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不以為意。

“也就剩下便宜了。”趙然嘆了口氣，家庭條件不一樣說不到一塊兒去，在他看來，只要吃得好多花點錢無所謂。

然而趙然一踏進食堂面訝異，食堂多了個邊城菜的窗口，他愣愣地開口：“你昨天說想吃邊城菜還真有了。”

在他的印象中，從來沒有一個邊城人考上過燕大，學校自然沒有邊城菜，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增設窗口。

沈遲走到窗口前要了碗放辣的油潑面，正要端著餐盤走時，食堂師傅住了他：“你還有水果牛沒拿。”

當年再次端著滿滿的水果沙拉回來時，吃著甜粥的趙然不羨慕了：“買碗油潑面就送這麼多東西嗎，要不是我有胃病我也買了。”

“胃病？”

沈遲抬起頭。

“不會劇痛，但會長時間痛。”趙然喝著手里的粥說道，“疼起來像剝繭一樣，什麼也吃不下去，聞不得油腥，平時不犯病我也不敢吃辣，我有次胃病犯了，家里又沒人煮粥，一整天沒吃飯。”

趙然說著說著，見年臉上的表越來越凝重，他安：“不過我這不算嚴重的，你不用太在意——”

他這句話還沒說話，便看見年打包好還沒吃完的早飯，一句話也沒說地向食堂外跑去，他吃驚地放下粥問：“你不上課了？”

沈遲一路跑回宿舍，昨天買的藥還放在屜中，他打開屜取出藥，問向正要出門的莫冬：“能借下你鍋嗎？”

“沒問題。”莫冬大方開口，“你是要煮粥嗎？”

年很輕地嗯了聲。

“那沒米可不行。”莫冬轉回，將系好封口的米搬了出來，“用完你幫我系上封口就行。”

說完莫冬便出門了，沈遲回憶著粥的做法，他先將米用冷水浸泡半小時，再用開水煮粥，蓋上鍋蓋文火熬二十分鐘，小鍋中的白粥慢慢熬得濃稠。

他煮好粥后用盒子裝上粥，將盒子與止痛藥都裝在了一個袋子里，離開學校向華庭走去，他只是出于朋友的關心，換做是莊州他們，他也會這麼做的。

華庭是離燕大最近的一棟樓盤，聽說高層可以將整個燕大盡收眼底，小區不允許生人進，他報了業主名和門派號進華庭。

年匆匆走到華庭C棟，然而電梯的地面上放著顯眼的維修標志，他問向電梯邊的工作人員：“多久能修好？”

“還沒檢查出故障原因，估計是哪個零件掉了，只能保證盡快修好。”工作人員也估不準時間，“如果您層數低著急趕時間的話可以上樓梯。”

沈遲了盒子的溫度，朝樓梯間走去，他以前爬三十層不帶氣，到邊城后差了許多，爬到十層便不得不停下休息。

盒子不是保溫的，他沒停留太長時間，繼續往二十七層爬，當他踏上最后一步臺階時，他聽見電梯叮咚一聲響了。

像是聽到了不可思議的聲音般，年朝電梯看過去，在他剛剛爬完二十七層這一刻，電梯恢復了運行。

他面無表邁上最后一步臺階，此時他的額頭滲滿細的汗水，呼吸也不均勻。

二十七層只有一戶，他停了片刻走到門前按下門鈴，像個沒事人一般站在門前等待。

時間緩慢過去，他不確定嚴雪宵在不在家，剛想把東西放下離開時，門忽然開了，嚴雪宵出現在他眼前，漆黑的眼靜靜地著他。

到面前人的視線在自己臉上逡巡，他低下頭小聲問：“你……胃還疼嗎？”

空氣焦灼的沉默，他出手遞出著白粥香味的袋子，若無其事解釋：“順路。”

年的手在半空中，遞出的袋子卻并未有人接，落在他上的視線更灼人，如同蔓延著無比深重的緒，將他牢牢困住。

他正要抬頭說話，猝不及防被攬進一個冰冷的懷里，聽見嚴雪宵泛著忍說了句。

“不疼了。”

