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波不高興了，快速把白楚年的氣泡推到藍鯨的眼睛前，放出幾只水母把白楚年整個人照得亮亮堂堂。

“hey，erbo！（老爺子）”蘭波扶著藍鯨的大眼珠，指著白楚年給他看，大聲說，“quaun！（王后）”

這頭藍鯨已經活了九百多年，是名副其實的老叟了，老爺子聽說蘭波要把王后接回來了，特地從大西洋最南邊趕過來，就為了看一眼孫媳婦。

藍鯨發出一聲拖長的愉悅的音調，張開奇大無比的，從細窄的嗓子里嘔出一個箱子。

箱子從外形上看和電腦游戲里的寶箱差不多，不過已經上了年頭，不知道是哪個世紀留下來的文了，上邊刻著海盜的標志，沉重的箱子緩緩沉落，下墜的過程中蓋子掀開來。

塊的黃金、剔的高冰帝王綠翡翠、不知道哪個朝代的完整瓷、鮮艷的鴿紅寶石和大塊木佐祖母綠原石實實塞滿箱子，串的碧璽和零散的三克拉鉆石填滿隙。

老爺子放下見面禮，緩緩轉游走了。

“臥臥臥、臥、臥槽……”白楚年扶著氣泡站穩，愣愣問蘭波，“不會是給我的吧。”

蘭波點頭，命令一群螃蟹把寶箱送上岸。

白楚年以為這已經是最大規格的歡迎了，沒想到這只是個開始。

蘭波推著白楚年到深海的一個漆黑外，敲了兩下外的礁石：“hey，quaun kaming。（王后駕到）”

白楚年跟著往里面探頭看，突然，漆黑里出現了一只巨大的金眼睛，瞳孔是一條細線。

白楚年趕往后退了兩步，原來這不是個，是一個巨大的海底閉著的眼睛。

那只金眼睛盯著白楚年看了一會兒，慢慢從淚腺位置出一顆彩照人的圓潤的夜明珠，過了一會兒又出一顆，直徑大約有五厘米左右，是那種真正會自發的夜明珠。

白楚年匆忙一顆顆撿起來用擺兜著，一邊說：“不用不用，您太客氣了，這麼貴重的東西別給太多了，夠了夠了，一個就夠首都一套房了。”

蘭波才從遠的爪狀礁石邊回來，把的手里攥了數百年的寶吃力地拎過來，看見白楚年在地上撿夜明珠，驚訝地問：“randi？ermo glarbo yineya ye。（只是激得哭了而已）”

把蘭波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見過一遍之后，白楚年收的禮差不多能堆滿一船了，群的螃蟹和海在吭哧吭哧往岸上扛箱子。

不知不覺他們在水下待了六個多小時，想著randi應該了，蘭波推著他向海面游，順路扛了兩個大扇貝夾在胳膊底下，頂著白楚年浮上水面。

白楚年來時乘的船停在島嶼十來米遠的地方，甲板上的人們還暈著，人魚島永遠有人魚在唱歌，只要聽到他們的歌聲，人類就會失去清醒的意識，不過單個人魚的歌聲好像并沒有這個作用。

白楚年翻進船艙里，把自己準備的東西搬下來，二十箱罐頭，調味品、各種款式的上、箱的不銹鋼鍋，打火機、電線、燈泡、單人灶，小天然氣罐、突擊步槍霰彈槍和子彈。

人魚們聚在一起新奇地打量這些見所未見的奇怪玩意，小心地出長蹼的手一下，再迅速回去。

“這麼用。”白楚年坐在地上，把小天然氣罐接到單人灶里，擰開，然后用打火機引燃。

火焰燃起的一瞬，人魚們恐慌尖著退開。

蘭波爬在地上，揚起變紅的尾罵他們大驚小怪，快點滾回來。

白楚年把鍋架到火上，倒水燒開，把蘭波帶上岸的超大扇貝切塊，下水焯，瀝出來放回扇貝殼里備用。

然后倒掉水，干鍋底，倒油，切蔥姜蒜下鍋香，倒進調味料，煮一鍋濃稠的醬。

白楚年盤坐在地上，右手搭在膝頭，左手拿著勺子慢慢攪和鍋里的醬。

蘭波趴在他邊上，托著腮，尾悠閑地翹起來，在空中晃來晃去，彎起的眼睛里全是白楚年。

白楚年把熬好的醬淋在扇貝上，晾涼了才夾起一塊喂到蘭波邊。

蘭波張開接住，抿在里，眼睛里泛起小星星，尾尖舒服地蜷在一起。

其他人魚淌著口水爬過來，但沒有得到王的許可，他們只敢在一邊看著，不敢靠近。

蘭波不想跟別人分randi做的飯，但白楚年把大貝殼朝他們推了推，示意他們一塊吃：“甭客氣。”

