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神一振,他想跟小黃雀說的就是這個。
“小黃雀,嫁過去是什麼意思?我聽我娘還有我那個神像是有問題的爹說了好幾遍,剛才還讓我去試了什麼喜服!”
“就是把你送到別人家里,讓你給別人當媳婦兒,和別人睡一個被窩!”小黃雀見多識廣,給他解釋,“你馬上就不能在這個家里呆了!”
林宴頓時大驚,著腳站起來,“什麼?要把我送到別人家里?!我們快走!”
他就想住在這里等找到果子為止,萬萬沒想到才住了幾天就要被趕走,還要被送去別人家里,和別人睡一個被窩。被窩那麼多,為什麼要和別人一起睡。那人就沒有自己的被窩嗎?要和自己搶!
“走不了的。”小黃雀扇扇翅膀讓他冷靜,說道,“我在院子里轉悠了大半天,聽說了好多。你這個爹是丞相,你要嫁過去的人,是王爺。他們都是大大大,京城是他們的地盤。你就算跑了,也很快就會被他們抓到的。”
林宴垂頭喪氣重新坐下,無措道:“那怎麼辦?那個北陵王是個好人嗎?”
如果是好人,他就勉為其難分一半被窩給他,等他一找到果子,立刻就跑回龍淵山,他們就絕對抓不到他了。
“嗯……”小黃雀了爪子,吞吞吐吐,“聽說那個北陵王不僅對人特別兇殘,殺了好多人,還中毒毀了容,長得特別恐怖,每一個見到他的小孩兒,都被嚇哭過……”
林宴聽完抖了抖,聲音有些哆嗦,“這……這麼可怕的嗎?”
“嗯。”小黃雀點點頭,黑豆眼睛同的看著林宴,勸說道,“要不,我們別找果子了,回龍淵山吧,反正你現在也不用化形了。如果還想要果子,再重新結一個就是了。”
大不了再花十年,反正他們怪多的是時間。
“不行。那顆果子是獨一無二的,再也結不出來了。”林宴搖頭,果子不是想結就能結出來的,那顆果子是用了一樣東西,一樣很特別、不屬于他的東西,才結出來的。
他必須得找到才行。
林宴愁眉苦臉想了想,猶豫說道:“要不我們先過去看看吧,如果那個北陵王真的那麼可怕,我們再跑。再說,我們可是怪,還能怕一個普通人?”
小黃雀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便點頭道:“好吧,聽你的。”
漣漪院里,林宣正在哭鬧著告狀。
“娘,肯定是林宴,是他害我掉進湖里的!”林宣上的裳被下來,他裹著被子,憤怒跟他娘告狀,“他用繩子纏住我的腳,拽的我!”
周氏坐在床邊,正拿著布巾心疼的給他頭發,聞言看向林宣邊伺候的幾個下人,沉下臉開口問:“到底怎麼回事?是宣兒自己摔的,還是林宴害得他?”
下人們囁嚅回答道:“奴才們沒……沒看到大爺手里有繩子……”
“肯定有,一定是他藏起來了!”林宣抓住他娘的手臂猛搖,“娘,你派人去他那里搜,肯定能搜得到!”
“行了。”周氏蹙眉看著兒子,“我問你,你不好好在書房看書,從哪里弄來的豬,還在院子里趕來趕去?”
林宣頓時心虛,囁囁道:“前兩日和尚書府三公子比賽斗蛐蛐,當時說笑著拿豬來打賭,誰想到他今日真讓人送了頭豬過來。我去瞅了兩眼本來準備讓人送廚房的,誰知道那豬突然跑了。”
“斗蛐蛐?還拿豬來打賭?你趁你爹公務繁忙不在家,整日在外面和別人玩這些!”周氏聽了簡直氣不打一來,怒聲道,“從明天開始,你給我好好待在書房,不許踏出家門一步!”
“娘,那你不準備幫我去教訓下林宴?”林宣不敢反抗,想到林宴忙道,“他我小胖子!”
