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蕭止戈略放了心,道:“我先下人支取銀子給夫人,只是還會再找人求證手札真偽,夫人需要在府上再住上幾日。確認真偽后我會派人送夫人回去。”、
郭夫人猶豫了一下,點頭應下。
下人帶郭夫人下去安置,書房里只剩下三人、蕭止戈又人去請胡是非來,之后才坐下來,將手札遞給安長卿看。
這本手札,從郭大夫第一次接到懷孕的男子,直到他臨產生下一后離去,俱都記載的清楚詳細。
只是越寫得清楚,其懷孕生子的過程就越目驚心。或許是與病人有約定,郭大夫即使在手札中也沒有提到病人的姓名等信息。只從二人初次見面的記述中可以看出,這位病人是獨自一人,而且況并不好。
病人尋到郭大夫時,已經懷有四月孕,尚未顯懷,但孕吐比尋常婦人更嚴重,最嚴重時甚至吃不下飯菜,每日只能喝粥。小水腫嚴重,行走吃力。又不得半點熱,終日都待在暗的偏房之中。
安長卿皺眉看著,他雖然沒有孕吐和水腫,但確實不太耐熱,尤其是今年格外苦夏。這麼看來,這本手札并不像是胡編造的。
因手札中所記載之事,書房里氣氛有些沉凝。胡是非匆匆趕來時,就見三人都皺著眉,一臉凝重。
他心里咯噔一下,急急忙忙行了禮,手中就被蕭止戈塞過來一本手札:“你先看看,是真是假?”
胡是非來不及坐下,就拿著手札站在窗邊仔細翻看起來,一時間書房中只有輕微的翻書聲,良久后看完,胡是非嘆一聲:“這郭大夫倒是個奇人。”
“手札是真是假?”蕭止戈問。
“應該是真的。”胡是非道:“手札上記載的許多方法,現在仍然可以沿用。不過我看他的記述,病人應該是本質就不好,所以孕期反應才會與王妃大不相同,王妃康健,倒是不必為此擔心。”
蕭止戈關心的卻不是這個,他閉了閉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才問道:“若是王妃臨產,是否也要剖腹取子?”
胡是非只遲疑一瞬,便實話實說:“是。男子與子不同,子天生便有生育,但是男子卻沒有。”
其實若是鮫人族的記載為真,不分男,帶紅紋者皆可生子,那麼帶紅紋之人必定與常人不同,合該有另一套生育。但是他后來給余綃做過檢查,卻發現余綃同尋常男孩兒并沒有區別。
如今再結合這本手札中所述,更加確認了他的想法。要麼是鮫人族的記載有誤,要麼就是這麼些年里,鮫人族與外族人通婚融合,許多屬于鮫人族的特征,已經逐漸退化消失了。
畢竟按常理說,安長卿的生母余氏應該也與鮫人族有關,但余氏上并沒有紅紋,且還生下了一兒一,但是上幾乎找不到任何一點跟鮫人族有關聯的地方。就連小兒安嫻鈺也是如此。
胡是非猜測,這種異變或許并不是固定的,而且男上產生異變的可能更大。
蕭止戈聽了他的話臉便沉了下來,沉默良久,才啞聲開口道:“如果……不要這個孩子呢?能不能打胎?”
話一出口,幾人皆驚。安長卿第一個不愿意,皺眉看他:“王爺?”
蕭止戈這次卻沒有順著他,沉著臉道:“剖腹取子太危險,若是有個萬一……我寧愿不要這個孩子!”
安長卿默然,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他想陪著蕭止戈白頭,卻也舍不得剛剛到來的孩子。這些日子他已經接了他的到來,若是生生再把挖走,他怎麼舍得?
“也許還有其他辦法呢……”安長卿低聲道:“我不想放棄他。”
蕭止戈頭一回對他疾言厲,手掌用力按在他肩膀上,聲音里卻著不容置喙:“你若是喜歡孩子,我們可以過繼或者領養,幾個都隨你,但不能拿你的命去冒險。”他定定看著安長卿,聲音然:“孩子可以不要,但我不能沒有你。”
已經嘗過了相擁的滋味,若是再失去他,只是想一想這種可能,他都覺得焦心灼肺,不堪忍。
安長卿啞然,手掌下意識著腹部,神遲疑。
周鶴嵐見狀不忍道:“那病人比王妃更糟糕,也撐過來了。”
蕭止戈卻篤定搖頭:“我不敢冒險。”
安長卿比他的命更重要,他怎麼敢讓他去冒險?
