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許輕言在他後保持一米距離，梁見空站在路口側過等，阿豹和ark對視一眼，二爺今日當真好心。

李槐拿出四張票，分給許輕言一張：“這張在A區，視野比較好，二哥，你反正聽不太懂……”

“就更需要在A區仔細聽。”梁見空一把抓過李槐手裏的票。

“……”李槐著手裏剩下的區票，看著自家二哥，竟是無言以對。

場已經有不觀眾席，許輕言和梁見空是VIP豪包，就人座，阿豹和ark在他們一前一後。

梁見空已經安然坐下，斜靠在沙發椅上，進場前他拿了宣傳冊，趁著空擋欣賞起來。許輕言左右環顧，不太確定的樣子。

梁見空抬頭，見一臉猶疑，問道：“怎麽？”

劇場裏線晦，看不清梁見空的表，但聽他毫無異樣的語氣，許輕言隻好盡量隔開一段距離坐下。

過了會，梁見空著下，似是想到什麽，突然輕笑出聲。

許輕言不由朝他看去。

梁見空目視前方，語氣涼涼的：“若是覺得不方便，你可以先走。”

許輕言當下心中警鈴大作，他這麽，反倒不敢輕舉妄。

他微微側過臉，漆黑的瞳孔著冷，勾了勾角，緩緩道：“有個舊友對鋼琴很著迷，他總嘮叨學著聽一些高雅音樂能陶冶，我覺得有些道理。我們家老大喜歡數錢，三妹，就像老四的，隻會霸道打扮搶男友，隻有老四是正經大學生，還是學音樂的，很給家裏長臉。我嘛，附庸風雅一把，許醫生若是覺得我低俗鄙，不願與我同坐，我也能理解。”

“我不是這個意思。”許輕言蹙眉。

梁見空聞言並不作聲，等著把話完。

許輕言思量再三，決定應該把話清楚：“我認為，你我不應該有過多牽扯，就像你的，不再出現在對方麵前。”

周邊場的觀眾漸多，李槐探著腦袋，找到他們，打了個招呼，隨後又與邊的朋友坐了回去。這一打岔，梁見空沒有馬上開口，許輕言心裏不是不張，可知道話一出口，覆水難收。

須臾，梁見空竟淡然道：“我也這麽認為。”

許輕言以為聽錯了，不免錯愕，迅速看了眼梁見空，可他神態自若，目不見一波。

但接著梁見空又淡淡：“但有些事，並不是人為能控製的。”

這話得讓人聽不懂，許輕言覺得他們倆完全可以避而不見，老死不相往來，再退一萬步講，裝作互不相識也可以。

許輕言騎虎難下，正不知如何開口，梁見空突然回過頭，抬手作了個噤聲的作：“要開始了。”

從頭到尾，二人好像完全沉浸在妙的演奏聲中，再無流。梁見空看起來確實聽得投，神也極其放鬆，反觀許輕言就沒那麽愜意。其實，換做十年前，這樣的演奏會，哪怕要花去一個月的零用錢，也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然而，如今聽來，心澎湃有之，卻不再視為生命之重，臉上的表一直是空空的，時而聽著，時而走神，也不知在想什麽。

梁見空並不像表麵上這般投，許輕言的神全部落他的眼中。

不拘言笑，眉目清秀如畫，神寡淡至極，但仔細觀察還是能從細微發現心的起伏。大多數時候的目總是低垂著，偶爾會抬頭看向舞臺中央，但眼角的微還未點亮立即暗淡，然後似是不適地用手著眉心。

阿豹坐在他們左後方，時不時會朝他們看兩眼。一開始他還擔心許醫生不懂曲折的個會惹到二爺，可一場音樂會下來，這二人相安無事，就連一句話都沒過。他納悶得有些悶，今這場音樂會，二爺原是告訴四他趕不回來，可誰知道今下午突然接到線報，程然竟邀約了許輕言，他們什麽時候認識的，難道……阿豹心裏有了種種不好的想法，梁二爺聽聞後，麵上未，隻是突然下命令，愣是把行程往前趕了又趕，事理完後馬不停蹄地直奔音樂廳。他一開始沒明白過來，以為果然出什麽大事了，可回來後竟被告知來聽鋼琴演奏？別怪他大老爺們沒涵養，他跑得襯了又，等知道真相的時候，撕了襯咆哮的心都有了！

全場燈亮起的時候，所有人都起立鼓掌，久久不散。許輕言也跟著鼓掌，但頗有點應付的意思，覺得臺上的鮮花、燈，還有那架仿佛還散發著炙熱餘音的鋼琴，都很刺眼。

梁見空朝左邊示意，隨後帶頭離開，但他沒有往出口走，反而一轉，走到後臺。許輕言愣了愣，踟躕著，後麵的人等了會，有些不耐煩地催道：“麻煩讓一下。”

“抱歉。”

許輕言立馬回頭道歉，匆匆跟上腳步。

梁見空在前麵停下來，顯然在等，見終於跟上，打算繼續往裏走。

“梁……先生。”許輕言連忙住他，“我有點事，先走了。”

