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迆然?”
宋清漪蹙眉問, 下意識覺得這名字聽著有點耳,就是一時想不起來。
駱閃閃的指甲做得閃閃發,在方向盤上輕敲了兩下:“嗯吶!趙導說, 紀先生這個人其實有點懶散, 連名字都懶得想,所以一個宋迆然用到底。不過我覺得那都是扯淡, 肯定是為了蘇迆然啦……畢竟宋迆然火了以后,直接就把蘇迆然從三線撈到了一線。嘖嘖, 這波營銷, 可以說是教科書級別的。相比而言,買熱搜帶節奏什麼的, 那真是差得遠咧。”
“宋迆然很火嗎?”宋清漪問。
駱閃閃想了想,保守道:“可能還是比當年的小燕子要差點。”
這樣一說, 宋清漪就懂了。
難怪聽著耳,應該也是不經意在什麼地方瞅過幾眼吧。
紅路虎一路拉風往前開, 宋清漪從手機地圖上看到,劇組就快到了。
忽地抬頭:“閃閃, 你吃午飯了嗎?”
駱閃閃的長經歷告訴,如果有人這麼問, 那一定是想約無疑。雖然那些經歷里, 對方都是男的,而宋教授是個的。
不過駱閃閃還是大膽地搖了搖頭:“沒有。”
也算是七分真話吧。
昨天得到定角消息后, 第一時間就趕過來蹲點兒了。因為不知道宋清漪到底是昨天到還是今天到,或者更晚一些到,趙安瀾又死活不給一丁點兒消息,只好駐扎在酒店大堂里,飯都不想吃, 一心守株待兔。
當然不是說宋教授是兔子啦……不過不和你談專業的時候,確實和小白兔一樣,的,萌噠噠的,讓人很想rua一把。
駱閃閃剛這麼想著,萌噠噠的宋教授就將手中的打包盒遞給。
“那給你吃。”
……
駱閃閃也不知道劇怎麼會忽然間如此……一言難盡。
心力瘁等了一天一夜,終于等到了宋教授,原以為可以在蘇迆然趕來以前,向大佬本人做最后一點爭取。
死還是活,給一句話。
結果也不知道是跑偏了還是大佬跑偏了,爭取到一半,兩人忽然車子靠邊,吃起了午飯來。
考慮到劇組還有武程、趙安瀾,也不知道他們吃了沒,宋清漪打包的是兩到三人份的食,也想過萬一他們都吃了,紀隨一個人會吃不了,不過長了兩個胃的宋教授本沒在怕的。
大不了就陪著紀隨再吃一頓咯。
但顯然,此刻的宋教授可沒心再吃一頓了。
駱閃閃不想給神留下浪費糧食的印象,撐著一口氣,一個人是把兩到三人份的飯菜……全吃完了。
“我吃好了。”
駱閃閃打了個膈,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嗚嗚嗚,不配做一個明星!
明星一頓飯的時間,宋清漪也想通了,長長呼出一口氣。
一轉頭,見空空如也的盒子,不贊賞地挑了下眉。
“說不定……我們可以做飯友。”
駱閃閃喜極而泣。
都說能吃到一塊兒去的才做得朋友……駱閃閃反推了一下,立刻覺得,可以和宋教授做朋友了!
嗚嗚,果然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咱們現在去劇組見紀先生嗎?”駱閃閃眼地問。
宋清漪搖了下頭:“不去了,我想去實驗站。”
……
武程在耳邊說起大幅降溫的時候,紀隨怔了一下。
“降溫了?”
“是啊,馬上就十月底了,這邊冬天一向來得早。”
紀隨沒說話,片刻后,忽問:“這段時間,你有沒有見過宋清漪?”
“宋教授?您這樣一說,好像從過來這邊以后我就沒見過。”武程想了想,“也有一個多星期了吧?這不科學啊,大家同住一個酒店,竟然還真的一次都沒見過。”
是啊,一次都沒見過。
紀隨皺了下眉。
再遲鈍也能發現在躲他了,更何況他一向敏銳。
其實早就發現了,只是理所當然地當還在為了照片的事耿耿于懷。
“你去趙安瀾那邊打聽下,這段時間誰跟著。”
“聽趙導的意思,最近好像還沒拍科研那邊。”
紀隨看向他:“趙安瀾和你說什麼你都信?”
