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墜落在地上的實驗眉心紛紛亮起與奇生骨相同的圓點，每個實驗都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最靠近鐘樓的幾個實驗皮變青，眼白消失，獠牙生長，并像失去神智一樣順著鐘樓迅速向上攀爬，口中發出細碎的獰笑。

蕭馴向下看了一眼，這些實驗的速度極快，幾乎三五步就能爬上來，他不敢扛，爬回鐘樓的表盤里，將門鎖起來用力抵著，急促地說：“我被圍了，三秒都撐不住了。攬星，我能燒你藤蔓嗎？”

“等韓哥過來消除突變……”白楚年這邊正站在車頂上往下踹絆住車轱轆的突變實驗，又不能下殺手弄死他們，奇生骨這一招真是惡心。

“蘭波，把車扔了，我們走過去。”

“噢。”蘭波把手扣里的零食掃走，跟著白楚年跳車往鐘樓跑去。

城市中警笛聲和救護車的鳴笛聲此起彼伏，聯盟警員和ioa行組已經將各個街道封死，但目標已經逃之夭夭。

奇生骨消耗了太多力，咳嗽地更厲害了。

“我們，沒帶，實驗。尼克斯，生氣嗎。”魍魎抱著臨時用膠帶粘起來的沙，小心翼翼地問。

“生氣便生氣了，他也不會拿我們怎麼樣。咳咳……厄里斯失敗一百次了，人偶師還不是一句重話都沒說……咳……這里的空氣霧霾好重，人類在某些程度上生命力還真頑強，讓我很討厭。”奇生骨撣了撣尾羽上的灰塵。

厄里斯枕著手大步向前走：“大姐，我只失敗了6次。再說了，這也不能算失敗，他們本都不想跟我們走呢，你猜那些被ioa傳銷洗腦的笨蛋說什麼？撒旦居然開始講經了，剛玉要學折紙，公英哭個沒完，金縷蟲每天背著他的木乃伊哥哥在菜園子澆花，甘心當人類的狗，他們不配讓我們付出這麼多，這簡直是對尼克斯的侮辱。”

“不想，他失。但又，打不過。”魍魎默默了自己卷翹的頭發，喃喃嘀咕，“對不起，尼克斯，沒能救他們。”

第177章

言逸從醫學會回到辦公室，把外套隨手放到桌上，翻開電腦，連接到技部監聽系統的實時畫面上，一一檢查蚜蟲市各個角落到的創傷。

畫面跳轉到聯盟警署附近的鐘樓，四五只發生突變的實驗正飛速向上爬，厚厚的漆黑藤蔓將鐘樓上的表盤窗口纏繞住，用堅韌的外皮來抵突變實驗的手爪挖掘。

不過藤蔓已經被挖得千瘡百孔，畢攬星也在拼命攔著實驗的過程中被抓傷了手臂和大。鐘表表盤在一次次猛烈的撞擊下發生了變形，從隙里能看見在里面用力撐著門被困在里面的蕭馴。

白楚年和蘭波棄了車，正從三百米外跑過來，蘭波首先接到了鐘樓，強烈的高電流通過鐘樓外的金屬裝飾花紋，趴在鐘樓外的實驗像被電落的蚊子一樣噼噼啪啪掉下來，為白楚年清出了一條道路。

白楚年隨其后，雙手攀住鐘樓外的凸起花紋，貓似的毫無停頓地爬了上去，雙手攀住鐘樓外沿一翻就翻進了紅磚圍墻中，把上面的實驗一只一只掀下來。

等到把鐘樓清理干凈，鐘表表盤已經破敗不堪全是瘋狂的爪印，白楚年一把拉開已經變形的鐵門，把蕭馴拉了出來，扛到肩上輕盈躍下鐘樓，畢攬星在用藤網抓捕被蘭波電擊休克的實驗。

看來幾人都沒事。言逸給他們撥去了一輛車，給特工組組長蒼小耳打了個電話。

“怎麼樣了？”

蒼小耳回答：“傷員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巡邏隊五人犧牲，我還在病房區查看打斗痕跡，戰士家屬的安工作已經安排下去了。”

“我的意思是，等小白回來，聽聽他怎麼說，你明白嗎。”

蒼小耳那邊沉思了一會兒：“明白。但如果他……”

“關起來，數罪并罰。我會看著你們。”