“不去後臺看看，李槐在後麵等我們。”

許輕言不明白梁見空一再留住什麽意思，剛才也了，不想跟他有過多瓜葛，他也曾經過，別出現在他麵前，怎麽事發展到現在，他們還混了呢？

“謝謝，但真的有事。”許輕言很堅持。

梁見空瞥了一眼，不上來這個眼神有什麽意味，許輕言正擔心他突然變臉，但他並沒有為難：“行。”

這次也沒再見，再見是朋友或是友好際的人之間的臨別話語，對梁見空，認為沒有必要。

阿豹見許輕言走了，實在抑不住心的疑，問道：“二爺，這段時間我們盯著許醫生，好歹到好幾次了，你是有什麽目的嗎？”

梁見空漫不經心地回道：“嗯。”

嗯？嗯！嗯什麽嗯？！

許輕言還未到家，淩俏的電話就追至：“你在哪？”

“回家的路上。”

聽出聲音的低沉，淩俏忙問：“你沒事吧？”

許輕言了眉心，疲憊道：“俏俏，我知道你的好意，但以後這樣的場合還是不要我了。”

淩俏一時語塞，有些懊惱道：“對不起啊，我隻是想讓你開心點，不要總覺得這是什麽忌，你在家偶爾不是還會練琴嗎？”

“這確實已經不是我的忌，但也不是我的快樂了。不了，過兩見麵吃個飯吧，到時再聊。”

淩俏平時伶牙俐齒，這時候也隻得訥訥應下。

許輕言掛了電話後，一的折騰，終於是安靜下來，這才發現背上發涼，不怎麽出汗的人，在麵對梁見空時卻是出了一又一，在不安和惶恐中熬過了一。

要他很可怕，他對表麵上算得上和悅，比起那些黑保鏢，他並不魯兇狠，但他將一淩銳收藏得很好。可是，一來他的份擺在那，氣場不減，二來，他時不時放在上若有所思的目，像是一團化不開的迷霧，實質一般籠罩下來，令無法心安。

許輕言不是個心思特別複雜的人，所以麵對梁見空深不見底的城府，實在是招架不來。

梳洗過後，許輕言難得犯懶，看了會病例就休息了。

隻是，這夜睡得很不安穩，整夜的腦中全是沈月初的臉，他離那麽近，可待走近一些，他又忽然躲在後，就如同當年他藏了的試卷當抄，左躲右閃，恨得直咬牙，又是無可奈何。

鬧鍾響的時候，那麽希，不要讓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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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許輕言的神都不爽利，快下班的時候接到淩俏電話：“今總有空吧？”

前兩周就約了許輕言吃飯，但一直有工作，許輕言看了看日程表，今倒是沒其他安排，心也欠佳，跟好友吃頓飯換換心吧。

“上次曹大頭是不是帶你去了家日料店？”

“嗯，還不錯。”

“那個混蛋，有好吃的竟然不上我，不行，我也要去嚐嚐。等他回來再吃窮他。”

淩俏對吃那一個執著，許輕言暗暗為曹勁把汗，不由笑道：“他就是你的冤大頭，人家還要娶老婆呢，你這麽吃下去還讓不讓他攢老婆本了。”

電話裏淩俏又笑罵了幾句，兩人定好時間，就掛了。

差不多六點的時候，許輕言從醫院出來，那家日料店位置比較偏僻，了輛專車，這人好像也不太認路，找了半，終於是在一個時後找到了這家店。可憐的是，淩俏還是沒排到位子。

“這家店也太俏了吧，這麽偏，這麽，還有這麽多人來吃。”

淩俏比早到半時，但已經人滿為患，玄關站不下，好些人隻能在外麵的藤椅上坐等。許輕言到的時候，找個能落腳的地方就不錯了。

朝四周了，：“聽曹勁這家店的店主是日本人，所以東西很地道，慕名而來的人很多。”

淩俏立馬兩眼冒心：“我上半年剛去日本演出過，一會鑒定下。”

兩個人閑來也是無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許輕言突然看到一輛足夠豪的豪車竟從店後麵開了出來，這地方在一坡上，比較蔽，而且門口豎了塊牌子，裏頭是沒有停車位的，所以一般人不是打車來，就是把車子停到其他地方，再走上來。

這麽一輛車子從門前開過，自然吸引了大把大把注目禮，淩俏不由歎：“什麽土豪啊，專權啊，都把車停到上麵來了。”

“不定是店主。”

淩俏白了一眼：“得了吧，這麽家店，店主能開賓利？”

許輕言覺得這車有些眼，仔細想了想，腦中猛然閃過程然送走的那輛車。

不會那麽巧吧。

車子已緩緩開走，許輕言跟淩俏八卦了一番後，也轉移了話題。這時，的手機響了，來電的竟然是程然。

淩俏掃到一眼，也沒當回事：“你先接吧。”

許輕言心裏奇怪，程然怎麽會突然給打電話。

略有遲疑地接起電話：“喂，程先生。”

“許醫生，聽起來，你好像不太歡迎我打這個電話。”

作者有話要：梁二爺：你頂著這張臉就是犯規。

程：各憑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