第七十九章

沈遲的陡然僵住, 剛要掙，像是預料到他的舉般，嚴雪宵放開他，低頭看著他干燥的淡淡道：“進來喝杯水。”

“不用。”

他下意識拒絕, 然而嚴雪宵已經轉進了房間, 他只好提著袋子進客廳。

客廳線通明, 北面是明的落地窗，視野開闊，可以將燕大盡收眼底。

嚴雪宵輕輕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他爬完二十七層本就, 接過水咕隆咕隆全喝完了。

他放下杯子：“胃病要按時吃藥, 不能吃刺激食，多休息不能熬夜, 保持好的心, 可以在醫囑下服用谷維素加維生素。”

“你自己照顧好，平時上課忙我們應該不會再見面。”他一口氣說完：“走了。”

他將裝粥的袋子放在餐桌上，轉向門外走去, 輕松地訣別, 然而在即將踏出門的那瞬間，他聽見嚴雪宵的嗓音在后頓了頓響起。

“你能來我很開心。”

年手走出門, 提醒自己不能再被溫蠱，溫下是無的暗。

而嚴雪宵走到餐桌坐下，打開袋子裝著的餐盒，盒中是熬得濃稠的白粥, 他一口一口喝完了，喝得格外慢。

*

或許是爬樓梯的緣故，當沈遲走出華庭時全的力氣似乎被干, 克制著自己沒有回頭看一眼，按原路返回學校。

燕離燕大近，莊州忙完學找他吃飯，兩個人沒什麼錢，他帶莊州到便宜的西食堂吃飯。

“燕大不愧是燕大。”莊州見邊城菜嘆，“我還以為來燕城吃不到油潑面，沒想到你們學校單獨開了窗口。”

“今天新開的。”

沈遲走到窗口要了份清湯的牛燴面，莊州要了碗油潑面，兩個人端著滿滿的餐盤找位置坐下。

西食堂位于燕大最偏僻的西邊，好是人不多，即便是飯點座位也沒坐滿。

“我在補習班找了份兼職，他們聽我說你是燕大的，立馬問你來不來，一小時能給兩百塊。”莊州邊吃著面邊說。

對大城市的學生而言，兼職只是賺點零花錢或是增加生活驗，沒有一報到就這麼著急兼職的，不過對于他們而言，上大學便意味著要自己養活自己。

“SWL在招人。”

年簡短開口。

“SWL？”

莊州知道這支隊伍是老牌豪門，能選可以說前途一帆風順，他急忙問：“你投了嗎？”

沈遲嗯了聲。

“投了就好。”莊州松了口氣，“以你的實力肯定沒問題，面試那天我上施梁他們給你慶祝，我們四個到燕城還沒聚過。”

沈遲揚眉：“過了我請客。”

年原本便生得好看，稍一揚眉更襯出眉目飛揚，瞳孔澤濃烈，一開始張揚的紅發褪暗紅，惹得人頻頻注目。

莊州見怪不怪了，高中時沈遲就討孩子喜歡，同樣是不作業，英語課代表從不記沈遲的名字，他忍不住將徘徊已久的疑問出口：“染發能管這麼久嗎？”

“染發膏補的。”

莊州心道怪不得，對于沈遲用染發膏染發這件事毫不奇怪，雖然年對穿打扮漫不經心，但可寶貴自己一頭紅了，都不讓人。

*

周六上午，沈遲接到了SWL的面試電話，通知他九點到俱樂部面試。

SWL是燕城的主隊，俱樂部離燕大不遠，坐半小時公就到了，他準時到俱樂部報到。

招人的要求高，參加面試的人并不多，SWL的經理安排他們進訓練室，給了他們一個房間號及碼。

他登進房間，與前來面試的二十名選手進同一局游戲，高考結束的兩個月，他已經完全恢復了大半手，指尖在鍵盤上不再陌生。

如果說高考帶給了他什麼，大概是更為活躍的記憶力與更細致的專注，版本更新后的地圖分毫不差出現在他腦中。

經理記得沈遲，他曾經看過沈遲的比賽，那時沈遲還沒有年他發過去了青訓營邀請，當時年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