小胖子?周氏怒火剛起,看著林宣圓滾滾的模樣,心頓時一梗。林宣小時候弱多病,于是讓廚房每天變著花樣給他補,結果這一補,就把林宣補了現在這副圓滾滾的樣子。
“明天開始,爺每頓的膳食減半。”周氏吩咐林宣房里的丫鬟。
“娘。”林宣頓時哀嚎一聲。
“宣兒,娘也是為了你好。你才是咱們相府的爺,難道你要讓林宴把你給比下去?”周氏拍拍兒子的肩膀,想起林宴這幾年越長越俊,眸有幾分沉。
“還有,你別再去招惹林宴,他在府里待不了幾日,你別生出一些事端惹你爹不高興。”周氏又叮囑兒子。
“娘,你不相信我?”林宣委屈片刻,恨恨咬牙道,“我知道了。”等著吧,林宴敢暗算他,他一定要報仇的。
接下來幾天,林府都在忙忙碌碌為婚事做準備。周氏派了人把林宴看的很嚴,不讓他出門,生怕他跑了。林宴原本想出門試試找果子的,只好作罷。
很快就到了婚禮當日。林宴在被窩里睡得正香,一雙溫帶著一涼意的手輕他臉頰,輕聲把他喚醒:“宴兒,快起來。”
林宴朦朧睜開眼睛,就見沈氏坐在床邊,正面帶笑容溫看著他。
“……娘。”林宴眼睛從被窩里爬起來,房間里亮著燭燈,外面似乎天還未亮。
“不能睡了,一會兒迎親的人就要來了。”沈氏讓秋云把桌上的喜服取了來,手展開,親自給他穿。
“我自己來……”林宴想要自己穿,沈氏按住他的手,目溫又傷,“讓娘來。”
這或許是最后一次給的宴兒穿裳了。
林宴只好讓幫自己穿,穿好又接過潤的布巾干凈臉,坐到梳妝鏡前束發。沈氏站在一旁,笑盈盈看著鏡子里的林宴,嘆道:“我家宴兒真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幾天藥的緣故,沈氏今日神好了許多。沈氏今日挽起了頭發,臉上化了妝,頭上也帶了發釵,襯得整個人都明艷了幾分。這樣面帶笑容,林宴覺得,也好看極了。
“宴兒。”見林宴抬頭直勾勾看著自己,沈氏嘆一口氣,手把他抱進懷里,不放心叮囑道,“去了北陵王府,一定要收斂起你的那些小脾氣,別惹怒北陵王。凡事盡量順著他,他之后還要回去西北駐地,在京中待不了多長時間。”
“以后就靠你一個人了,娘不能再保護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沈氏越說越不舍,聲音逐漸哽咽。
林宴靠在懷里,手拉了拉袖子,輕聲道:“我……我會回來看你的。”
沈氏低頭了他頭發,才放開他,從碧月手里拿過一個盒子遞給他,“這是一些銀票和房契地契,是娘當年的嫁妝,你都帶上。”
“你邊只有秋云,娘不放心。娘讓趙嬤嬤也陪你一起過去。”
眼見天漸漸亮了,沈氏抓時間叮囑。
林宴睜大眼睛看著沈氏殷切叮囑他的模樣,漸漸出神。原來被娘關是這樣的啊,他還是頭一回會到被娘關心的滋味。
有娘……真好。
北陵王府后院,張伯急匆匆過院門,就看見院中一個高大影,正提著水壺在廊下澆花。他哎喲一聲,忙過去道:“王爺,都什麼時辰了,您怎麼還有心思澆花,快進屋去換喜服,該去相府迎親了。”
“急什麼。”容遠淡淡開口,慢條斯理澆完最后一盆花,才轉往屋里走。
“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能不急嗎?”張伯跟在他后,都快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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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這林家大爺是沈老將軍的外孫。沈家可憐,一家都不在了,只剩一個嫁到相府的兒和這一個外孫。兩人在相府也不好過,這幾年一直住在外地,很回京城。”張伯不放心地絮絮叨叨,“你當年在沈老將軍麾下待過,看在沈老將軍的面子上,可別一見面就欺負那林家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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