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蕓沉默的看著日頭西斜，黑暗吞噬明，漸漸籠罩整個書房。

此刻的書房裏沒有毫聲音，如果不是那個猩紅的點，恐怕沒有人知道這黑暗中還有一個人。

“叮——”

打火機響起，出一張被火焰照著的臉。

唐靜蕓手向桌上的煙盒，這才發現煙盒已經空了，不由皺了皺眉，不知不覺間怎麽了這麽多的煙？

素來都是一個很有自製力的人，就算煙也不上癮，一般都是辦事的時候，或者是心理煩的時候，才會偶爾上那麽一兩支，可是已經很這樣沒有節製的煙了。

忍不住嗤笑一聲，為了個男人要死要活，這要是放在前世，打死都不相信，可是沒有想到這一回還真的被給驗了一回。就是有一把火在心裏燒，很疼。

嗯，既然疼，那就讓帶給疼痛的人也會一把，十倍報之就好。

唐靜蕓可素來都不是什麽好人，以前也就不說了，睚眥必報，搞得人家破人亡也都是常有的，隻不過這一回有點棘手。

眉眼輕瞇，似乎在思考著什麽事。

——

淺戈坐在二樓的客廳裏，正捧著手上一本書靜靜的看著。

他雖然長相普通，但是上有一種很奇異的氣質，就像是一壇陳釀佳釀，初嚐的時候並不覺得，但是吼後，卻另有一種微妙的覺。尤其是淺戈這樣的人，自訓練，經曆這個時代罕有的戰火洗禮，偏偏他還能夠保持本心，更是讓他上沾染了幾分出塵優雅。

淺戈手裏的書籍都是槍械類的，這些東西在國不容易弄到，很顯然是唐靜蕓特意讓人搜集了送過來給淺戈解悶的。

其中有的淺戈讀過，而有的沒有讀過，不管如何，都是唐靜蕓的一番心意。如果不是真的在乎一個人，是很難關注到這麽細微的地方，雖然對於上位者而言隻是口。

這樣想著，淺戈忍不住出了一個微笑。其實他覺得，一次偶然回過上唐靜蕓這個知，大概是最幸運的事。和唐靜蕓相的時候也很愉快，尤其是唐靜蕓想要討好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的生活不要太愜意。

淺戈笑了笑，活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覺得再這樣被唐靜蕓養下去，恐怕自己的手都要被養廢了，難怪常言道，“溫鄉，英雄塚”，雖然這個溫鄉和一般的解釋不大一樣。

就在這時，淺戈聽到了樓下傳來的鈴聲，眼睛瞇了瞇。他這兒偏僻的，平常除了唐靜蕓就沒有回過來，而唐靜蕓顯然不是這種敲門節奏，當下放下手上的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角，緩緩的走下樓去。

偌大的房間裏，空的，看上去幹淨簡潔，但是卻總覺得了一些東西，比如說生機。

淺戈打開門，他想，也許是門外的太刺眼了，一瞬間讓他覺眼睛晃了晃，然後看著麵前的男人，淡淡地道，“先生，請問你找誰？”

帝王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貪婪的看著淺戈。這個年時候就一直陪伴在他邊的男人，在他的生命中竟再也沒有人比他持續的時間更長。

一開始是習慣，習慣了他的存在，習慣了兩人的氣息融，習慣了看著那個比他還矮一個頭的年，不斷的訓練，出任務，再訓練，然後長了和他一樣能夠挑起重的男人。

帝王生在那樣的家庭裏，注定一輩子在起點上就超過了世間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而剩下的百分之一，也沒有幾個會選擇招惹他。他生而明理，就開始用一種俯視的眼神看著這個世界。而在他的世界裏，在淺戈之前，還從未有過一個男人會像這樣走進帝王的視線裏，然後就再也不曾離開。

他們是朋友，是知己，不管是強取豪奪，還是水到渠，後來終於上了床。

沒有人會相信帝王是真心的，沒有人，包括帝王自己。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上一個人，而且還是同。可是後來……後來發生了什麽？他隻知道，隻要淺戈投注給別人的眼神過多，他就恨不得弄死那個人！比如說，唐靜蕓

他不傻，不是每一個高位的掌權者都是智商高，商低，他很敏銳的發覺了自己對淺戈的那種瘋狂的占有背後的青。隻是那時候他早就深深的淪陷，甚至心甘願的著那個男人。

“淺戈……”帝王看著麵前的男人，緩緩的出手，臉上帶著一種滿足的笑意，喟歎一聲，“我想你了。”

