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波臉上被他的利爪抓了一道痕,韓行謙也給蘭波理了一下。
蘭波沒什麼表,臉上的傷慢慢愈合,目卻灰暗下來,沉默地手搭膝蓋坐在地上,看著躺在地上雙眼渙散虛弱息的小白,輕輕撥了撥他的指尖,喃喃自語:“他剛剛還好好的。”
“這就是惡顯期,惡化期的前兆,無差別破壞和屠殺是他們的出廠設定,即使小白在我們中間生活了四年,習已經被人類同化了,卻還是不能反抗本能。放他出去就會和永生亡靈一樣造大面積的災難。”韓行謙拿出監測儀接到白楚年上,又給他了幾管。
注過解離劑后,白楚年虛弱得不了,蘭波抱他上床,然后用死海心巖把他的脖頸和四肢都拷起來,再把臺的門窗都關嚴實。
“我不打算冒險轉移他了,等會醫學會的幾位元老教授會過來會診,先等等,你別擔心。”韓行謙把監測設備留在了臥室,折騰半天口干舌燥,去茶水間倒了杯水。
蘭波坐在他對面,端著韓行謙遞來的紅茶杯,著窗外出神。
“對了,我聽說PBB艦船救回來的那些漁民聯名向漁業協會請愿,要為你鑄一個雕像放在濱海廣場呢。”韓行謙想讓蘭波心輕松一點,拿出手機瀏覽網頁上的照片給他看,想讓他轉移一下注意力,不要太焦慮。
“你看,地方都圈出來了,現在沿海城市的居民都在談論你,新聞也在報道。”
蘭波并不興趣,仍舊著窗外,淡淡道:“我不需要人來肯定我的價值,也沒有他們想得那麼無私慈悲,如果他們一船人的命能換他清醒,我就沉了他們,眼也不會眨。可惜不能,誰也換不回我的小白,我只能看著他一步一步離我遠去。”
第225章
注過解離劑后,白楚年恢復了正常,除了神有些萎靡之外,沒出現什麼特別的癥狀,醫學會的教授們帶著一車檢查設備驅車趕到,鐘醫生進到臥室里,了小白的額頭,安了他幾句。
德高重的教授們聚在一樓的會客廳中,韓行謙為他們端上紅茶和已經打印出來的檢查報告,降下投影幕布,用投影儀播放他記錄下來的錄像。
“他獅化后沒有表現出傷人傾向,反而是恢復人形擬態后才出現了狂暴狀態,我確定獅化可以幫助他消耗多余能量。”
白楚年病懨懨地趴在二樓的欄桿扶手上,看著韓醫生把自己巨獅化狀態和獅化狀態的錄像都投影到了大屏幕上,把自己在房間里跑酷、四仰八叉躺在地上肚皮和豎起一條后的樣子公開刑。
“韓哥……”
韓行謙循著聲音抬頭向二樓,白楚年盤坐在地板上,兩只手著欄桿,臉在兩個欄桿之間的空隙里,耷拉著黑臉看著他。
“哦不好意思,各位稍等。”韓醫生迅速地給視頻中白獅的關鍵部位打了小小的一個馬賽克。
白楚年臉更黑了。
醫生們討論的重點仍然放在促聯合素上,在蘭波和白楚年二者腺存在驅使聯系的高契合況下,促聯合素可以使蘭波細胞分裂重置的能力共給白楚年,就像研究所利用珍珠僅存的一部分蘭波基因共給永生亡靈,借此來遏制細胞瘋長的能力那樣,蘭波本的遏制能力比起珍珠只高不低。
有位醫生提出仿制促聯合素,但前提仍然需要一個樣品才能進行下去,研究所雇傭的英研究員皆是國際頂尖的行業大牛,他們集思廣益耗費多年研發的促聯合素,在沒有樣品的況下,IOA醫學會本不可能在幾天之仿制出來。
蘭波站在白楚年邊,手肘搭在木質欄桿上,從白楚年脖頸上的項圈前端引出一條死海心巖細鏈攥在手中,隨時控制,以免出什麼意外。
一番激烈的討論結束后,醫生們表示還是要上樓來給白楚年做一次全面檢查。韓行謙做了個手勢讓各位前輩停下:“鐘教授跟我一起上樓做檢查就可以了,各位前輩可以把關注的重點說一下,我記錄下來。”
鐘醫生也點了頭:“那孩子臉皮薄。”
他們帶著白楚年回到臥室,關上門,其他教授仍在會客廳翻看著資料等,蘭波站在臥室門外等。
