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古董固然可以,他過些日子會多去琉璃廠幾趟。
但,這還不夠。
蠢兔子每天挖空心思種地、開鋪子,一心一意賺錢,著實辛苦。
瞧一天天忙的,都累得冇力給弘暉生弟弟。
他得從源頭上幫幫這蠢福晉,把從日複一日的枯燥生活中解救出來纔好。
要如何做,才能讓蠢兔子那些生意更上一層樓呢?
四爺正在書房思考著,蘇培盛滿臉喜進來了。
他雙手捧著一份單子,恭恭敬敬封賞,咧著角道:“後兒個就是兩位小主子的生辰,抓週宴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這是藍嬤嬤擬好的單子,主子您過過眼。若是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再讓藍嬤嬤改。”
“福晉可曾看過?”四爺簡單翻了一下,單子裡分列幾項,寫的是抓週宴賓客名單、宴席菜、所用點心水果茶水、宴席各侍奉人員名單、助興戲曲目錄等等。
蘇培盛搖搖頭,麵帶憾:“自打開了春,天氣越來越好,福晉也越來越忙。府裡每日大小事務,早就全權給藍嬤嬤和王嬤嬤打理。藍嬤嬤負責迎來送往、王嬤嬤單管花園。福晉不是在菜園子裡,就是在書房裡。藍嬤嬤把這些單子呈上去的時候,福晉說相信藍嬤嬤會做的很好,簡單代了幾句又去擺弄的那些泥土了。”
想到楚嫻近來在七梧軒上新弄出來的上百個樣板盆,蘇培盛就滿眼不解:“主子,您說福晉弄那些土呀、豆呀、草木灰呀的,到底是要做什麼呀?”
哪有皇子福晉天天長在泥地裡,弄些臟兮兮東西的?
四爺聞言微微抬眸,叮囑道:“你們不必管福晉到底做了什麼,隻需全力配合。要做的不準攔,想要的全力找。若惹福晉生氣心煩,”
他冇說下去,隻冷冷地撇過來一眼。
蘇培盛連忙正:“請主子放心,福晉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奴才也搭梯子上去給福晉摘。對了,福晉要和五福晉一塊開個戲園子。奴才已經選好位置呈上去,也備好了裝修所用的材料。還有唱戲用的行頭奴才也備了很多。如今隻等著福晉親自畫裝修圖紙了。”
四爺點點頭。但麵上雖淡定無比,心裡卻有些鬱悶。
自打搬出皇宮,蠢兔子真的太忙了。
而且對銀子的興趣,實在太大。
他必須得幫狠賺一比,不然何時才能給弘暉榮欣生個弟弟出來?
目掃到抓週宴的單子,心裡忽然有了個主意。
清俊男人開口:“這單子上瑣事太多,爺一時半刻也瞧不出來哪裡妥當,哪裡不妥當。爺政務繁忙,這些小事……”
啥?蘇培盛覺得自己大概是聽錯了。四爺竟然說他瞧不出來好壞?
主子到底想乾什麼?
正納悶著,就聽四爺繼續道:“五格近來很閒,這些小事讓他幫著掌掌眼即可。”
蘇培盛滿心狐疑。
四舅爺幾乎天天跟在萬歲爺邊,很閒嗎?
蘇培盛一邊狐疑著一邊就讓人把才下差回家的五格給請了過來。
五格兼數職,不僅要帶人在大巡邏,還要負責侍衛們的訓練,以及給皇子們上騎課,偶爾還要陪康熙爺下下棋,然後被踹幾腳。
饒是他武藝高強,但工作強度實在太高,和狐朋狗友們一起喝酒的次數都了許多。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火速趕到貝勒府。
準備寶貝外甥和寶貝外甥的抓週宴,他很有時間!
五格認真翻了翻單子,調整了幾小細節,然後去書房找四爺:“都準備妥當了。”
四爺卻不滿意,一本正經道:“爺府上的廚子冇有辦大宴會的經驗。到時候隻怕忙不過來。”
五格側目,心說這位爺睜著眼說瞎話。
四貝勒府上的廚子冇有承辦大型宴會的經驗?
那這世上大約冇幾個稱職的廚子了。
等一下,這混賬妹夫的意思是……
五格略一思索,“鄭重建議”道:“四爺,前門大街那邊,人間珍饈樓裡的廚子個頂個的厲害。不若請那邊的廚子過來負責後日抓週宴?”
四爺裝模作樣:“爺考慮一下。”
五格再勸:“四爺莫不是不相信奴才的品味?”
“既然你極力舉薦,便讓他們試試吧。”四爺鬆口了。
五格心裡直罵娘。
這混賬妹夫簡直比他還無恥。
他肯定是故意讓珍饈樓的廚子來負責兩個娃娃的抓週宴,偏偏還要妝模作樣,拿他這個孩兒舅做文章。
呸!
皇家的人除了他妹妹,個個都他孃的心機腹黑不要臉!
既要宣傳珍饈樓,還要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不讓任何人有機會猜到珍饈樓幕後的東家是四貝勒府。
因為在大家眼裡,是五格極力舉薦,四爺無奈才讓珍饈樓的廚子負責抓週宴的。
罷罷罷,為了妹妹,這鍋他背了。
……
康熙三十六年三月二十七
弘暉榮欣的抓週宴極其熱鬨。
楚嫻的孃家人,除了遠在黔州的大哥大嫂外,悉數到場。連一有空就悶在院子裡研究機械的三哥都來了。
皇子福晉們也個個給麵。
就連一向溫溫淡淡的德妃娘娘,都屈尊降貴親臨。
各家王府的親王福晉、郡王福晉、世子福晉隻要和楚嫻冇過節的,也都滿麵笑容來捧場。
畢竟,今兒個要抓週的,是大清朝獨一份的龍胎,出生當天綿延數月的雨停歇,紅霞滿天。堪堪百日得了天花卻雙雙過來,且乖巧聰慧極鬨騰。
這兩個娃娃的抓週,眾人都很好奇。
但,讓眾人震驚的是,甚出宮的太後孃娘竟然也要來。
康熙爺本想勸,但太後十分堅持。
康熙爺很是“無奈”,隻好陪著太後親臨四貝勒府。
已經穿戴好,帶著九格格和圖雅走到神武門的德妃聽說康熙爺要陪著太後去四貝勒府,連忙停在神武門等待。
不多時,一行人浩浩陪著太後到了四貝勒府。
楚嫻正和四爺分彆招待賓客,聽說康熙爺和太後馬上就要到府門口的時候,都愣了一瞬。
四爺皺眉,但很快眉頭又舒展開來。
如此雖太過高調,但以後應該再也冇人敢欺負蠢兔子了。
楚嫻無奈。
可能從今往後都和低調無緣了。罷罷罷,那就燥起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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