幾人一時默然,最后反倒是胡是非出聲勸解:“其實也不算冒險。王妃康健,剖腹取子只是遭些罪,但我至有八把握能。”
“倒是打胎……”胡是非搖搖頭:“我實在沒什麼把握。子的打胎藥王妃未必能用,胡用了,反而怕適得其反。”
安長卿聞言松了一口氣,抿抿握住蕭止戈的手,男人的手掌冰涼,安長卿眼神了,對胡是非和周鶴嵐道:“我有些話同王爺說,你們先去歇息吧。”
胡是非和周鶴嵐行禮后退了出去,地替他們關好了書房門。
安長卿卻不準備待在書房里,他晃了晃蕭止戈的手,微微笑道:“我有點累,王爺背我回房好不好?”
蕭止戈沉著臉一言不發,卻到底在他的注視下,蹲下,方便他趴到背上。
安長卿摟住他的脖頸,前與他后背相,下輕輕擱在他肩膀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男人穩穩背起他,腳步穩健地朝正房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喏喏又想撒哄我,我才沒這麼好哄。
喏喏:?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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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把這段劇寫完晚了一點,不過今天長遼!
慫慫在生氣,今天喏喏給大家發紅包叭,99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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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將軍府中下人不多, 為數不多的下人還是安長卿來雁州后漸漸采買的。兩人行了半路也沒遇見幾個下人,但也不怕被人看見。從書房到正房一路,要穿過回廊和小花園, 偶然撞見的一兩個下人, 都垂首低眉立在一側,不敢多看一眼。
安長卿趴在男人寬厚的背脊上,臉頰邊能到他頸側的脈搏,一下一下, 如同他這個人一樣沉穩有力。安長卿微微側過臉,長長眼睫掃過敏.的頸側,有種羽搔過的意。蕭止還未出聲, 就覺一個微熱的、帶著潤水汽的吻落在了頸側。
他呼吸一窒, 腳下也踉蹌一下,穩住后才出聲叱責:“別鬧。”說是叱責, 卻未見惱意,只是臉頰繃了些許。
安長卿笑,毫不怕他, 反而愈發摟他的脖子, 在他頸窩輕輕磨蹭著,溫熱相的覺人沉迷,相時甚至能到對方的脈跳, 讓人有種異樣的安心。
蕭止戈雙手都托著他的彎, 騰不出手來阻止,只能任由他撒野。只額角和頸側迸出明晰的青管,似在忍耐——在安長卿面前, 他一貫沒有什麼意志力可言。
原本不長的一段路,似乎也變得遙遙起來。
安長卿把握著度, 就見他下頜線條繃得愈發,才終于安分下來,歪著頭將對著他的耳朵,男人耳朵抖了抖,染了些微的紅。
他彎起了眼睛,在他耳邊小聲道:“你別怕,我也舍不得死。”
蕭止戈腳步一頓,這回是真的有些惱了,沉聲道:“不許胡說。”
安長卿笑了笑,他放自己下來。兩人正好經過前院的小花園,回廊之中可見花園景,四下安靜無人,唯有偶爾鳥鳴,倒是十分安逸。
木質回廊的欄桿側設有座椅,蕭止戈用袍下擺將座椅了,才將安長卿放到座椅上。
安長卿仰頭看他,男人眼底還凝著慍意,兩道劍眉湊在一起,出“川”字紋路。但即使這樣,他還是細心又地為他拭座上塵灰。但其實這些欄桿座椅每日都有下人洗,又哪來的灰塵呢?只不過他一片珍重的心意罷了。
這個人總是這樣,凡是與他有關的事,總是于無聲細微顯現獨屬于他的脈脈溫。
安長卿忽然明了他的想法。
他們曾經許下過愿,要彼此相守,同生共死。蕭止戈一直守著他的誓言未曾搖,他卻因為腹中意外到來的孩子,開始變得貪心了。
原本說好,只有他們二人相伴相守,死生不離。但是他為了孩子卻甘愿去冒險,從未考慮過萬一出事,留他獨自一人的可能。
看著男人沉默的面孔,安長卿心中已經有了取舍。他眉眼舒展開,站起主又去握住他的手,輕聲道:“元宵那晚許的愿,我沒有忘記。”
安長卿直直看進他眼底,男人面朝著小花園,眼中倒映著外面的驕與藍天,還有他小的影。他收斂笑意,一字一句認真道:“我很舍不得這個孩子,但是我答應你,若是胡大夫沒法控制生產風險,我們就不要這個孩子了、我絕對不會拿自己的命去冒險,你相信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