臥室門不算很隔音,蘭波聽見韓醫生說“把全服掉,躺在床上,不要”,小白也很配合,遲疑了一下就照做了。
但這話其實很悉,在培育基地時他們經常聽到研究員對自己這樣說,蘭波在海里從不穿服,培育期的智商也不足以讓他有這種恥心,但小白不一樣,被展示和被聚眾觀察會讓他很局促,所以他會暴躁,時不時就會咬傷邊的研究員,然后被關進不的狹窄閉室來鎮他的暴反抗,閉室中沒有線,狹窄的空間也不足以轉,只能蹲著,會因為不流通而麻木,但任憑實驗在里面撕打喊,研究員也不會理會他們,十個小時時間到了才會放出來,一般被關過的實驗都會變得異常老實,但白楚年從不馴服。
每次從閉室被送回來,雖然沒傷,但他總會低落好一陣子,倦怠地躺在床上,有一次他說,有個研究員在他閉室里扔了老鼠,蘭波吃了那一箱實驗鼠替小白出氣,但他也約知道,讓小白到恐懼的不全是黑暗,或者老鼠。
做完檢查之后,白楚年著懶腰送兩位醫生出來,輕松道:“我沒事盡量不發瘋,實在不行還有我老婆管著我呢,你們別著急,也休息休息,鐘叔你眼袋都耷拉地了,費心了費心了。”
鐘醫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們走了,你沒事做的話,多跑步,健,消耗多余的力,這樣就不容易失控。”
“好嘞。”白楚年又抓住韓行謙,“韓哥你給我買點自熱小火鍋來,我晚上看電視的時候吃。”
“事真多。我給你帶吃的了,你去冰箱里找,夠吃一星期的。”韓行謙上罵他,還是無奈打電話讓人去買小火鍋。
醫生們拿上了最新的檢查報告,確定沒問題后起離開,白楚年站在門邊目送醫學會的車啟開走,慢慢關了門。
他一轉,蘭波就站在他后,險些跟他鼻尖撞鼻尖。
蘭波裝作無意,問他:“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白楚年牽起他的手,拽著他跑到冰箱前,從冰箱旁邊的箱子里出兩瓶常溫啤酒讓蘭波拿著,又翻出一盒韓哥剛放進來的醬香鴨舌,拉著蘭波一路小跑到二樓臥室的臺。
本以為還能趕上黃昏落日,沒想到天全黑了,天空有些昏暗,看不見幾顆星。
蘭波坐在臺欄桿上,雙消失,被半明散發藍的魚尾取代,尾尖輕輕甩了甩,烏云退散,閃爍繁星掛在潔凈的夜空。
白楚年用骨骼鋼化的拇指輕松推開啤酒瓶蓋,把蘭波的尾尖進瓶口攪和一下再嗦一口,然后遞給了蘭波一瓶玻璃外壁結了冰霜的啤酒。
蘭波接下來,沒說話,仰頭灌了一大口,品了品,眼睛對著瓶口觀察里面的啤酒,得出結論:“糧食發酵勾兌。”
白楚年坐在秋千椅里,長搭在地上輕輕推著晃,著臺外寧靜的花園。
“老婆,下次我再失控,你就揍我,把我綁起來,別給別人添麻煩。”
“你發瘋的時候不算可怕,我在想,如果我抱著你親,你會不會清醒一點。”
白楚年笑起來:“可能會,但我怕傷了你,我剛剛有沒有傷了你?”
蘭波了一下臉上已經愈合如初的傷,搖搖頭:“沒有。”
“那就好。”白楚年晃了晃啤酒瓶,看著里面的泡沫涌起,再一點一點消失,忽然出落寞眼神。
“到了惡化期,我也會像亡靈一樣,給整個世界帶去災難。”
“不會的。”蘭波手了一下白楚年茸茸的黑發,“我保證。”
他嗓音低沉溫,但白楚年并沒因此得到安。
不會的,全擬態的白獅只會比亡靈更可怕,他摧毀一座城市只需要幾分鐘,但即便如此,蘭波仍舊抱著一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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