下喊道:“孫大圣,你的打火機不是沒油了嗎?”
孫胖子在下面怒道:“辣子,你現在說這個有意思嗎?”
“都別廢話了。”郝文明喊了一聲,對著銅棺下面喊道:“怎麼樣了,不是我說,你看見什麼了?”
“墻上有壁畫,看不出來畫的是什麼。還有……下面還有一個棺材,我說,你們不下來嗎?”
我目測了一下距離,還好,不算太高,也就七八米的高度,跳下去應該沒什麼問題。
郝文明爬上了銅棺的邊緣,喊“大圣,你讓一讓,別砸著你。”
“好了,下來吧。”孫胖子向后退了幾步,把落地的位置讓了出來。
郝文明不再廢話,一縱,跳了進去。接著是破軍和我,一前一后跳進了底。
如果不和上面的主墓室相比,這里面還算是寬裕,和別的斗室不同,這里沒什麼裝飾,一口棺材孤零零地擺放在中心。如孫胖子所說,四周的墻上還真畫著四幅壁畫。
壁畫的畫工談不上什麼,風格以寫實為主,好像是在敘述著一場戰爭的始末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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