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燕來不屑於吃餞，他又不是三歲孩。

“總之我母親也很厲害的。”楚昭繼續對謝燕來說，又難過又開心，“很人戴，家世也厲害，雖然是邊郡，但鄉紳在一地不亞於世家大族，因爲母親的死，那些人都遷怒父親，所以一直很生分，也不來我們面前出現，所以我那一世不知道他們存在很正常。”

謝燕來問：“那一世？”

楚昭嘻嘻一笑：“說錯了，那一時。”

那一時聽起來也不對啊，不過隨便吧，裡有什麼實話，謝燕來嗤聲。

但他們將對母親的和敬意延續到的上，最後再被蕭珣所用，楚昭長嘆一口氣，他們無名無姓，只被稱爲母親的人，更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樣子。

楚昭從窗口看去，看到小曼躲在不遠的影，那一世小曼也在其中吧，京城的時候，說不定也在。

那一世跟蕭珣親了，沒有發生跟蕭珣的人廝殺的況，但小曼們也一定爲了的安全，在別的地方爲拼死搏殺。

念及如此，楚昭眼一酸掉下眼淚。

謝燕來轉開視線，嗤聲：“有什麼好哭的，知足吧。”

話雖然這樣說，還是出兩手指，將果盤往楚昭這邊推了推。

“我是高興。”楚昭說，吸了吸鼻子，去眼淚，低頭看信。

寫信告訴父親自己活過一次，爲了讓父親相信，假託做夢，但跟父親強調非常真實，每一天時流逝都清晰的著。

告訴了父親那一世發生的事，太子和三皇子的廝殺，蕭珣登基，自己又經歷了什麼，毫不瞞的詳詳細細。

所以這封信，無比要，不能出半點差池，不能被人看到一點，連鍾叔不敢託付，還好有阿九——

看了眼謝燕來。

謝燕來立刻察覺，幹什麼？什麼眼神？令人骨悚然！

還好楚昭又收回視線，低下頭繼續看信。

算了，這孩兒沉浸在父親的回信中，胡思想神遊天外古古怪怪也不奇怪，不跟計較，謝燕來也再次轉開視線。

跟父親說了這麼匪夷所思的事，父親沒有毫質疑斥責，而是認真地給回信，解釋，楚昭手輕輕拂過父親寫的字。

父親第一句就說，阿昭，你苦了。

楚昭的眼再次模糊。

這世上只有父親會這樣疼惜。

那一世失去父親後，天下再沒有人心疼關心。

耳邊有輕輕地聲，楚昭微微擡眼，看到桌案上的果盤已經被推到了手邊，見看過來，果盤另一邊修長的手指，飛也似的收回去。

楚昭沒忍住抿了抿笑，手從果盤裡撿起一塊餞放進裡。

“張谷說，你父親親自見的他。”謝燕來看著殿，說，“接過信，讓他去休息，第二天又親自見他，將回信給他，還謝了他——”

嗯，這裡他瞞了一句，張谷說：“楚將軍也說謝謝你。”

他當時就沒好氣：“謝我幹什麼，又不是我送信。”

張谷說：“楚將軍謝你照看阿昭小姐。”

當時張谷臉上的神還很古怪，一副欣又悲傷的模樣，還說阿九你苦了。

搞什麼啊，莫名其妙，是不是那個鍾副將栽贓陷害他了？

謝燕來哼了聲。

“哼什麼啊。”楚昭笑問：“我父親沒謝你嗎？你放心啦，張大哥一定會告訴我父親，是你讓他送信的，我父親也一定會謝你的。”

謝燕來懶得跟撕扯這個。

“張谷說。”他看了孩兒一眼，“你父親看起來神還不錯。”

楚昭點點頭嗯了聲。

“不過。”謝燕來又道，他不是隻說好話，安人這種事最無聊了，還是認清現實的好，“張谷說，你父親所在有非常濃烈的藥味，他說你父親看起來神，眼底的神並不是真得神，是，藥催起來的。”

楚昭神黯然，但這次沒有掉下眼淚。

“我知道。”說，“我父親子已經耗空了，他，時日不多了。”

病，不是命。

能不再被蕭珣所，改變了那一世的命運。

但沒有神仙藥，治不好父親的病。

謝燕來默然一刻，問：“你打算怎麼辦？”

楚昭低頭看了眼信，扁了扁：“父親說，讓我不要害怕分離，我若思念他，他永遠都在。”

若思念，就永遠在，謝燕來嗤笑一聲，騙孩子聽的話。

“我是問你，將來打算怎麼辦。”他說。

將來？楚昭擡頭看他：“將來？什麼將來？”

謝燕來皺眉看著：“你的將來，那小屁孩子長大了，你要怎麼辦？”

的將來啊，楚昭看著眼前的年，一笑：“你怎麼稱呼陛下呢，也就是我在面前，我不怪你失禮哦。”

謝燕來呵了聲，沒理會。

楚昭低頭又撿了一塊餞吃，餞在裡甜甜的散開，換個舒服的姿勢倚著桌子坐，說：“我父親也問我了呢。”

突然當了這個皇后，所有人都在揣測所圖戒備其心，只有最親近的人，纔會問將來。

他們不認爲真是要當這個皇后。

也這個字什麼意思！年敏，立刻要說什麼，楚昭早知道他的反應，笑著搶先開口。

“等國朝安穩了，等消除中山王的威脅。”說，帶著幾分憧憬，又幾分傷，“等我父親無牽無掛離開，等阿羽長，我就去邊郡，去我母親和父親生活的地方。”

那時候，雖然世間依舊只剩下一人，但活得必然比那一世當皇后要開心快樂。

更何況，還有小曼，鍾叔——

說起鍾叔。

忙看向謝燕來。

“還有，也等你——”

出手。

謝燕來嚇了一跳，向後挪去：“幹什麼？等我幹什麼？”

“你怕什麼啊，我又不會吃了你。”楚昭笑，將手舉到謝燕來眼前攥住拳，“我是說也要等你手握軍權，威風凜凜，能照看安置好鍾叔他們。”

謝燕來擡手將孩兒手揮開：“你就想吧，想事事如意，心想事。”

楚昭收回手扶著下頜：“當然要想啊，只有想，就有希，就會努力去實現，決不能連想都不想，那纔是一點希都沒有。”

謝燕來看一眼：“那你現在想幹什麼？”

楚昭支頤看著他，眼睛眨啊眨，似乎不明白他問什麼。

謝燕來冷哼一聲：“你以爲對他們耍這種手段，就能把謝燕芳和鄧弈掌控在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