“……”
不是大哥,一個劇組機子就這麼多,有沒有跟去宋清漪那邊,他長眼睛看得到啊。
紀隨淡道:“不會開車,這里不到滴滴,邊肯定有司機。”
劇組和酒店的人卻一個沒。
武程猛地拍了下腦門兒。
果然老板能做老板是有原因的!
一會兒,武程回來,說:“駱閃閃。”
紀隨聞言皺了下眉,立刻起走進更室。
……
武程見紀隨迅速換回了自己的服,愣了下:“不是說今晚還有幾場夜間戲嗎?”
紀隨看向武程:“你去告訴趙安瀾,我有事先走,讓他自己想辦法。車鑰匙給我。”
武程:“……”
武程把消息帶到的時候,趙安瀾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真走了?!”
武程:“這麼多年,您什麼時候見紀先生開過玩笑?”
趙安瀾:“……這個混蛋!”
武程笑了笑,不輕不重反問:“對了,趙導,駱家那丫頭什麼時候過來的?我這邊怎麼一點風聲都沒得到?”
趙安瀾滿腔怒火霎時如被人照著噴了兩桶滅火。
他了鼻子:“這個啊……我也是剛得到的消息。”
武程看著趙安瀾:“那怎麼就到了宋教授邊去?”
“可能……”趙安瀾一本正經地沉道,“長得討喜,合了宋教授的眼緣吧?”
趙安瀾話鋒一轉,意味深長笑道:“宋教授不也正合了你家老板的眼緣?某人為了,連底線都退讓了。”
說好的不做慈善、沒有犧牲神呢?
“嘿,您老看出來了?”
“……廢話,我又不瞎!”
武程慢悠悠地笑了笑:“那您覺得,我老板會看不出來您看出來了?”
“……”
武程:“趙導,恕我直言,看熱鬧本來沒什麼,我也在看熱鬧不是?但您先安排個蘇迆然,再安排個駱閃閃,這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您覺得,我老板看起來很善良、很像以德報怨那種人?”
趙安瀾:“!!!”
……
西北日夜溫差大,白天還是烈日炎炎黃沙漫漫,晚上已經是朔風凜凜飛沙走石。
黑勞斯萊斯無聲停在實驗站樓下,熄了燈。
晚間的實驗站有些清冷,只有二樓一間窗戶里傳出熱鬧的笑聲和煙火氣。
宋清漪剛從野外回來不久,此時正和實驗站的一眾研究員們吃火鍋。
前面幾天已經定好了確的實驗方案,今天就是安放儀。因為取樣點太多,各種儀也多,宋清漪和小王、駱閃閃三人肯定忙不過來,就請了實驗站的其他人幫忙,沒想到這麼多人還是忙到了晚上10點。
夜間的大漠真的是太冷了,再看本地的研究員們不慌不忙拿出軍大穿上,一臉見慣大風大浪的樣子,宋清漪和駱閃閃險些抱頭痛哭。
宋清漪看駱閃閃被凍得快不行了,打發開車去買食材,晚上請大家吃火鍋。
駱閃閃還算有良心,回來的時候給帶了件羽絨服。
宋清漪抱著羽絨服可以說是淚流滿面了,雖然羽絨服滿靜電,電得生無可。
火鍋時間長,到12點還沒有散的意思。
駱閃閃和一群科學家們混在一起,覺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麼有文化過,端起一杯果粒橙,就和宋清漪發酒瘋:“我家老頭兒如果看到我現在的樣子,說不定死都能瞑目了。”
宋清漪:“……”
做你家老頭兒真太不容易了,日常被詛咒。
“真的,宋教授,我小時候腦子不行,學習績不好,大家都不大看得起我。我大學去英國學的服裝設計,掛科太多,我家老頭兒一怒之下也不給我生活費了,結果因為錢不夠,我畢業秀展都請不到模特兒來走秀……”
“那后來呢?”宋清漪問。
“后來,還是我自己親自上的,然后被自己丑哭了嗚嗚嗚……難怪們不愿意來。”
“……”
駱閃閃:“后來我回國了,聽說當演員不用智商,我就當起了演員。”
宋清漪:“……”
做演員應該也需要智商的吧?
