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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想，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便擴散全。太痛了，不想再去考究他們對的，不想再去撕扯究竟誰欠了誰，也不想再去痛恨他們對宋焰的傷害。當逃避也好，不孝也罷，現在不想見他們。

短信回復過來：“好，等你想聊了，再跟爸爸講。”

許沁立刻就扔了手機，眼淚直下。外頭傳來洗手間門開的聲音，趕去淚水，關掉大燈，跑去床上拍拍枕頭躺好。

宋焰進屋，上了床。

背對著他沒有回，他從后攬懷。

許沁心底微慌，不知接下來他是否會和做，可現在完全不在狀態，怕被發現。

可他沒有別的作，只是拿熨燙的掌心一下下著的肚子，良久，似乎快要睡去時，模糊問了句：“舒服了嗎？”

“嗯。”肚子本就沒有不舒服。

“許沁。”他忽而開口。

“嗯？”

“再等等，很快就能每天回家了。相信我。”

他誤會了。他以為今晚不斷要他早些回家，是在擔心他升職的事。

無法解釋，只能閉上眼睛，任眼淚落。

沉沉睡。

到了深夜，手機突然接連不斷地猛震。

許沁一下驚醒，宋焰也醒來，呼吸沉沉，瞇著眼睛過許沁的手機，屏幕顯示夜里三點，是肖亦驍。

宋焰表沒顯什麼，把手機遞給許沁。

見那來電顯示，頭都炸了：“肖亦驍你——”

“孟宴臣出事了。”肖亦驍語氣很沉，“你趕起來，我到五芳街路口接你。”

“出什麼事了？”許沁猛地坐起，“你先說他人有沒有事？！”

宋焰靜了一秒，開了臺燈。

“人是好的。在八煙橋公安局。你先出來，車上跟你講！”

許沁掛了電話，立刻下床：“孟宴臣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宋焰掀被子：“我跟你一起去。”

許沁一愣，想一秒了，又沒拒絕。

夜靜寂。

肖亦驍的車停在路口，看到宋焰，他也沒多說。

許沁上車便問：“怎麼回事？”

肖亦驍把手機扔到后排：“自己看。”

是論壇上一個帖子，標題像惡俗網站的吸睛帖：

“接力轉帖：我被x三代強，想報警，他們家人要整死我。（惡勢力持續刪帖中，網友接力轉起）”

許沁腦子一懵。

當事人“葉子”，聲稱是大學生，被朋友帶KTV，遇見x三代。對方溫文儒雅一表人才，對他一見鐘，試圖親近。他也對有意思，兩人慢慢悉。可相后發現他的心思不在上，于是毅然離開他。不想怒對方，慘遭強。

帖子繪聲繪描述了與他相時的懷與忐忑卑微，而后被強的凄慘心境和幻想破滅，再到后來被他家族威脅的驚慌恐懼。

標題駭人，容煽，點擊量回復量居高不下。

許沁不敢相信：“這……說的是孟宴臣？”

肖亦驍臉鐵青：“他從出事到現在一直被關著，你爸媽剛剛才知道，哪里有功夫去威脅那婊子！”

肖亦驍生平從沒罵過人，是真急了。這帖子備各類易傳播條件，到明早便會席卷各大網站。

“刪也刪不完，跟點火似的。那些狗屁網友什麼都不知道就他媽在那兒煽風。”

許沁輕輕發著抖，不吭聲。

宋焰把攬到懷里，抱了。

那兩人都沒法冷靜，倒是宋焰最沉著，淡問：“會不會是誰跟孟家有仇，從他手。”

“不知道。”肖亦驍用力抓了下腦袋，“現在孟家上下全驚了。關鍵是……孟宴臣不知道發什麼瘋，誰都不肯見，他爸媽叔伯都不見，就要見沁沁。”

許沁怔住。

宋焰抿著，沒接話。

“沁，你過會兒好好勸勸他，讓他早些開口說話。再這麼拖下去，查不出個好歹來，等輿論把白的說黑的，他這人就要廢了啊！”

肖亦驍咬牙切齒，

“孟宴臣他媽的腦子是進水還是怎麼！八煙橋局長是他爸帶過的，被抓的時候他要是跟警察說一聲自己是誰，好歹能及時盯住那瘋人先收了手機。他倒好，一句話不說，被當強犯關起來，

他是要瘋了嗎？！”

第60章

許沁趕到公安局，孟懷瑾付聞櫻還有孟家幾個伯伯姑媽堂哥侄兒都在。

付聞櫻見到宋焰,臉變了變,不肯上前。

二姑媽過來許沁邊，代：“沁沁啊，去跟你哥好好說，這事兒不能鬧著玩兒。姑媽看著他長大,他是什麼樣的孩子,家里人都清楚。要是有人害他,誣陷他，你讓他跟家人講，我們會站在他那邊,幫他解決。可他得開口說話呀。他有什麼委屈,得說出來啊。你跟他說別怕啊，天大的事，我們會給他頂著。”

