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沈遲睡在出租屋的床上,把自己嚴嚴實實裹在被子里,忽然手機屏幕一震。
年剛閉上眼,神不耐地劃開手機,連腦袋上的紅都翹起來了幾,可看到名字后紅立馬安靜地趴下了。
【嚴雪宵】為什麼不去青訓營?
如果是換做其他人,他大概只會冷冷地說一句不想去,可嚴雪宵問得太溫,他緩緩把不想去這三個字刪了,重新輸一條答復。
【沈遲】工資
PUBG國服一直沒通過審核,比賽拉不到贊助商,游戲熱度也越來越低,除了頂尖的明星選手年薪可以上千萬,普通職業選手是生存都問題,更何況是青訓營。
青訓營的員不是正式隊員,不能上場沒有曝,只有日復一日的練習,他不怕練習,他怕沒錢。
對方評價了一句。
【嚴雪宵】你很缺錢
雖然他確實沒錢,四塊五的醬在他眼中都是奢侈品,可年人面子薄,他仍忍不住反駁。
【沈遲】有錢也沒什麼好的,我最煩有錢人,以后的人我也不希家里太有錢,周末能一起吃醬就很好了
年想起來問了句。
【沈遲】你家里應該沒有錢吧?
隔了一陣,對方靜靜發來一句。
【嚴雪宵】沒有
第三十九章
對方邊上學邊辛苦兼職, 果然家里沒什麼錢,沈遲握手機的手松了松,聯想到自己上一句話立馬解釋。
【沈遲】我沒別的意思, 我就問一下
年關了手機,睡在了溫暖的被子里,手機放在距離最近的枕邊,一睜眼便能看到,仿佛陪他夢。
*
因為在實驗室寫報告錯過決賽, 盧修平剛看完比賽重播神, 坐在電腦前沒有睡,瀏覽著論壇上的賽事帖子, 其中一條吸引了他的注意。
【綠半冰】好奇Late為什麼不參加青訓營試訓
底下跟帖眾多。
【雪娘】試訓不一定能通過吧,只是提供一個機會, SWL的選拔還是很嚴格的, 只挑天賦頂尖的
【球】要是去了沒選上豈不是很尷尬,而且眾所周知線上賽水份大
【起司蛋糕】說開掛大可不必吧, 他每天直播五小時,也沒見有人找到開掛證據,水平基本能保持穩定,不過職業比賽競爭大是真的,一般的主播沒這個實力,還不如專心直播
盧修平看著帖子卻不搖頭, 在直播中他能到Late對游戲的熱, 他不相信這樣的人會不想打職業, 可他倒不覺得是實力不夠,或許是有其他的原因。
而在接下來的一周,沈遲依然如往常般直播, 由于上了首頁推薦,他總會直播到深夜,眼底帶著淡淡的黑眼圈,白天趴在課桌上補覺。
莊州對年的補覺已經習慣了,只是他在課本上畫畫時忍不住想,游戲主播還真是拿命掙錢的職業,生鐘不是一般人能適應的。
他剛給課本上的杜甫畫上托車,邊的年忽然抬起頭,紅發在腦袋上翹了起來:“下周十四號。”
莊州愣了愣:“是十四號沒錯。”
中秋上個月過了,國慶月初放了,他不記得十月十四有什麼節日,總不可能是學校放假的日子吧。
沈遲打開手機,打開嚴雪宵的朋友圈,里面只有空空的一條朋友圈,前年的十月十四拍了一張樸素的生日蛋糕,可以看出是一個人孤孤單單過生日。
年盯著照片問:“你說孩子喜歡什麼樣的生日禮?”
這個問題可把莊州難倒了,除了拖欠作業他這輩子就沒和生說過幾句話,他只好代自己回答:“機械鍵盤吧。”
他做夢都想有人送自己一個玩游戲的機械鍵盤,最好還是背的。
施梁把抄好的作業遞到沈遲手邊,細聲細氣地反駁:“又不是每個人都喜歡游戲。”
莊州不由得問:“那你覺得孩子會喜歡什麼?”
