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手機里傳來青年平靜的答復。

“哦。”他松了口氣，想到一個問題，謹慎地問，“老師是不是說我績很差？”

“是。”對方平靜開口，“我希你清楚，你繼續不聽課考不上大學，如果想以游戲為生，當主播并不適合你，職業電競很殘酷，伴隨病痛力，一群同樣有天賦的天才爭奪為數不多的榮譽，冠軍只有一個。”

對方明顯做了功課，將弊端一一列在他面前，沈遲垂下頭無法反駁。

然而下一秒，他聽到嚴雪宵清冷的嗓音輕輕響起：“但我認為，你會為一名很棒的職業選手。”

第五十一章

第一次有人對沈遲說你會為很棒的職業選手, 像是被溫地了腦袋，年立刻低下頭，掩蓋自己發紅的眼圈。

他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歸屬地，著聲問：“你在國嗎？”

“半工半讀。”

他問了句：“大學嗎？”

“哲學系研究生。”

在沈遲看來, 哲學就是清貧的代名詞, 年忽然覺養家糊口的擔子更重了：“你會回國嗎？”

“會繼續讀博。”

通話結束后沈遲打開地理書，翻出了世界地圖, 以前國對于他而言只是一張飛機票的距離, 可現在的他發現國離他異常遙遠, 隔著太平洋, 整整一萬四千公里的距離。

*

翌日, 沈遲到了學校。

站在教室門口的王老師仔仔細細看了他半天：“看來沒手，昨天你哥該說的都給你說了吧？”

年點頭。

王老師松了口氣：“你哥在國大老遠還要和我打電話, 你可不要辜負他的期待。”

年垂下眼嗯了聲，第一次篤定地把心的想法說出口：“我想為一名職業選手。”

聽到他的話, 王老師差點一口氣背過去。

而沈遲見到王老師的反應, 疑地走進教室, 他剛要戴上耳機時, 一條消息出現在了屏幕上, 他的手頓住了。

——帝企鵝杯單人賽火熱報名中, 冠軍獎勵高達十萬元, 更有機會赴現場觀看PCG世界邀請賽總決賽

年的目落在十萬元上，迅速點開頁面, 因為不是聯盟舉辦的方賽, 沒有限制比賽年齡，他提了報名申請。

“省城開了第一家日料店，周日要不要一起去吃。”座位邊的莊州問向施梁。

“那不是很貴嗎？”

日料多為海鮮, 邊城深居陸，海鮮的價格更是昂貴，施梁從小到大都沒吃過日料，也沒過這個念頭。

“我搶了張打折券。”莊州從兜里掏出一張券，不確定地說：“午餐滿三百減一百五，省著點吃的話，每個人五十左右吧。”

施梁看向沈遲：“你去嗎？”

年看了眼手機上出現的比賽信息：“有比賽。”

莊州：有比賽還這麼輕松？？？？！

施梁的聲音聽起來比年還興：“那我們可以看完比賽再去吃飯。”

施梁又轉頭問莊州：“看比賽需要準備什麼？”

沈遲沒吃過人均五十的日料，習慣藍鰭金槍魚只吃大腹，可他著莊州和施梁眼里的期待，點頭同意了。

帝企鵝論壇中在討論單人賽參賽名單，比賽還未進行，本來不該有太大的討論度，但其中一個人的名字實在太打眼。

【北極貝】Late？？！帝企鵝的冠軍不就是他狙沒的嗎，本尊貴的帝企鵝會員有意見了

【帽帶企鵝】不會他拿冠軍吧？

【磷蝦】應該不會，這次邀請了不職業選手參賽，還不到一個主播拿冠軍

【寄居蟹】聽樓上這麼說，我心就踏實了

*

帝企鵝杯單人賽分西北、西南、東北、東南、中部五個賽區，各賽區分別角逐出前二十參加全國總決賽，西北區的比賽定在省會最大的網吧。

周日上午六點，沈遲著面前舉著橫幅的兩人，忽然后悔答應一起去吃日料了。

“有什麼問題嗎？”施梁張地看著橫幅，手上還舉著沈遲加油的小旗子。

“我還借來了相機。”莊州從包里拿出一個年頭久遠的老式相機，“這可是你第一次參加線下比賽，當然要鄭重。”

