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薛夕點了點頭。
又四找了找,還是沒發現葉儷的形,于是疑的看向宋文曼。
宋文曼嘆了口氣:“你媽在畫室呢。”
薛夕這才上樓,沒去自己的房間,卻站在了畫室門口,過畫室打開的隙,往里面看。
葉儷正站在一幅畫前,靜靜凝視著。
自從薛夕回家后,葉儷雖然不上班,但即便是在家里,也會穿著旗袍,簡單畫個妝,看著氣很好。
但今天,卻穿著綢睡,上披了一件針織衫,頭發在腦后隨意挽起來,面看著也有些憔悴。
薛夕看了一會兒,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聽到聲音,葉儷回頭,看到以后勉強出一抹笑,“夕夕,放學了?”
“嗯。”
薛夕走到旁邊,也跟著一起看向了面前的那幅畫,墨跡未干,應該是剛畫的。
葉儷詢問:“夕夕,你覺得怎麼樣?”
薛夕皺起了眉頭,想哄開心,于是緩緩開了口:“這山看著巍峨立、氣勢磅礴、新奇秀麗……”
見葉儷沒有表,繼續說道:“再看這山石,畫法采用斧劈皴法,筆法簡略,用筆潑辣,畫面很用中國畫線條,而是用彩和水墨的渲染來表現形象和質……”
葉儷仍舊沒有表。
薛夕于是又開了口:“再看這水……”
“噗。”葉儷憋不住了,笑了出來,薛夕這才發現自己上了當,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
葉儷笑的更大聲了一些:“好不容易逗你多說幾句話。”
牽著薛夕的手,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然后開了口:“昨天是我一時想不開。”
薛夕見這麼說,愣了愣:“那您今天……”
葉儷眼神里黯淡了一下:“嗯,今天想開了。”
看向了桌子上的那幅畫:“這是我的最后一幅畫,以后,我會努力做好你爸爸的妻子,為一個賢妻良母。”
說完這句話,走到窗口。
房間里的墨水味道很重,畫室經常開窗通風,但現在,葉儷把它關上了,同時,也把通往夢想的那扇窗給關上了。
看著這樣強歡笑的葉儷,薛夕覺得心口悶悶的。
葉儷帶著薛夕出了門,拿出一把鑰匙,將門鎖上了。鎖上的不僅僅是的這幅畫,更是20年的青春。
這時,樓下傳來了聲音,似乎有客上門。
薛夕一向不喜歡招待客人,但今天看葉儷的樣子,也跟著一起下了樓,剛到樓下,就看到來人竟然是夏一一的母親夏太太。
自從薛夕幫夏一一拜了周舟為師后,夏太太就一直跟葉儷有聯系,也只是偶爾通個電話,或者微信上聊幾句,這麼直接上門,且還沒提前打招呼,倒是第一次。
葉儷急忙整理了下形象,旋即詢問:“夏太太,你怎麼來了?”
夏太太笑:“我是剛好從你家小區路過,想到你說搬到了這里來,還未來拜訪過,所以就來看看,而且……我來也是有事的。”
說到這里,皺起了眉頭:“我剛跟朋友做spa,從spa館過來的,薛太太,我說話直,有件事可能會傷到您,但是我還是要說出來,不然你一直不知道,就吃虧了。”
葉儷請在沙發上坐下,旋即點頭:“您說。”
夏太太來的倉促,看起來也是焦急,瞥了薛夕一眼,本來想應該讓小孩子回避的,可又莫名覺得薛家的這位大小姐不一般,于是就干脆直接說了:“咱們濱城有個最大的spa館,基本上只對會員服務,而會員也都是各家的夫人和小姐,所以這個spa館里面,也是八卦緋聞的聚集地。今天我去了以后,發現大家竟然在討論薛太太。”
葉儷一愣。
夏太太注意著言辭,溫聲說道:“們說,你自己畫了畫掏錢走后臺,強行送去了國際畫展,想借此博取名氣,然后被畫展里面的知名大家當眾點評后,給撤了。”
葉儷聽到這話,心間一揪。
夏太太觀察著的神,繼續說道:“其實咱們圈子里,大家都是附庸風雅,誰還不是花錢買個名氣。就是被撤了這件事,現在傳出來太難看了,你看看,要不要澄清一下?”
葉儷凝起了眉頭:“事真相是有幾幅畫被客人不小心弄臟了,所以才下了。昨天他們給我打電話了,說換一幅畫,不過我拒絕了。怎麼就了被撤了?”
這完全是在污蔑!
夏太太聽到這話,憤憤不平道:“原來是這樣,我就說你這麼清新俗的人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但這件事現在傳的沸沸揚揚……十張也解釋不清了!”
葉儷嘆了口氣:“我也管不住別人的評論,他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去吧。”
“話不能這麼說。”夏太太面嚴肅,嘆了口氣,“我們這個圈子里,名聲重于一切,面永遠比臉面大。名聲這種東西,會帶累孩子的聲譽,而且生意上也會有些影響。如果有機會,還是要澄清一下。”
葉儷點頭。
夏太太站起來:“一一還在家里等著我吃飯,我就先回去了。這次來的急,也沒準備禮,下次再補上。”
等把夏太太送走,葉儷就垂著頭上了樓。
沒想到自己的事,竟然還能給薛晟帶來麻煩,攥了拳頭,只覺得自己這一生真是可笑。
如果不是找回了夕夕,如果不是還有生病的父親和年邁的母親,現在可能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薛夕看著的背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背著書包上了樓,進了自己的房間里。
一進門,先看到了葉儷給裱的那幅畫。
這幅山水畫極其磅礴大氣,可以看出畫者構圖的功力,忍不住欣賞起來,從左到右慢慢看過去,最后看向了那個印章上:夜黎。
夜黎?!
薛夕呆了呆,仔細去看,的確是這兩個字。猛的意識到什麼,急忙拿起手機,給畫畫的發消息:【夜黎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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