當然有背景的可以適當放寬智商要求。
“我是真的很演戲,我考試倒數第一名,設計的服能把自己丑哭……只有在戲里,大家會稍微夸一下我,我真的一度以為這就是我人生最大的價值所在了。”
“直到這幾天我才發現,只要給我一個宋教授,我連科研都可以做……對了,宋教授,你們實驗室還招人嗎?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宋教授:“……”
桌上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總算打斷了駱閃閃激澎湃的發言。
低頭一看,霎時腦子都清醒了過來。
“宋教授,我們快回去吧。”駱閃閃無比清醒地對宋清漪道,“趙導說,再晚劇組就該回去了。”
宋清漪一凜,立刻站起來。
和其他人告別,婉拒了他們相送的好意。于是,其他人繼續吃火鍋,宋清漪和駱閃閃下樓。
到了一樓,駱閃閃忽然說要去上衛生間,宋清漪獨自一人走出實驗站。
一抬眼,視線凝住。
前方,一輛黑的勞斯萊斯無聲停著,車旁,一個拔清雋的男人微微靠著車,目直直看著。
視線相,宋清漪心口無意識劇烈地跳了一下。
旋即,泰然自若地往他走去,揚起一抹大氣的笑容:“你怎麼來了?”
紀隨不疾不徐站直,深深看著,嗓音低沉:“太晚了,來接你。”
太晚了,來接你……
有朋友的人,怎麼可以把這種話說得這樣理直氣壯?
不知道沒經驗的小姑娘會誤會麼?
宋清漪撇了撇,正要拒絕,紀隨直接抬了抬下頜,以神示意。
“上車。”
宋清漪:“……”
這個人到底是有多習慣發號施令?
宋清漪本不想理他。
轉,徑直往駱閃閃那輛惹火路虎走去,一面走,一面從口袋里抹出膠手套準備戴上。
“不用了,我和朋友一塊兒過來的,我們可以一起回去。”
紀隨無奈地了下太,大步追去拉:“這是在鬧的什麼別——”
“扭”字沒說完。
“啊——”
宋清漪了一聲,因為忽然被靜電電到,飛快地回被他捉住的手,原本戴到一半的如膠手套也掉到了地上去。
宋清漪連忙蹲下.去撿手套,簡直快要被他氣哭了。
“沒見我已經在戴防靜電手套了嗎?你不會等我把手套戴上再來我哦!”
紀隨:“……”
他剛才還在想,這個時候戴什麼膠手套,都要回去了,還不保暖。
原來竟然是防靜電用的。
紀隨再次覺得,宋清漪的腦真不是一般的大。
宋清漪蹲在地上,一臉認真地將手套戴好。
紀隨覺得頭疼。
“有這麼可怕嗎?”
宋清漪抬頭睨了他一眼:“你不知道有種人就是很怕靜電嗎?”
紀隨:“……”
所以怕到出門要戴防靜電手套?
對不起,他真的不知道。
宋清漪據理力爭:“那我出門的時候,比如說開車門,難道每次都要請別人幫我開嗎?”
紀隨:“……”
真的贏了。
紀隨不想和糾結靜電了。
“戴好了?”
宋清漪蹲在地上不起來,幽怨地瞪著他。
紀隨直接手,將拉了起來。
男人的手溫熱干燥,不容抗拒。出于慣,下意識就被他帶到了他的車前。
宋清漪瞪大眼睛著他。
紀隨替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低頭看向:“不是說等你戴好手套就可以你?”
“……”
“還有車門,也替你打開了,上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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