年掀起眼簾，終究什麼也沒說：“沒問題。”

穿著校服的三個人乘上去省城的公車。

而省城里，王老師穿著明顯小一個號的西裝和相親對象走在路上，局促地介紹自己：“我在邊城三中當老師，你別看我長得老，其實我今年才四十，剛一枝花的年紀。”

聽到最后一句話，相親對象沉默了下，委婉切開話題：“我記得邊城三中學風不太好吧，年年升學率都是省倒數，你有沒有想過到省城來教書提升下自己？”

“看問題不能看表象。”王老師了額頭的汗，“雖然升學率不行，我們學校的學生還是很勤好學的，周末都主在學校上自習。”

“那是三中的學生吧？”

相親對象忽然問。

王老師心里咯噔一下，浮現出不好的預，循著相親對象的目去，三個穿著三中校服的小崽子大搖大擺走進了網吧，看背影怎麼看怎麼眼。

走進網吧的莊州到后像刀子一樣的目，忍不住說：“我怎麼覺有人在看我們。”

沈遲不以為然：“錯覺。”

比賽是在網吧舉行，不僅場地面積小，還要三個小時的上網費，特別是后一條規定令選手怨聲載道，他所在的D組不選手放棄參賽。

沈遲從未參加過線上賽，不免有點張，簽完名走到座位前時，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

【沈遲】我到省城參加比賽了，比賽完和朋友去吃日料

對方問了句。

【嚴雪宵】日料？

【沈遲】不是很貴的日料，雖然不知道味道怎麼樣，但我朋友有滿三百減一百五的打折券，便宜的

隔了一陣，他收到一句回復。

【嚴雪宵】比賽加油

即便只是簡單的一句鼓勵，他的心驀地踏實很多，收起手機，深呼吸了一口氣向標著選手號碼的座位上走去。

由于是小組賽，主辦方為了節約本，直播間只請了一名解說：“D組來的人不太多，七十五名選手坐到了比賽席上，離比賽開始還有五分鐘，讓我們看一看比賽現場的畫面。”

段世說這話只是走個過場而已，網吧的環境沒什麼可展示的，然而導播切到近景時，他驚訝了。

比賽席外，大家都安安靜靜坐著，可卻有兩個人舉著紅底白字的橫幅，上面寫著Late必奪第一。

「Late的親友團嗎？」

「分賽區小組賽應援出了全國總決賽的氣勢」

「不過網吧的電腦不行啊，東南賽區清一的alienware」

沈遲對電腦沒什麼覺，他剛來邊城時在邊城網吧用的電腦更差，他用紙巾在帶有污漬的鍵盤上了，比賽前悉了下鍵盤手。

進比賽后他殘存的張消失得無影無蹤，大部分參賽的都是普通玩家，給他的力甚至不如沖亞服排位時高。

不過小組賽的積分關乎到賽區晉級，得分越高對后面的比賽更有利，他依然沒有毫怠慢，專注投比賽。

一開始，比賽直播間中的段世認真解說比賽：“大部分選手都選擇熱門跳點，機場的人尤為多，Late迅速撿起地上的一把槍，和一名選手正面對上，趁對方沒反應過來擊殺了這名選手。”

“拐角出現一個人，Late再一次擊殺。”

“Late又一次擊殺！”

……

到后來說得他都累了，喝了口水，到Late索不說了：“提前恭喜Late鎖定D組冠軍。”

「二十三殺！Late牛」

「是D組選手水平不行嗎，我怎麼覺他比以前更厲害了，之前最高記錄好像也就二十二殺」

「能參加比賽的人水平不低了，只不過Late實力太強，看起來像在打魚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