人魚們每人上來叼了一塊爬走，島上響起吧唧吧唧的聲音。

他們都沒吃過食，白楚年特意進修過的做飯技對沒吃過人類飯菜的人魚來說簡直是天堂味。

“hen。”蘭波看著被爭搶見底的貝殼，抱著手臂轉到一邊。

“你天天吃我做的，還沒吃夠啊。”白楚年熄滅燃氣灶，隨便歸置了一下地上的雜，清出一片空地來。

“不能夠。”蘭波轉過頭，“吃一千年。”

白楚年從背后把蘭波抱到上，從帶來的藥箱里拿出一卷醫用繃帶，細致地給蘭波纏繞在上。他的腰很細，白楚年一只手臂就能輕易將他圈在臂彎里，紗布一圈圈纏過蘭波的，把他背后的傷痕遮蓋起來。

alpha的手指偶爾蹭過蘭波瘦削的脊椎骨，指尖的溫度過繃帶印在背上，蘭波的尾尖默默撓地。

“原本是，不打算回來了，很失。”蘭波垂著眼睫說，“你讓我改掉主意。”

“族人有缺點，被騙。”

“但我還，傻的他們。”

白楚年把下搭在他肩頭，從背后摟著他，和他十指握，不過不能握得太，蹼會被撕壞。

因為蘭波的緣故，放置在邊的偵測儀還可以正常運轉，一百個水下無人機傳來的偵測畫面都在機中顯示，左下角的畫面突然有個奇形怪狀的異一晃而過，白楚年眼角余捕捉到了這一點細微的靜。

“809號實驗克拉肯一直在大西洋西部游，你見過它嗎？看起來是一條龐大的章魚，而且重量和積一直在增加。”白楚年低聲在蘭波耳邊說，“還不清楚它的目標，我們得小心點。”

蘭波挑眉：“沒有什麼，能在加勒比海，挑戰我。”

他們還在耳語，忽然有個尖尖的手指輕輕拉了兩下白楚年的擺。

白楚年回頭一看，那些人魚抱著六七斤的鮑魚、龍蝦、扇貝、海螺爬過來，還有一群人魚正背著海星海參往岸上爬。

人魚們像著神明一樣用虔誠祈求的眼神看著白楚年，紛紛跪下來，雙手高高托起那些海鮮，親吻白楚年的鞋尖，請求王后賜予迷人的食。

白楚年：“啊——？”

第89章

蘭波從白楚年懷里爬到他肩頭，順著后背爬到地上，高高揚起尾，魚尾變紅，呲出尖牙恐嚇：“nowa，goon，plansy le。（不做，滾，東西留下。）”

白楚年坐在地上回頭看著一臉兇相的小魚，握住他翹起來的魚尾尖，拿在手里。

蘭波臉頰熱了熱，魚尾由紅變藍，尾尖在他掌心里害地卷起來，爬回他懷里，抱著他的脖頸，長尾卷在他上。

“去看，睡覺床。”蘭波在他耳邊輕聲說。

人魚們目送著王后站起來，抱起他們的王往寢宮方向走去，隨后到一起竊竊私語：

“muya bigi。（英俊的男人）”

“quaun bulli siren mimi。（王后拽了siren的尾）”

“siren curel。（siren會發怒）”

“quaun al jiji mua jeo？（王后會被吃掉嗎）”

“nowa。（不會）”一位年長的人魚著寢宮的方向，意味深長地說，“siren buligi，siren milayer。（他上有siren哺育的味道，是siren的孩子）”

蘭波布置的寢宮看上去要比監測錄像中輝煌得多，四壁滿白蝶貝，貝殼中的水母將整個臥室映滿明亮藍。

蘭波坐在的硨磲中，拍拍邊的空位，要白楚年也來躺躺。

床的設計很心，一半在水里，一半在空氣中，白楚年坐在了干燥的那一邊，打量四周細致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