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彌漫的雪中，他聽到對方答了句：“不一定。”

即便沒有得到肯定答復，但還是有希，他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坐在書桌前看書。

「我居然在游戲網站看主播直播學習」

「給剛來的報一下進度，昨天看的是高一上冊的地理書，今天已經看到高一下冊了」

「云家長」

「下周快月考了，突然擔憂崽崽績，沒考好會不會請家長」

「請勿擔憂，我們崽崽已經沒有下降空間了，怎麼考都不會退步」

太長時間沒有看書，年看著看著就閉上了眼，過了一陣他又掙扎著爬起來，反復多次后最終趴在桌上睡著了，呼吸像小貓般淺淺的。

「到崽崽的掙扎了」

「看睡著可太真實了」

「慢慢來，今天回家看了四小時書，比昨天有進步，明天就能把高一的地理看完了」

「嗚嗚嗚崽崽的睫好長」

電腦邊的嚴雪宵看著屏幕中的睡，靜靜打開手機，提前訂了張恩節回國的機票。

第五十八章

沈遲早上六點就醒了, 他喝完燕麥本想在桌前看書，可為了節省電費，他裹上圍巾出門向學校走去。

他第一個到教室, 教室里空無一人格外靜謐, 只有翻書的聲音，他像浸在水里的紙張般拼命吸收知識。

因為換課的緣故，第一節 課是地理課，沈遲起初耐心在聽，可地理老師只會照著課本念，還帶著濃濃的邊城口音，他索戴上耳機自己看。

王老師遠遠見這一幕, 下課后走上講臺苦口婆心勸誡：“我們學校崇尚寬松教育, 對學生管得沒那麼嚴，但上課盡量不要戴耳機。”

見年無于衷，王老師不得不恐嚇道：“不然被家長送去所謂的魔鬼訓練營，早上五點半起晚上十二點睡，還沒有周末, 你們說恐不恐怖？”

年終于抬頭，認真問：“哪里可以報名？”

王老師：…………

看來王老師也不了解，沈遲打開手機查魔鬼訓練營的介紹，國各個大型輔導機構都有開設, 訓練營全程封閉, 會不定期請名師授課。

大部分營員績有顯著提升, 當然費用也很高昂，輒四五萬起，他仔細挑選了家價格適中的，兩百天課程包食宿四萬八, 確定后向嚴雪宵發了條消息。

【沈遲】學校老師教得不行，覺不如自己看書效率高，月考后打算報燕城的黃埔特訓營

而嚴雪宵劃開屏幕上的消息，他在電腦上查了查，走出圖書館撥通一個電話：“你知道黃埔特訓營嗎？”

山是在車里接到嚴雪宵電話的，想也沒想答：“知道，我一個朋友開的，效果是真不錯，學員基本都能上重本。”

“實行軍事化管理，每天五點半起床六點上早自習了，很家長歡迎，報名的人越來越多，我那朋友年初還問我要不要投資。”山繼續說，“你家小朋友要報嗎？”

嚴雪宵高中雖然走的競賽保送燕大，但他想嚴雪宵應該清楚高考的殘酷，與一分相差三千人相比，這點苦不算什麼。

然而青年答了句：“不報。”

電話掛斷后，山才后知后覺明白是心疼了，他從前還會想嚴雪宵當了家長是什麼樣，現在終于明白了是溺型，舍不得小朋友吃苦。

*

沈遲晚上回到家做題，自己看的進度比他預料中要慢不，他只是囫圇吞棗將書記住，習題冊上的題目做著很吃力，一個小時也沒做完一個章節。

他向墻面上掛著的日歷，是地理就占據了他大部分時間，離月考只有七天的時間，其他六科完全沒有時間看，更不要說及格。

他抿了抿，開始思考要不要提前去訓練營了，手機上突然浮現一條視頻通話邀請，看清名字后，他的手頓了頓，同意了邀請。

或許因為不常視頻，他著屏幕中青年的臉格外張，仿佛能聞見松木冷冽的氣息，故作鎮定開口：“有什麼事嗎？”

嚴雪宵嗓音溫和：“我問了你想報的黃埔特訓營。”

