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白源之前,唐靜蕓正好和鄭佳明約好了一起吃飯,鄭佳明又臨時來了個電話,自己可能要帶個表妹過來,晚一點,讓唐靜蕓等一等。
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後,鄭佳明才帶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過來。
站在唐靜蕓後的梅四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表,對夫人的那位朋友多有些不喜,這素來隻有別人等夫人的,還真的罕有夫人等人的,不過他看了眼麵上毫不顯煩躁的,心中搖了搖頭,也就夫人有這樣的好心態,換做是別人說不定早就不等了。
那小姑娘臉上似乎還帶著幾分不願,一邊走過來一邊抱怨著什麽。
唐靜蕓的耳力超人,遠遠的能夠聽到小姑娘抱怨的話,“表姐,你著急什麽呀,才半個小時,憑你的家世,人家忙著結你,就是再等半個小時都沒人敢說什麽。”
而鄭佳明則是皺眉嗬斥了幾句,“要不是你臨出門的時候才開始挑服化妝,用得著浪費這麽長的時間嗎?”結果又惹來了幾句埋怨。
鄭佳明的臉上閃過不耐,直到快走到唐靜蕓麵前的時候才又出了笑容,上前笑嘻嘻的給了唐靜蕓一個擁抱,“好久不見,想我了沒?”又帶著幾分歉意,“這次出門晚了,讓你久等了。“
唐靜蕓微笑著擺手,“沒關係,時間就是用來用的,什麽都要守時也就顯得太刻板了。”
聽到唐靜蕓這麽說,羅彤也是點點頭,“就是啊,我表姐就是太顧及這些了,不就是等個人嗎?我以前出門的時候,他們都要等我一個小時呢!”
“羅彤!”鄭佳明皺眉,這個表妹被姨媽給慣壞了,子氣的很,再說了,唐靜蕓是那些平常認識的那些追著跑的小男生可以比的嗎?
“走吧,別和小孩子一般見識。”唐靜蕓笑著拉住鄭佳明。
鄭佳明也笑著搖頭,“好,那咱們就上去吧,這大廈興建以後你還沒來過吧?我今天帶你去看看,裏麵有一家甜品店很相當不錯。”
“那是當然,不過可要記得請客啊。”
鄭佳明當然應好,是知道的,唐靜蕓平常不太逛街,上的服也都是到特定的店鋪裏定製的,比較頻繁出現的大概也就是帝都的幾家頂尖會所或者私房菜館,所以今天來這裏,還是給了鄭佳明的麵子。
隻不過這話聽在羅彤的耳朵裏,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羅彤不耐的撇撇,睨了眼唐靜蕓和唐靜蕓後的梅四,發現兩人穿的服都不是什麽大牌子,上也沒有什麽飾品,就是個窮學生嘛。就不明白了,自己這一向都優秀的不得了的表姐,怎麽會對一個土包子這麽熱?
虧見打扮的這麽齊整出門,很化妝的居然還化了淡妝,以為是見什麽了不得的京都名門公子,這才鬧著一起來,結果全都白瞎了!
不過羅彤還是勉強維持著微笑,隻是表有些蔫蔫的。
一行人先逛了一會兒服裝店,鄭佳明和唐靜蕓沒有買,倒是羅彤一下手就拿了三套。隻不過結賬的時候出了點小意外。
羅彤把服在那兒一擱,就等著鄭佳明來結賬,結果鄭佳明已經準備離開,把羅彤鬧的很尷尬。最後退了兩套,才勉強刷了一套。
一出店門後,羅彤的臉就變得十分難看,看著前麵談笑的兩人,恨恨的跺了跺腳。
到了鄭佳明所說的那家甜品店後,一行四人挑了一張桌子,鄭佳明點了幾個甜品,對著梅四歉意笑笑,“隻能讓你遷就一下我們的口味了。”
多次看到唐靜蕓邊跟著這個男人,必然是唐靜蕓很親近很重的心腹,所以對梅四的態度很不錯。
梅四搖頭,“沒關係,我也吃甜食。”
“切,表姐,你跟他說什麽呀,我估計他連這單子上寫的是什麽東西都不知道。”羅彤睨了一眼梅四,出手從梅四的手裏走了甜品單子,“我要一個金萊克的招牌棉花糖,再來一份甜心,一份白胡子。”
鄭佳明淡淡的看了眼自己的表妹,又另外選了幾樣。
就在這個時候,聽見旁邊有一桌著鮮的子在聊天。
“聽說了嗎?翡翠居最近好像有什麽人事變。”
“這件事我知道。”
“我可喜歡翡翠居的首飾了,跟一個分店的大堂經理關係不錯,聽說才知道,翡翠居的總經理被抓了!是不是翡翠居的大老板準備卸磨殺驢?”