特工組搜查科科員回到總部復命，除了蕭馴沒一起回來，韓醫生還在市區搶救傷員，蕭馴對助手工作已經很悉了，于是半路下車去給急救小組幫忙。

白楚年是帶著已經被韓行謙凈化消除過突變的實驗回來的，一回來就先把實驗給醫學會，然后自己快步跑上了樓，蘭波跟著他。

到了病房區，白楚年分開聚集在病房區的特工組干員走了進去。

走廊地上和病房地上用紅膠帶圈出了紅圈，代表護士遇害的位置。

病房里的一部分實驗被轉移出來，去別的房間一，免得破壞現場。

蘭波湊到紅圈附近嗅了嗅，地上留下了一些白末。

“奇生骨殺的。”蘭波了，“骨骼的味道。”

“組長。”白楚年見到蒼小耳，微微頷首打了個招呼。

“這里已經調查完畢了。”蒼組長給了他一個名單，“你把護士的尸收集一下，這是們的名字。”

“好。”白楚年蹲下，手指輕沾地上的骨，默念護士小姐的名字，隨風飄散的骨在他指尖的召喚下慢慢凝聚，聚集了一顆雪白潔凈的玻璃球。

三枚泯滅的玻璃球落在手中，白楚年畢恭畢敬地捧著們。

“跟我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蒼組長看起來正著火兒。

白楚年在蘭波耳邊悄聲代：“我自己去，親的你去病房里幫著照顧一下小孩吧。”

蘭波不大信任地掃了一眼蒼組長離開時的背影：“en。”

白楚年匆匆跟蒼組長上了樓。

拐了幾個彎，就看見了醫學會太平間的門，蒼組長徑直走進去，把門前的保安暫時遣走了。

白楚年跟著走進去，太平間里溫度很低，燈也不算明亮，幾張并排的床上停留著犧牲戰士的。

見還有空床，白楚年把手里捧的雪白玻璃珠也放了上去，一張床上輕放上一枚，再覆上白被單。

“已經通知家屬了嗎？等會兒我去接吧。”白楚年說，“怪我防備不嚴，沒想到他們會襲擊市區。”

“的確是你應該負的責任，當上搜查科長沒多久就出了這種子，。”蒼組長背著手，神嚴厲地站在白楚年面前，雖然只是個材小的倉鼠omega，上的迫卻十足。

“總部大樓里發生這樣的事已經算是丑聞了。”

白楚年垂手站著，微微低頭：“是，我會反省，接理。”

“來不及了，事已經發生了，想想怎麼挽救吧。”蒼小耳輕聲嘆氣。

“您的意思是……”

“你的m2能力泯滅，在說出對方認可的姓名后可以將對方玻璃球，而碾碎玻璃球就會讓所有人忘記他的存在，是嗎。”

“是。”白楚年應了，忽然意識到問題，“您是想，泯滅犧牲者，然后碾碎……當這件事從未發生過嗎。”

“沒錯。傷亡況一旦被公布，實驗的境會更加嚴峻，聽說法律部已經在考慮為實驗辯護了，發生這樣的事，一點兒勝訴的可能都沒了，你不希它們擁有自由和應有的權利嗎。”蒼小耳靠近他，輕聲說，“這是最好的辦法，犧牲戰士的親人也會免除痛苦。”

“……”白楚年緩步走到床邊，掀開白被單，掌心輕輕在犧牲戰士的額頭上。

這人應該是醫學會巡邏隊的戰士，和他的工作區域幾乎沒有集，白楚年也不認識他，雖然在同一個屋檐下工作，卻也只能說是陌生人罷了。

蒼小耳也走過來，告訴他：“他張攸之。你有心理負擔的話，你來泯滅，我來碎。”

白楚年沉默了許久。

“對人類來說，心跳停止就是死亡嗎？”

“當然，否則呢？”

“我不確定泯滅珠破碎后死者自己的記憶還存不存在，我也沒做過什麼偉大的事，但如果我死了，我還是很想有人記得我。”

白楚年收回手，“我有位很棒的學員程馳，很年輕也很勇敢，但你們都已經不記得他了，同樣的事我絕對不會再做第二次，就算是家屬要求我也不接。我不信這是會長的意思，組長，今天的話我沒聽過，您也沒說過，家屬的安工作我會去做的，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