“怎麼樣？”他不問。

“每年招生人數多，進度難以兼顧到每個學員。”手機那邊頓了頓說，“并且只能保證上重本。”

雖然不知道招生人數多和保證能上重本怎麼了缺點，但聽著也有道理，他垂下腦袋：“一對一輔導對我來說太貴了。”

即便只是縣城的老師，一對一輔導每節課的價格就要兩百，離高考還有兩百天，他本支付不起高昂的補課費。

他一直低著頭，沒有察覺對方的視線一直停在自己上，直至聽到一句：“我教你。”

紅頭發的年猛地抬眸，這才注意到嚴雪宵的手邊放著厚厚一摞的高考資料，顯然提前準備過。

說不出是什麼，他的膛彌漫陌生的緒，無力抵抗從而散開到全，濃的睫細微地了，慢半拍打開地理書。

與他想象中的不同，嚴雪宵沒有按著教科書的思路走，而是據一張張地圖講解，從地形圖到氣候圖再到洋流圖。

他只需要專注聽著，世界地圖慢慢在他腦海中型，他可以很輕易地將每個地方的地形、氣候以及周邊的洋流對應起來，繁雜的知識慢慢清晰，而時間也過去了兩小時。

“高中地理的核心在地圖。”嚴雪宵的嗓音染上一啞，“你能默寫今天的地圖嗎？”

年輕輕點頭，他右手戴了護腕無法握筆，他用左手緩慢地在紙面上勾勒經緯網，本初子午線連接南北兩極作為經度起點，可他第一筆畫的是邊城的經線。

大陸廓逐漸浮現在紙面上，他小心翼翼地繪制著地圖，最后一筆經線穿過的是國新澤西州。

他喜歡畫地圖，會讓他覺得近在咫尺，他落下最后一筆后忽然聽見嚴雪宵的聲音：“畫完把課后題做了。”

像是被撞破般，他哦了聲，翻開空白的習題冊，他的理智告訴自己該做題，可他仍忍不住悄悄抬頭，向屏幕中穿著白襯衫的青年。

新澤西州還是白天，從窗戶外投在嚴雪宵廓分明的面容上，狹長的眼勾出好看的弧度，像是活在風霽月中。

他的呼吸不由得屏住了，正在這個時候青年掀起眼簾，著他說：“盯著我看是做不出來題的。”

聽見話的一瞬間，他的臉猝不及防變得通紅，心臟怦怦地跳，似乎要沖破膛，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然生長。

年看向習題冊，可大腦一片空白，眼前依然是嚴雪宵那雙漆黑的眼，一個字也沒記住，茫然地握著筆。

過了好一陣，他的心跳才慢慢平息，強迫自己靜下心做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習題冊上的題目變簡單了，他只花半小時就全部做完了，還檢查了一遍。

他對完書后的答案，三十道做對二十道，他緩緩吐了一口氣，筆的手悄然松開，低著頭說：“做完了。”

“沈遲。”

他猝不及防聽見嚴雪宵在他名字，下意識抬頭：“怎麼了？”

青年注視著他，語氣平靜開口：“現在可以看我。”

第五十九章

即便隔著屏幕, 沈遲的耳朵仍無意識染上緋紅，鎮定合上手中的習題冊：“我困了。”

他關上視頻躺上床，夜的邊城一片靜謐, 年趴在被窩里, 胳膊枕著頭默背地圖，可無比真切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一聲比一聲激烈。

*

接下來的四天里他學完地理這門課所有容，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書桌邊堆滿一疊草稿紙。

可也意味著課程系統清晰，他不需要單獨記憶魯太平洋沿岸地區形沙漠氣候的原因，背洋流圖知道有魯寒流經過，背氣帶和風帶分布圖知道東南信風從陸地吹向海洋, 答案便自然出現。

學科脈絡通過地圖呈現在他眼前, 知識不是分散而是串聯的，他以為這就是結束時，嚴雪宵寄來一個打印機。

他預打印的習題會多，但他著桌面上厚厚一沓題目，沒想過有這麼多, 在反復的練習下，他對地圖的記憶更深刻，能夠快速對應一個地區所有的知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