“別聽外麵那些人瞎說,才不是呢。就我所知,那白總是自己去警局投案的,我有個小叔子就是那警局的。好像是挪用公司翡翠,以好充次,私底下倒買倒賣來著。”
“真的啊?我看白總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誰知道呢?不過我小叔子也說事奇怪的,證據全都是白易清自己代的,簡直就像是在自己求坐牢。”
……
那一桌的兩個人邊說邊起離開,而坐在一邊的唐靜蕓,神淡漠的抿了一口水,眸微斂,閃過一抹複雜的神。
羅彤聽了,撇撇,“這個白總可真是夠奇怪的。”
“每個人總是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選擇,最後都要有能力承擔。”唐靜蕓將水杯放回了一邊,眉眼平淡的敘述道,“就比如說你,我,我們周圍的一切人,除非還有父母親人願意為你出頭,為你承擔。”
“噗嗤——”羅彤直接笑出了聲,“表姐,你從哪兒找來了這麽一個活寶?你看這深沉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研究哲學命題!我差點以為你就是事件的當事人。”
鄭佳明還沒有開口,唐靜蕓的手機卻是響了,起準備去接一下電話。
突然見到有一個人推門而,快速的衝到了們一桌人麵前。
一旁的梅四神一凜,快速的起站到了唐靜蕓的前,一隻手攔住來人,一隻手悄悄的上了後腰。
來人唐靜蕓認識,正是白易清的兒子白源。
今天的白源和那一日的白源相差甚遠,要不是唐靜蕓記憶力驚人,差點就要認不出了。
隻見白源神憔悴,眉宇間完全不見了往日的張揚得意,眼底黑青,眼珠子裏滿是,他站在唐靜蕓麵前,手不由自主的握拳頭給自己打氣。
“白源,你攔住我有事嗎?”
“我……我,”白源囁嚅了兩聲,終於兩一彎,朝著唐靜蕓跪了下去,“唐小姐,唐東家,求求你給我爸一條活路吧,求求你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爸都是為了我啊,我不孝,我沒有用……”
折磨了白源好幾天的愧疚、痛苦的緒,終於將這個還不能夠稱為男人的男孩子擊潰,在見到唐靜蕓的那一刻,他的緒終於再也忍不住發出來。
他是白易清的兒子,他走到哪裏都有人追捧著,誰不給他父親幾分麵子?就算是京都裏那些有權有勢的家族裏的孩子,對他都客氣三分,他一直覺得,這是他父親給予他的底氣。
所以就算是知道自己暗地裏做的這些事很不對,是違法的,他還是做了,因為他有底氣,他覺得沒有什麽是他父親擺平不了的。
那天,他第一次被自己的父親甩耳,雖然心中也有幾分惶恐,但也夾著著埋怨,爸爸怎麽能夠這麽不給他麵子呢?誰不知道這翡翠居是他爸爸一手經營起來的?這翡翠居也有他爸的半個。
他以為等那個所謂的東家離開後,他爸就會恢複從前的樣子。可是,他沒有料到自己發父親始終都是黑著臉,回家後將他狠狠的審問了一遍,然後將自己關進了書房,直到第二天才出門。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憔悴蒼老的父親,也是這些天來的最後一次。
得到他父親去警察局投案自首,替他攬了所有的罪後,他隻覺得那一刻好像天都塌下來!
“唐小姐,你行行好吧!我爸有沒有倒買倒賣您最清楚了,事都是我幹的!你別把我爸送進監獄去啊,他年紀大了,經不起這些折騰,我去投案,你讓法院重判我,我求求你了,唐小姐,我、我……”
白源跪在唐靜蕓麵前失聲痛哭,他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疲憊的父親,說到最後幾乎是語無倫次,他給唐靜蕓狠狠的磕著頭。
“我爸是清白的,他一直兢兢業業,我不想他這幾十年的清名都因為我給毀了。”
“你倒是孝順的。”
清冷的聲音冷冷淡淡的響起,白源磕頭的作也頓了頓,“別跪了,也別磕了,老白到底和我有好幾年的分,你也算是我的後輩,太狼狽了他麵子上也不好看。”
白源抬起頭,眼眶紅腫,對上站在那裏的唐靜蕓的那雙深邃的眼睛,突然覺得自己傻的可怕。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父親那天早上離開的時候,很平靜,笑著說再見,平靜的好像和每一個早上去上班沒有什麽區別,好像他隨時都準備著晚上回來吃晚飯一樣。他第一次聽到父親語重心長的教育他,讓他長長心,不能再這樣胡鬧下去了,要好好讀書,如果以後遇到困難就去找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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