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時間大家都知道五公主是隨圣駕上山的,又看衛軍那架勢,暗地里都在說這五公主因禍得福,反而得了陛下寵。
林非鹿吃過晚飯在四周轉了一圈,看著那些肅然而立的衛軍,心安不。
對方一擊未中,林帝又在徹查此事,有衛軍站崗,應該不敢再貿然手。不大擔憂,松雨倒是很張,悄聲跟說:“公主,晚上奴婢還是跟你睡一張床吧。”
林非鹿笑道:“對方又不傻,要真是再來,肯定不會再上當啦。放心吧,有衛軍在,他不敢再來的。”
松雨憂心道:“奴婢心里總還是不放心的。臨行前娘娘代奴婢要好生照看公主,沒想到還是出了這樣的差池……”
說著說著又要哭了。
林非鹿拉過的手:“你已經把我照顧得很好啦,如果沒有你,我昨晚就死了。”
松雨急急道:“公主不許說那不吉利的字!公主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平安安長大的!”
兩人邊走邊聊,剛進院子,就聽外面衛軍一聲厲喝:“什麼人膽敢翻墻!拿下!”
別說松雨,林非鹿都給嚇了一跳。心道不是吧,這天才剛黑呢,對方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的命?
沒想到一陣慌之后,傳出奚行疆略微狼狽的聲音:“是我是我!誒誒誒,把你的刀放下,看清本世子是誰沒有?!”
外頭一陣匆忙:“見過世子殿下,世子殿下這是……”
林非鹿奇了怪了,邁步走出去。
就看見奚行疆抱著一疊鋪蓋卷兒站在墻角,有些尷尬地自己鼻頭。
真是又生氣又好笑,嗓音沙啞地喊他:“奚行疆!你在這做什麼?”
衛軍見是誤會一場,又紛紛紀律分明地站回原崗位。奚行疆抱著鋪蓋卷兒走過來,下抬得高高的,但是難掩尷尬,磕磕絆絆說:“我……我擔心昨晚那刺客又來,在這巡視!”
林非鹿:“巡視那你抱著鋪蓋卷兒做什麼?要是遇見刺客,你打算用被子捂死他嗎?”
奚行疆:“…………”
他氣得抬手頭上的小揪揪:“我這是擔心誰?你還兌我!”他推往里走,“走走走,先進去。”
進到院,他抬手便把院門關上,里頭的宮人瞧見他紛紛行禮。奚行疆隨手一揮,跟著林非鹿走進房間,然后徑直把抱在懷里的鋪蓋卷兒扔在了林非鹿床邊的地上。
林非鹿:“?”
松雨眼見他開始打地鋪,急忙道:“世子這是要做什麼?!”
奚行疆頭也不抬地把鋪蓋卷兒鋪好:“看不出來?打地鋪呢。”
松雨又急又怕:“奴婢知道世子是在打地鋪,可世子在這里打地鋪做什麼?難不要在這里過夜嗎?!”
奚行疆:“嗯啊。”
松雨當即就給他跪下了:“世子萬萬不可!我們公主……我們公主雖然年,但卻是子,男授不清,世子若是在公主房中過夜,傳出去公主的清譽可就毀了!”
奚行疆抬頭怪不高興地瞪了一眼:“命都快沒了,還顧及清譽做什麼?回宮之前,本世子就守在這里了,若是賊人再敢來,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林非鹿:“…………”
松雨本就擔心刺客,聽他這麼一說,倒是愣住了,開始在公主的清譽和生命危險之間反復糾結。
奚行疆打好地鋪,滋滋往上一躺,以手枕頭,翹起二郎,“行了,洗洗睡吧。”
林非鹿:“……你給我滾出去。”
他半抬了下子,從下往上斜了一眼,教訓道:“孩子不可如此俗!”他悠哉悠哉晃著二郎,“誒小豆丁,我就奇怪了,你在你皇兄面前的那萌勁兒,怎麼在我這半點都沒了呢?”
林非鹿:“一滴都不給你!起來!”
越是兇,他越樂,兩人正膠著著,屋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很快就聽見宮人行禮:“見過四殿下。”
林景淵一路喊著“小鹿”跑進來。
方一進屋,看見躺在地上的奚行疆,眼珠子一瞪,頓時大怒,張牙舞爪朝他撲過來:“你這無恥之徒!又在我妹妹房間里做什麼?!”
然后林非鹿就看著兩個人又開始掐架。
兩個熊孩子的破壞力簡直是倍的。
最后還是奚行疆從被子里出一把短刀大吼道“我是來保護小鹿的!”,才得以終止這場“戰爭”。
林景淵看看他那短刀,又看看站在一旁的五妹,眼珠子一轉,然后就往地鋪上一躺:“那我也睡這,我也要保護我五妹!”
奚行疆嗤笑道:“就你那三腳貓功夫?”
林景淵大怒:“你不要看不起人!”
眼見兩人又要掐起來,林非鹿正打算出聲,門外突然又進來一人,腳步匆匆的,看著眼生,進來先是給林非鹿和林景淵請了安,才急聲道:“世子,娘娘傳話。”
奚行疆子一頓,臉上出一別扭,干咳了一聲才問:“姑姑怎麼知道我在這?”
那人垂首道:“娘娘說,不僅知道你在這,還知道你要做什麼。若你一盞茶的功夫沒有出現在眼前,就親自過來打斷你一條。”
奚行疆:“…………”
林非鹿:“…………”
林景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奚行疆一臉懊惱地瞪著那太監,聽見林景淵放肆的嘲笑聲又有些訕訕,還想討價還價:“你回去告訴姑姑,我要留下來保護五公主。”
那太監仍是垂著頭,盡職盡責地重復道:“娘娘說,這兒有衛軍駐扎,不需要你的保護。你如果執意要留下來,那就……那就滾到廊檐上去睡。”
奚行疆:“……”
天氣仍是寒冬,這山腰氣溫更低,要是在屋外廊檐上睡一晚,他明天早上估計就凍死了。
他氣急敗壞地瞪了一眼放肆嘲笑的林景淵,又把鋪好的被子卷起來,抱在懷里氣勢洶洶地往外走。林景淵狂笑道:“被子留給我啊!”
奚行疆回頭惡狠狠道:“自己回屋拿!”
林非鹿也想笑,但看在他其實只是想保護自己的心意上,還是很給面子的憋住了,朝他揮了揮手:“世子慢走。”
奚行疆:“…………”
他一向猖狂囂張的背影此刻居然顯出了幾分狼狽。
他一走,林景淵愣是在屋拍桌子狂笑了五分鐘,最后還是林非鹿問道:“景淵哥哥,方才說的娘娘,是奚貴妃娘娘嗎?”
林景淵邊笑邊道:“不然還能是誰治得住奚行疆?”
林非鹿回想剛才太監重復的那幾句傳話,覺得這位素未謀面的奚貴妃,怪有趣的。
林景淵還在為奚行疆吃癟的事狂笑不止,就聽林非鹿說:“景淵哥哥,你也回去吧,不然一會兒嫻妃娘娘也要派人來了。”
林景淵:“……”
突然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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