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里斯猛地從垃圾桶里仰臥起坐支棱起來：“什麼？是送給我的嗎？”

奇生骨用蕾傘擋住濺過來的垃圾：“是給你的，如果你不能在一天之回人偶店的話，他就把眼球給新燒制的娃娃按上。”

“我回去！”厄里斯從垃圾桶中一躍而起，發到路邊的法拉利上，帶著滿垃圾。

奇生骨又咳嗽了幾聲，覺自己病又加重了。

——

蚜蟲市ioa總部大樓醫學會病房區。

見蕭馴盯著自己擺看，韓行謙笑笑：“新買的洗太香了，不適合洗工作服。”

“是、是嗎。”蕭馴湊近嗅了嗅，好像只是普通的消毒的氣味，卻還是習慣順著韓醫生說，“中午我拿回去洗吧。”

“你認真點兒聞。”韓行謙淡笑著抬起手，到蕭馴腦后，迅速地按了下去。蕭馴就毫無準備地一頭栽進了韓行謙懷里，慌間好像被了一把尾，但蕭馴又沒有證據。

兩人之間忽然冒出一顆頭來。

蕭馴猛地一驚，倒退兩步與韓醫生分開，才看清楚原來是白楚年了進來。

“工作時間挨那麼近，扣工資。”白楚年托下打量著他們。

“搜查科從沒給我發過工資，你也從來沒給我過出診費。”韓行謙推了推眼鏡框，挽起袖口，雙手進兜里，向白楚年示意對面手足無措的蕭馴：“他很喜歡聞消毒水的味道。”

在蕭馴快要愧到進下水道里時，白楚年向他擺手：“你在這兒看著實驗，也注意自己安全，我找韓哥有點事。”

白楚年拉著韓行謙找了個空病房，關上門轉輕聲說：“你還記得渡墨嗎。”

“記得，國際監獄的獄警。”

“嗯，前典獄長下臺之后，那烏頂替了一個已釋放犯人的名字，讓對付甜點師殉職的鈴鐺鳥的份當自己的替，就這麼消失了很長時間。”

“但昨天他突然出現在了總部大樓外的咖啡店里。他向我檢舉一件事。”白楚年將兜里折得皺皺的一份文件打開給韓行謙看，“他說艾蓮放棄與紅鳥商談運輸的訂單了，換了一家雖然酬勞高但更靠譜的。”

“哪家？”

“靈緹世家。”

“……”韓行謙考慮了一下，“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本來準備渡出境，上了靈緹世家的貨船，正好水手和經理接時提了一句這事兒。”

“所以呢，我現在有了一個計劃，需要借蕭馴幫忙，但是他和靈緹世家的關系那麼僵，我要是直說他可能會很抗拒，不如你來說？”

韓行謙：“你除了會借別人家omega還會干什麼？”

白楚年：借別人家alpha。畢攬星我也有安排。

“這事兒靠譜嗎，渡墨……他能想出金蟬殼的辦法從國際監獄離開，肯定是個心思重的，不能信任。”

“他這麼做無非就是靠的大樹倒了，與其渡出境運氣，不如直接到ioa運氣，他是個omega，聯盟對omega 的包容心向來是非常強的。你說得對，所以我給渡墨找了個好工作……錦叔有個新品牌正缺運營策劃，我把他介紹過去了……總之先想個正當理由把他扣下再說。”

“沒關系，就算是假消息也不會對我們不利。”

“對了，他還給了我一個好東西。”白楚年從兜里拿出一個膠囊外形，但有拳頭大小的東西。

這東西韓行謙看著很眼，拿在手里也重的，搖一搖還能聽到水聲。

“氮。”韓行謙微微挑眉，“實驗氮捕捉網。”

“不錯吧，你拿去研究一下。”白楚年得意道。

“說起來，你去紅貍市培育基地攪弄風云的那天，應該有不機會能拿到氮捕捉網來著。”

“嗯……”白楚年看了看鞋尖，“我以為會長一定容不下我了，我就沒拿。”