真好，又看到他的淺戈了，自從上次的權宜之計後，他就失去了他的消息。一開始是強迫自己不要去搜尋他，因為他對他的關注，已然了奪命的暗箭。後來，是他找不到他的消息了。就像是一滴水終將溶於一滴水一樣，就像是渾然天一般，他消失在了他的眼中。

沒有人知道，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帝王覺自己的心像是被刀子剜了一個口子，鮮淋漓。

真好，終於又看見他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兒。

“啪——”淺戈揮手打落了眼前的男人的手，冷淡地道，“這位先生，請你自重！”

帝王找到淺戈的時候的滿腔喜悅，突然像是被一盆冷水倒頭潑下，冰冷刺骨，他不由打了個寒，那張素來高高在上宛如神祇的臉龐上，出了一個小心翼翼討好的笑容，“別鬧了淺戈，你知道的，我那隻是權宜之計，我這不是來找你了嗎？來，我們回家吧。”

“家？我哪裏有家了？不過我倒是滿意這裏的。”淺戈看著這個麵前的男人，強迫自己的目從他的那張臉上移開，不管他對他做過什麽心寒的事，他都不能夠忍那個他心中神一般的男人出這樣卑微討好的笑容，這會讓他覺到他被了。

“如果你喜歡這裏的，那我們在這裏常住，我可以找人把房子買下來，隻要你開心。”帝王對著淺戈笑了笑，想要手了他的臉。他想，那些誤會，那些惡言，本就不是他心中所願的。他那麽他，一定會諒他的。

隻是淺戈出口的話，卻像是臘月裏的寒風，刮的他心肝脾肺都疼。

“不用了，在我惶惶如喪家之犬的時候，給了我活下去的希，所以，作為回報，我已經答應的包養了。”淺戈淺淺一笑，笑容明明那麽好看，可是卻讓帝王覺一陣惶恐，好像自己的什麽寶貝就要離開了，再也抓不住了。

“你說什麽？是誰？是唐靜蕓對不對！我就知道是！從一開始接你的時候就沒安好心！早就有丈夫了，難道要委屈你做見不得的地下人？”

帝王聽到淺戈的話，立馬就暴怒，強勢的握住淺戈的肩膀，低聲嘶吼道，“跟我回去，我許諾你的永遠永遠有效！我的就是你的！”

淺戈強的掰開那雙手，那雙手啊，曾經為他包紮，給他帶來歡愉，可是，這又算得了什麽呢？

他自嘲笑了笑，“人怎麽了？見不得又有什麽關係？反正跟你回去也不過就是做你的人，既然這樣，那我為什麽不跟著呢？至，你也看到了，我和在一起的時候過的很開心不是嗎？”

然後帝王聽到了自己好像心碎裂的聲音，“我不可能永遠的在原地等你，哪怕我你。我以前確實非你不可，可是，在心死過一次後，我發現其實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不是非你不可……

這就像是一句咒語，不斷的衝擊著帝王的心，讓他臉上的那張麵終於一寸寸的碎裂，他難看的笑了笑，“淺戈別鬧了，我知道你惱了，跟我走，回去我跟你賠罪，隨你怎麽都好。”

他希自己聽到的隻是一個玩笑話，可是淺戈那雙清明的眼中，他卻到了對方的堅持和冷漠。

是了，他早該想到這個了，他都放出消息要找淺戈了，可他卻一直沒有回來，甚至是避而不見，這不都說明了事實嗎？隻是他一直都拒絕去深思這裏麵的可能。

帝王走出這裏的時候，他依舊冷著一張臉，腳步沉穩，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好像弄丟了自己的寶貝，那個寶貝獨一無二，價值連城，他覺得，沒有了那寶貝，他好像快要不能呼吸了。

拉開車門的時候，他拉了三次才拉開，上車的時候，腳下絆了一跤，而他隻是冷著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

他的腦子裏一直都在盤旋著淺戈冷漠無的話，他扯出一個勉強的笑，沒事，他會找回來的。

淺戈站在三樓的天臺上，遙遙的著那個男人，神仿若癡了。

王，我的帝王。我曾經慕你，我願意為了你淺淺的一笑卑微的匍匐在你的腳邊，做你手上的一把刀，一條狗。我曾經以為你是我的，現在我也相信你是我的，可是，你終究不夠我。

他對他說，“我你，勝過自己的生命；你我，可是你更自己。”

淺戈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既然已經打算拋棄我的，為什麽還要找回來？是發現新找的人沒有他好用嗎？年時候的他和他的相遇，終究是一場生命中的浩劫。

掏出電話，打給了某個人，“我好難過，你過來陪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