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雪宵著懷里的年斂下濃的眼睫, 臨近傍晚他合上文件輕聲說：“走吧。”

沈遲下意識問：“走哪兒？”

嚴雪宵牽住他的手：“看電影。”

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另一句話落在他的耳邊：“或者說約會。”

年膛下的心臟怦怦跳起來, 被嚴雪宵的手牽著坐上車，他完全不知道約會要做什麼，特意包場了部評分高的文藝片。

他平時極會看電影高估了自己, 嚴雪宵看得專注時他在電影院的椅子上睡著了，順著椅緩緩往下。

嚴雪宵手拎起快下椅子的小狼狗, 黑暗里拍了張照片, 存進名為崽崽的相冊里。

*

第二天沈遲坐在電腦前直播，或許是昨天比賽完喝了冰果的原因, 他坐在屏幕前咳嗽，有氣無力的。

「崽崽冒了」

「難不難？」

「快吃藥吧」

年的鼻腔堵著氣，著屏幕上關切的話語, 如同浮在水里說話般悶聲悶氣開口：“明天就好了。”

落座的藍恒側過頭問：“真不吃藥？”

他戴上耳機：“年輕好。”

藍恒：…………有被涵到

「心疼藍恒」

「不過不吃藥真的可以嗎？貓貓崽臉都煞白」

「不聽話的崽崽是會被」

「前面的你號沒了」

沈遲握鼠標開始今天的訓練, 他在邊城抗習慣了，輕微的冒沒有吃冒藥的習慣。

不知道是不是冒的影響，訓練完頭腦昏昏沉沉, 回到華庭準備躺床上好好睡一覺，誰知剛走到臥室邊他的腰被泛涼的手攬住。

年的額頭在嚴雪宵手上自然地蹭了蹭，然而下一秒聽見嚴雪宵的嗓音從頭頂上方傳來：“發燒了。”

山從醫院趕過來時看到的便是紅頭發的崽子被押著量溫，嚴雪宵看著溫計上的刻度說：“38.3度。”

山忍不住嘆沈遲在他面前和在嚴雪宵面前完全是兩個人，他以為是只不親人的冷漠小狼狗，可在嚴雪宵面前乖安靜不的小狗。

他詢問沈遲的病況后，從攜帶的藥箱里拿出藥，對著嚴雪宵囑咐：“藥得連續吃兩天。”

待山離開后沈遲在嚴雪宵的注視下吃藥，他接過杯子把最后一口沖劑喝完，舌尖彌漫濃重的苦意，仰起頭要親吻。

但他接著意識到自己是帶病之，生怕傳染給嚴雪宵，自己嚴嚴實實戴上口罩。

忽然他的下被猝不及防地抬起，仿佛是獎勵般，嚴雪宵的吻落在淡藍的口罩上，隔著口罩——

親了親他。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激烈響起，好像里的藥也沒那麼苦了，原本抿的角微不可察向上彎。

*

早上嚴雪宵在他的背包里裝好藥，他在直播休息時吃藥，座位旁的藍恒好奇地問：“你昨天不是說不吃藥嗎？”

“男朋友讓我吃的。”

沈遲就著溫水把藥喝下去。

藍恒：……被秀了

「哦，藍恒沒有男朋友」

「崽子的語氣好驕傲」

「崽崽秀兒媳婦啦」

季后賽在沈遲冒痊愈那天來臨，十六支從常規賽突圍的隊伍將進行為期五天的比賽，冠軍隊伍將獲得柏林站門票。

解說季后賽的除開段世還有方升泉，段世問向搭檔的方升泉：“方老師對這次的比賽有什麼看法？”

“COV下放進PCLP，今年打季后賽的新隊伍只有TTL。”方升泉沒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從TTL講起，“TTL聯賽績穩定保持在中上游，但還是難以與頂尖隊伍媲。”