韓行謙：“嗤。”

“抱歉……以后不會了，我保證。”

“這個給你。”韓行謙把一本只用了半本的記事本遞給他，“我沒給別人看過，燒了或者吃了，都行。”

白楚年意外地接過那本平整的掌大的記事本，韓醫生隨時隨地都會帶這麼一本小的記事本方便記錄觀察到的況。

他翻了翻，在記事本寫有字跡的最后一頁，寫著日期，以及一句話：“白楚年因目睹白獅崽大量死亡而失控，泯滅范圍擴大至周一切生命，并且無需得知對方姓名。”

白楚年抬起眼皮，沒說話。

他的m2能力泯滅，只要將人玻璃球再碎，關于這個人的記憶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而這種機制唯一的弱點就是，一旦被寫下來，看到字條的人就會想起事原委。

韓行謙挪了挪頸上的聽診：“從你來到ioa開始，我就是你的觀察醫生，我對你足夠了解，也知道你的本。”

“我的本……”白楚年抓住自己的襟，用力拽起來，有點呼吸困難，“我是個極度危險的實驗，對嗎。”

“不，你是期實驗里共傾向最明顯的，意味著敏和人。”韓行謙拍了拍他肩膀，“你確實造了一個悲劇，但對醫學會而言，實驗會產生‘心疼’的緒而產生報復心理，而不是因生存環境畸形而產生報復心理，你也許不懂里面的區別，但這對我們很重要。”

韓行謙話音未落，被白楚年撲過來一個大抱。

“走開。”韓行謙把他從上撕下去，白大褂上蹭了鼻涕。

白楚年忽然豎起一只耳朵，聽見門外有靜，一雙眼睛從門玻璃外出來，瞄他們。

白楚年一把拉開門，外面是個著門框踮著腳的小矮子，上穿著不合的病號服袖和子都顯得太長了，看起來他的年紀僅在十到十三歲的區間。

他手里拿著一本書，實際上是一本空白詞典。

“你是誰。”白楚年拿起他手上的空白詞典，但發現書的封底和他的左手是生長在一起的。

“我是6117號實驗圖靈博館。”小矮子用下垂的眼角冷靜地注視他們，“白楚年先生，韓行謙先生，我需要跟你們談談。”

白楚年弓下：“你想吃點什麼，小家伙。”

他推開白楚年的臉，轉關上門，平靜道：“不要用看待人類崽的眼看我，神使。我已經期了，而你看起來就像一只剛斷的大貓。”

韓行謙給他倒了杯水，那小鬼禮貌地接過來，點頭道謝，隨后道：“我和我的朋友們商討過，我們不希再回到培育基地，我知道暫留在此給你們帶來了不麻煩，但我需要某些途徑來離研究所，你們有什麼建議嗎。”

白楚年想了想：“我們可沒那麼多錢，ioa又不是慈善機構。你們現在還屬于研究所的所有，是商品呢。”

韓行謙說：“試著找律師辯護，表明自己擁有獨立自主人格，擁有清晰的目標和認知。”

圖靈博館點了點頭：“你確定行得通嗎。”

韓行謙搖頭：“但值得一試。不過你們首先必須向社會證明你們完全無害。金縷蟲未來每周都會帶你們去不同地方做義工，不過人數有限，一次只能帶一個期實驗或者兩個培育期實驗。”

圖靈博館稍作考慮：“好，我會傳達給其他實驗的。希能得到你們的幫助，如果能離研究所，我們會盡力回報ioa。”

義工活進行得十分順利。

金縷蟲每天都會背著木乃伊，領著一兩位實驗去總部安排的地方打卡工作，有時候是幫助碼頭工人打掃倉庫，有時候是掃馬路、幫教堂刷墻壁繪制壁畫、協助民警解決居民糾紛、在兒園師生出游時負責通安全保護、修補漁網、以及維護海濱清潔。

韓行謙也用自己的人脈幫他們聯系了幾位愿意嘗試辯護的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