施梁很有經驗地開口:“全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文文弱弱的男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又補充了一句:“《新教材完全解讀》也是可以的。”
沈遲若有所思地點頭。
坐在走廊側邊的燕深了眼角,實在聽不下去了,回頭對三個人開口:“先了解對方的喜好。”
“對啊。”莊州如夢初醒,“那個孩子平時喜歡什麼?”
聽到莊州的話,沈遲忽然才發現他對嚴雪宵本不了解,回憶著說道:“喜歡看書。”
“要不送筆記本吧?”施梁提議,“現在有許多漂亮的筆記本,都孩子歡迎的,省城的商場應該有賣的,只不過價格有點貴。”
沈遲沒說話,他翻開手機上的賬本。
一周的首頁推薦結束掙了兩萬七千,一分不留地還給了沈家,加上之前還的還欠沈家九十一萬。
他手頭上有一千三百元,買菜要五百,水電氣費要兩百,那還有足足五百元,那應該可以買份生日禮的吧?
放學后,三個穿著邊城三中藍白校服的男生狗狗祟祟站在了省城一家店鋪前。
整間店鋪冒著泡泡,連墻紙都是淡的,門框用白蕾裝飾,出的都是甜可的生。
“你去。”沈遲看向莊州。
莊州立馬推搡施梁的胳膊:“你去吧。”
施梁為難地看了眼店鋪,實在沒有獨自進去的勇氣,看表都要哭出來了。
正在三人你推我我推你之際,店鋪的老板終于忍不住說:“要進來就進來,不進來別擋路,害什麼。”
三個男生強裝鎮定地進了店。
對于選購漂亮的本子,莊州是沒什麼發言權的,在他眼里本子長得都差不多,還是施梁有經驗:“這個本子是仿皮的起來舒服,這個牌子紙質好不會暈墨,價比也高。”
施梁說得頭頭是道,莊州聽得不明覺厲,好像各有各的好,他不問向沈遲:“你買哪種呢?”
紅頭發的年挑眉:“最貴的。”
莊州:…………還真是清純不做作的消費觀
因為是國進口的本子,一個就要三百八十塊,他知道沈遲向來省吃儉用,沒想到給別人花錢這麼大方,故而問:“是你在燕城的朋友嗎?”
“網上認識的。”
沈遲付了錢。
莊州的腦子里迅速劃過瀏覽上的社會新聞,不由得提醒:“網上友可得小心,我前天才看到一個新聞說是網友,見面奔現后發現是個男的——”
年冷冷開口:“看UC新聞。”
莊州只好止住了話。
沈遲提著包裝好的禮回到房子,他坐在椅子上沒有立即直播,而是打開微信,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打字。
【沈遲】你住哪兒?
對方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麼,隔了片刻發來回復。
【嚴雪宵】郵費太貴
沈遲沒給人寄過東西,他上網查了查,他的東西輕只算首重,即使寄到南方也才三十,是他能承起的價格。
【沈遲】我給你寄的東西不重,國郵費不是很貴
手機那邊的嚴雪宵看了陣屏幕,給年發過去一個國地址,接著撥通了一個電話。
*
山接到嚴雪宵電話時他剛做完一場外科手:“你今天怎麼突然想起找我了,上次說好回國請我吃飯也沒有影,難不是良心發現了?”
電話那邊的青年平淡答:“幫我收份禮。”
山沒忘記十月十四是嚴雪宵的生日,嚴家如日中天,哪怕嚴雪宵不在國,每年收到的禮也是百上千,件件價值不菲,不人想送還送不出。
但嚴雪宵從沒把禮放在眼中,甚至對過生日也沒什麼興趣,唯一的例外是第一年與家人決裂去普林斯頓讀研時,給自己買了份生日蛋糕。
他不問:“是很珍貴的禮嗎?”
對面頓了頓答:“是很珍貴的心意。”
山不知道這兩者有什麼區別,反正就是貴唄,家和嚴家是故,嚴家還沒發家時兩家就是鄰居,狐貍眼的醫生一口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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