「常規賽第四不錯了」

「今年冠軍得看VF和SWL」

「方老師客觀的，不像劉曉冬歪屁天天吹Late槍法第一」

「全明星賽冠軍了解一下」

「純路人覺就……不是第一也是第二的水平」

比賽隊伍依次走進場館，饒是參加過的杯賽不，藍恒坐在比賽席上仍張，換在去年的這個時候他還在小貓直播當普通主播，難以想象一支從頭開始的隊伍能走到季后賽。

他沒想過自己離冠軍這麼近，如果能拿到獎杯這輩子沒有憾了，老了也能跟孫子說自己也過PCL的冠軍獎杯。

藍恒深呼吸了一口氣在座位上坐下。

下午三點游戲準時開始，TTL沒了COV的干擾在宿舍樓各自跳下，轉移到龍脊山側時沈遲敏銳聽到遠傳來槍聲。

他悄無聲息接近，通過屏幕上的擊殺信息他做出判斷：“MAR和SWL在前面。”

TTL在常規賽和SWL過手，他知道這支隊伍有難纏，即便知道SWL損傷不小沈遲同樣沒有貿然探頭擊，而是先朝SWL的周廷川扔了個雷。

葉寧和許迅速趕來，而藍恒負責斷后，不過藍恒的后傳來槍聲，閃躲慢半拍被埋伏在后的天打了個措手不及。

細心的段世留意著每位選手的表現：“藍恒今天狀態不太好，沒做好勸架的斷后。”

「TTL沒藍恒就完了」

「這麼大年紀給選手當爺爺嗎」

「二十七歲也還好」

「力跟不上了」

另一邊的方升泉反駁：“他的發揮比平時還要好，但其他對手在季后賽上更強了。”

雖然常規賽面臨降級的風險，但只有后三名才會被下放到PCLP，常規賽的賽程長，實力強勁的隊伍或多或會保存實力。

不過他們的注意力很快被Lion吸引過去了，由于沒觀察好信息秦柏文正對VF，Lion為第一支被團滅的隊伍。

“VF的實力可見一斑。”方升泉語帶憾，“秦柏文是名的職業選手，相信他會安好隊伍緒。”

季后賽第一天結束，藍恒放下鼠標右手都在抖，他向大屏幕上的積分排名。

常規賽10%的積分轉為初始積分，VF的實力太強了，積分的差距在一點點拉大，看著沒多始終難以趕上，季后賽開始前他們離VF的積分差了七分，開始后積分被拉到十七分。

TTL的發揮還能說是平平，Lion大跌眼鏡排在末流，兩位解說準備結束下播。

“Lion常規賽表現不錯，季后賽表現不盡如人意。”段世可惜地說，“如果他們進不了前十俱樂部很可能面臨關閉的風險。”

Lion的老板對隊長出了名的客氣，什麼都以秦柏文的意見為準，但Lion先是在PDL沉淪整個賽，而后重回PCL表現中規中矩。

他理解Lion老板的力，俱樂部畢竟是要掙錢的，人喝水活不下去，只是憾Lion這支隊伍。

向來強的秦柏文背對著鏡頭眼圈發紅，沈遲默默遞過去一張紙。

他相信賽場上每個人都在背后付出努力，但冠軍只有一個，巨大的力足以將人得不過氣，即便以風格冷聞名的秦柏文也是如此。

“謝謝。”

秦柏文開口。

兩個人沒有說話，沈遲走出場館坐上回基地的車，坐在前面玩手機的藍恒突然開口：“我想退出隊伍。”

他知道網上對他的評價，沈遲看起來對誰冷冷的但尤為護短，每次他被人打死總是沈遲一言不發解決對方。

藍恒不愿意讓沈遲為難，與其讓沈遲提出來不如讓他自己說出口，說完他便裝作滿不在乎地低下頭：“我對打職業沒什麼興趣，比當主播累多了，正好回去干直播。”

“老藍你開什麼玩笑？”

葉寧皺眉。

藍恒瞄向旁邊的韓渡秋：“你們不用擔心季后賽缺人，韓渡秋打得還，績不會差的。”

藍恒沒了一貫的嬉皮笑臉，沈遲抿了抿，以TTL現在的績要奪冠難度大，如果讓韓渡秋上場的確能提升績，但藍恒要離開TTL。

年的心上沉甸甸的。

許問出關鍵問題：“小貓直播能發工資嗎？”

“二維碼收款。”

藍恒回到基地便開始收拾行李，他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椅聲，轉過看見韓渡秋的面龐：“你過來看我笑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