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針,我不打針!”
胡曼聲音抖,帶著尖利的尾音。
陳明生剛纔比的那個手勢,是一個推針頭的手勢,他的意思是問黎澤,要不要用鎮定劑。
但是顯然被胡曼看到之後,胡曼嚇住了。
黎澤趕給陳明生一個眼,陳明生不敢再待在屋中,趕出去了。
黎澤輕聲道:“不打針,我什麼時候說要打針了?絕對不打針,你放心。”
黎澤安了胡曼好久,胡曼才逐漸平靜下來。
已經迷迷糊糊睡了兩次,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已經沒有睡意,就死死地抱著黎澤,像一隻弱小的樹袋熊一般,掛在黎澤上。
黎澤輕輕吻著的頭頂,忍不住嘆氣。
胡曼忍不住哭了起來。
沒有聲音,但是眼睛裡不斷有眼淚往下流著。
黎澤沒有,他知道胡曼在哭,但是他也沒有說什麼。
想哭就哭,索讓發泄出來,他恨不得替過,但是現在卻只能自己折磨。
胡曼卻覺得,不是自己折磨,還連累黎澤一起折磨。
黎澤就像一劑藥,只能用他來鎮定,離了他,胡曼覺得自己活不下去。
聲音小小,細如蚊蠅:“對不起,對不起……”
黎澤擡起胡曼的臉,親吻臉上的眼淚,胡曼說一聲,他就親一下。
胡曼不知道說了多聲對不起,終於,不說了,也好像哭夠了,著鼻子,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黎澤。
黎澤手,在牀頭的紙盒裡,出一張紙巾,把胡曼臉上的眼淚鼻涕都給了。
他胡曼哭過之後,有些繃的臉,低聲道:“會好的。”
胡曼抿脣,想說,不會好了,再不會好了。
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就這樣被南峰一下給瓦解了。
他真的是一個玩心理的高手,一下就把打回了原型,回到當年的樣子。
甚至比當年摔得更慘。
胡曼現在的狀態,是自己心裡知道一切,明白一切,但是忍不住會害怕。
本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心中恐懼。
只要黎澤不在邊
,就會驚懼異常。
黎澤的頭,說道:“我之前一直想著,給你找個醫生,但是,我又怕你會牴,會……總之,這件事就耽擱了。但是現在,我覺得,還是不要拖比較好。”
“如果你願意的話,咱們就跟陳明生聊一聊,他是人,你不用害怕,不願意,也沒有關係,不用怕,反正我一直都會在你邊。”
“你忘了麼?你以前一直都想逃跑的時候,我是怎麼捉你的?我這輩子就纏著你,你也別想甩掉我。”
黎澤依舊在調侃,想要寬胡曼的心。
過了好久,胡曼才點點頭。
黎澤這才拉著胡曼的手,說:“那我打電話讓他過來。咱們也不出去,就在這裡,我一直陪著你。”
胡曼點點頭。
陳明生重新回到屋中,這次,他沒有穿讓胡曼害怕的白大褂,只穿了自己的休閒裝。
他看到胡曼,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打招呼:“小嫂子!”
胡曼點點頭。
陳明生坐下,像是沒有要跟胡曼說話一般,笑著對黎澤說:“你服領子這麼敞開著,得虧我是個男的,要是個的,我可就沾大便宜了。”
胡曼看了看黎澤的領口,開了三個釦子,其實應該是被給抓開了。
黎澤挑挑眉,看著胡曼。
胡曼手,小心翼翼地給黎澤繫上。
好像很專注這件事上,認認真真把釦子繫好。
但是平常的時候,一定會覺得不好意思,會臉紅。
陳明生看著胡曼的樣子,也微微擰眉。
等胡曼坐好,陳明生問道:“小嫂子,有沒有覺得哪兒不舒服,比如,頭疼啊,悶啊,之類的。”
胡曼搖了搖頭。
陳明生又問:“那你現在是不是,明明心裡知道怎麼回事,但是卻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爲?”
胡曼擡頭。
陳明生解釋:“就是,比如剛纔,你明明知道阿澤只是在門口和我說話,不會離開,但是你心裡還是很害怕,對不對。”
胡曼點頭,張了張口,好像有些費力一般,說了句:“是。”
陳明生抓住胡曼的這個瞬間,他問:“是不是覺得,和阿澤說話沒有問
題,但是不想和我說話?”
胡曼趕往黎澤上靠,黎澤趕抱他,大手在背後挲著,表示自己就在。
他有些煩躁對陳明生說:“你問的什麼問題!你這種欠的臉,誰想跟你說話!”
胡曼卻搖了搖頭,小聲說:“不是的,沒有不想。”
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陳明生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黎澤狠狠皺眉。
陳明生想了一下,說道:“小嫂子,那我就直接給阿澤說了,不說清楚,他也著急,我知道你心裡明白。”
胡曼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
黎澤卻是有些猶豫:“你想好再說。”
陳明生笑了一聲,說道:“那咱們單獨說?”
胡曼抱著黎澤,不讓他走。
黎澤點點頭,“你考慮好了再說。”
他的意思,是讓陳明生明白,不要隨便說出什麼刺激胡曼的話。
陳明生嘆氣,“你放心,我這麼優秀的神科醫生,怎麼可能做出對病人不利的事。”
“小嫂子現在的狀態,是心理自我防護做出的應激反應。比如,能夠和你說話,親近,卻不能和我。就算心理知道,我不是外人,但是依舊不行。想跟我說話,但是不太容易做到。“
黎澤看胡曼,“是這樣麼?”
胡曼咬著脣,不說話。
黎澤點了點頭,“你要是這樣,我還安心一些。”
這樣說明胡曼只是心理應激導致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爲,而不是一律所有人都害怕。
至對陳明生,心是不害怕的。但是行爲上卻表現出害怕的樣子。
這是到驚嚇的後癥。
陳明生笑道:“所以說,小嫂子,阿澤,你們都不用擔心,這種況,比較好理。回頭我想想,看怎麼治療。沒有什麼可怕的。阿澤,你也不用擔心。但是小嫂子,你自己要多努力,努力克服,行麼?”
胡曼點點頭。
陳明生要走,黎澤拉著胡曼的手,起來,問:“送送他。”
陳明生突然說:“小嫂子,你自己能獨立在屋裡待一分鐘麼?”
胡曼咬了脣,面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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