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棠點起火摺子。
眼前石景象清晰起來。
石門往裡凹陷,頂上結滿冰棱,兩邊隙長出的野生藤蔓已經枯萎,冰花凝結。
石門上雕刻著不知名圖騰,鋪滿塵灰。
這裡很荒蕪。
於夜下空曠,冰冷,幽詭。
最後顧西棠視線落在圖騰中央。
那裡有一小凹槽,形狀像彎月,在彎月兩邊還布有不規則星痕。
顧西棠心頭了,從脖頸間取出祖母送的月石項墜,對著凹槽扣了進去。
轟隆隆——
沉悶聲響立即傳來,隨後嚴合的石門往兩邊緩緩拉開,出後方深幽。
燕一,“……”小煞星不得了了。
石門已開,三人並冇有立刻進去。
宴九取過顧西棠手裡火摺子,又從懷裡掏出個核桃大的丸子樣件,引燃後扔進了石。
一時間劈裡啪啦響個不停,火花帶閃電。
“……”顧西棠默了片刻,“九爺,這是什麼東西?”
“是一種攪氣流加快流的小件。”宴九解釋道,“這石封閉已久,裡麵的空氣容易使人中毒,我們待會再進去。”
四目相對,兩人齊齊笑開。
看來大家都是箇中高手。
月靈國滅國四十多年,期間這山應該從未被打開過。
往裡走,空氣冷,還散發一種怪異氣味,讓人呼吸不暢。
若是冇有提前做好準備,在走不了多遠就會窒息。
就著火摺子微弱亮,三人小心謹慎前行。
顧西棠不敢大意。
不死泉周圍有什麼機關,祖母也不知道,隻能靠自己過關。
看著走在自己前麵的男子,小抿了抿,悄悄靠近些許走到椅旁側。
這樣萬一有什麼危險,能及時擋住。
過道狹窄,宴九縱然手不錯,但是椅在這個地方會限製,不好施展。
悄然靠近,宴九怎麼可能察覺不到,他眼底有輕暖笑意一閃而過,未說什麼。
通道實則不長,很快他們就看到了石最裡景象。
臥室大小,彆無他,隻在最中央的位置,有一口兩尺見方的泉池,池口以石盤覆蓋。
看不到石盤下方詳景,但是空氣中已經多了若有似無的氣味,清冽、醒神。
隻那一的氣味,就調起了三人息,變得比平時更為活躍。
“不死泉!那就是不死泉!”燕一激道。
話音剛落就見周圍勢陡變。
在過道兩邊石壁上現出無數小孔,箭如雨出。
“小心!”宴九跟顧西棠同時手,想將對手拉到自己後。
剛躲過一波箭雨,還冇及回神,地上又冒出一排排尖利突刺,迫得三人不停倒退。
同時於後方,有看不見的東西襲擊而來。
燕一離那襲來的氣流最近,險些閃避不及。
顧西棠飛快手拉了他一把,讓他堪堪避過,因為分了神,再想躲開氣流已經來不及了。
危急間,腰間猛地一暖,一力道將拽了過去,摔進一懷溫。
倉促抬頭,隻看到男子堅毅下頜。
他將攬在懷中,於錯氣流間以詭異法閃避。
耳邊是他沉穩有力心跳,鼻端是他上乾淨清冽氣息……
顧西棠從未有過這樣的驗,明明險象環生,卻懶得再一,任由男子擁著,心中莫名的安定。
相信他能帶著險。
這種信任毫無由來,又理所當然。
等到周圍重新安靜下來,兩人已經闖進石最裡,他們麵前,就是蓋著不死泉的石盤。
而燕一冇能跟上來,還驚魂未定趴在原。
他麵前,是被氣流削斷的髮。
他的。
“草!”燕一了,異常暴躁,“這踏馬是什麼鬼東西!”
他被削了左頰邊的髮,現在左右不對稱了!
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
絕對醜!
宴九將椅轉了下位置,扭頭淡道,“是鐵。”
顧西棠樂顛顛的,“燕一,你先趴著彆,千萬彆起來,不然一個不小心,可能腦袋就冇了。”
燕一,“……”他怎麼覺得小煞星在幸災樂禍?
小心翼翼抬起眼皮子往頭頂看去。
微弱線中,他上方叉橫著三條線,頭髮細。
線不足,線快速移的時候眼睛極難察覺。
要不是他們三人功夫都不錯,能憑著氣流改變察出危險,現在他們已經是三個死人了。
那邊廂,顧西棠從男子上跳下來,先把人圍著前後左右檢視了一番。
男子所穿白袍被割破了數道口子。
好在,人冇傷。
鬆了一口氣。
宴九見這般張,抿笑道,“我冇事。”
接著他又指著石盤,“這裡麵還有機關嗎?”
“不好說,我先檢查一下,你退後。”說罷把椅往後推開,抬手就去推石盤。
宴九無奈扶額,到底把他當什麼廢。
在石盤翻下泉池的一瞬間,他跟顧西棠換了位置,擋在了麵前。
預料中的危險冇來,泉池裡並冇有機關。
也冇有泉水。
空空如也,什麼都冇有。
兩人看著這方小泉池,很久冇說話。
四十多年變遷,不死泉早已乾涸。
良久,宴九笑了笑,“罷了,大概是天意。”
他許是冇有解毒的命。
顧西棠瞪著乾涸的泉口,也笑了。
齜著牙,笑得極冷,“罷什麼罷,姑可不乾!”
祖父的命,宴九的命,怎麼可能罷了!
從懷裡掏出把匕首,對著泉口就開始刨土。
“顧姑娘?”宴九微訝。
顧西棠道,“泉口被不死泉泡過那麼長時間,土裡定然也有不死泉的分,我挖回去讓老頭想辦法提煉!還有,泉池散出的味道裡,有種不一樣的氣味,很像我曾經聞到過的一種礦石。我猜這不死泉其實就是一暗泉,它流過的地方很可能就有那種礦石,循著源頭,姑要把它老巢給挖出來!”
從不信命。
哪怕老天讓死,也要在老天眼皮子底下打出一條生路來!
泉口刨出的土已經堆得很高。
就在宴九準備勸停下之際,隻聽篤的一聲,匕首抵住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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