孟懷瑾滿面憔悴，道：“沁沁，你跟他說,有什麼事回家解決。別毀了自己前程。”

二姑媽又叮囑：“這罪名不好聽,再說爺爺年紀大了,老人家要是知道了，多傷心啊，是不是？”

許沁只能點頭。

警察帶了許沁他們去審訊室，快走到門口了，宋焰停下。

許沁詫異地回頭他。

宋焰說：“我不進去了。”

都是男人，誰的落魄樣子愿意給別人看，更何況敵。

“嗯。”許沁眼神略帶歉疚。

宋焰目送進去，抿，鼻子里沉沉地出了一口氣。

要說不吃醋，那是假的。

……

審訊室，孟宴臣靠坐在椅子上，微仰頭著天花板，顴骨上有淤青，服糟糟的，上邊還有類似鞋印的灰塵。

許沁看警察，涼聲道：“你們打他了？”

孟宴臣眼神移過來，盯著。他酒醒沒多久，眼睛通紅。

“沒打。抓他的時候他襲警。”警察看一眼角落的監視，對那方向打了個手勢，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兩人。

許沁去他對面坐下：“疼不疼？”

孟宴臣輕輕點了一下頭。

許沁一時無話可說，坐了一會兒，語調平平道：“配合警方調查吧，這樣下去對你不利。”

孟宴臣反問：“你不會再回家了？”

許沁一愣，問：“那時候……你在家？”

“嗯。”

沉默許久，沒什麼表，手指卻輕輕摳了一下桌面：“爸爸媽媽雖然有錯，但你不至于用這種方式去傷他們的心。”

他有些頹廢地搖搖頭：“我沒有。我只是什麼都不想做。”

聽出蹊蹺：“事真相是什麼，你能不能跟警察說清楚？”

孟宴臣不說話，紅紅的眼睛看著許沁的手指。

表平靜，可手指摳得更用力了：“……或許爸爸媽媽有些行為讓你失了，但，本來就沒有完的人，要求他們一輩子不犯錯，這也很苛刻。”

他不知聽也沒聽，看著細細的手指，忽問：“宋焰呢？”

的手指放松了：“嗯？”

“宋焰呢？”

“在消防隊啊。”沒說實話。

“哦。”

“……”

“你不恨我們家嗎？”

“嗯？”淡問，又無意識地摳桌子。

“恨我們家毀了宋焰的前途，還差點要了他的命。”

許沁：“現在不是講這個的時候。”

孟宴臣默然半刻，問：“沁沁，如果沒有他，你現在還會喜歡我嗎？”

許沁沒做聲，垂眸發了下愣，抬眼看他：“會吧。……但是，會很苦。”

“以前喜歡你的時候，就很苦。”靜靜地說，“總是猜測，你是真的喜歡我，還是照顧妹妹。但這都無關要，反正我們不會在一起。我不能走出那一步，你也不能。”

說：“沒有宋焰，或許我現在還在喜歡你；但沒有宋焰，我們也依然是現在的局面。可能各自乖乖地相親結婚了也說不定。”

他慘淡一笑：“是嗎？”

極輕地點了一下頭：“你之前問我，既然我能和他在一起，為什麼不能和你在一起。

孟宴臣，我只會和他在一起。因為這些年來，我一點長進都沒有。我只會站在原地不，甚至一次次退，反悔，膽怯，懷疑……要是別人，早就放棄我了。可他一直那麼堅定，不肯放手，一次次朝我走過來。

所以，我只會和他在一起啊。”

孟宴臣聽完，眼底起了水霧，抬起頭天花板：

“這十年來，沒有半點長進的是我。我要真有一努力去和你在一起，我和你都不會是今天的境。”

“不是。”許沁搖搖頭，“你太善良。你沒法做出讓整個家族都到恥的事。我也不能。這不怪你。”

孟宴臣著天，不說話，只有蒼白的微微著，一行淚鬢角。

“孟宴臣，放下好不好？為你自己活過來，好不好？”

……

宋焰走去辦公大廳，經過走廊，見肖亦驍靠在墻邊冷冷看著一個方向。

一群大學生模樣的人聚集在角落的一張辦公桌前。

警察在訓斥：“你們這事兒做得不對，現在真相還沒查清，就去網上發帖子，是要搞網絡暴力嗎？好了，現在收都收不住了！”

有個生反駁：“就是強了。對方后臺那麼，不發去網上找人聲援，要是強行變‘自愿’了怎麼辦？”

警察道：“你們怎麼就不相信法制呢，一個個還都是a大的學生呢，書從哪里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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