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澤與鄴京相隔甚遠,雖然止了通商,但是鄴京如今對地方掌控力極弱。地方員守將玩忽職守腐敗疲,并不頂事,只要撒出銀子,便有的是人大開方便之門。
靠著翡翠原石的進項,雁州就已經十分富裕。更何況如今又有了這麼大一筆銀子。
安長卿扭頭就將這些金銀送進了雁州庫中,現下不缺銀子,不管是加固城墻還是開鑿運河還是研制火械,他都十分舍得投銀子。加上種種惠民之策,雁州百姓如今生活也比以往寬松許多,有了閑錢和時間,商業也越發繁榮。
雁州景象逐漸通過這些商販傳到了其他州郡,北戰王和王妃的名如何傳開不說,最大的好是開始源源不斷地有聽聞消息的流民投奔雁州。安長卿來者不拒,人登記戶籍,全部收了下來。于是雁州景象越發繁榮熱鬧。
相鄰的梁州雖然也跟著喝湯,但是看著雁州繁盛景象,常在昌還是忍不住酸溜溜。雁州與梁州守相助,如今又被同一樁賺錢的生意綁在一條船上,兼之日后若是起事,必定也要常在昌和梁州支持,因此蕭止戈并沒有防備他,連新研制的火也送了一批去給他。
常在昌對著新到手火不釋手,跟寶貝似的。聽聞這火是安長卿率先提出時,那真是仿佛喝了一缸子的陳年老醋。
背地里十分羨慕好兄弟的福氣。
原先他還覺得蕭止戈娶了個男人,又是庶子,對他日后沒有半點助益不說,若是他日爭奪至尊之位,怕是還要被詬病,但是自從眼看著雁州越來越繁盛,再看著這送過來火,他開始深深覺得,便是再得力的岳家,怕是也不敵一個北戰王妃的助力。
不管在什麼時候,最重要的都是軍權。蕭止戈手握重兵,現在又有這些威力巨大的火,若不是顧忌名聲不好聽,便是立刻殺到鄴京去怕是都無人能擋。
常在昌優哉游哉地晃著頭,滿心喜悅地去試他的突火.槍了。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養孩子力x2,看來還要多抄幾家才行(磨刀.jpg
雍州豪強:嚶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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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超準時的秀,慫慫即將迎來他的驚喜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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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蕭止戈收到雁州回信時, 人已經到了雍州。進了十一月之后,天氣越發冷起來,雍州地南方, 百姓們卻也都穿上了加棉的棉。
他坐在馬上, 遙遙著北方,這個時候,雁州應該要下雪了。
雍州城門緩緩推開,沉悶的吱呀聲喚回了他的思緒, 蕭止戈后跟著兩萬雁州軍,目冷凝地瞧著帶人來迎的康弘。
壯武將軍康弘乃十二將軍之一,乃是薛豈直系部將, 亦是三皇子一黨的死忠。康弘不過三十余歲, 生得高大健壯,皮黝黑糙, 一看便是行伍之人,同左丘那種養尊優靠著后臺混上來蛀蟲不同。他是有些真本事的。
但偏偏雍州況卻比慶州好不了多,流民作, 豪強被屠, 甚至還沖破了雁州防線,打到了朊州去。
背地里打得什麼主意,都不用蕭止戈費心思去猜。不外乎就是想借著南方諸州的象參太子一本, 若是況越嚴峻, 太子所犯之罪便越嚴重,就算不能一次將太子拉下馬來,也能他惡名遠揚。一國儲君, 若是名聲不好,這屁底下的位置也就坐得不是那麼穩當了。
康弘策馬上前行禮, 迎蕭止戈一行進城。
沿途行去,便見街道蕭條,房屋倒塌,甚至地面還有未清晰干凈暗紅跡……這一切都昭示著城曾經發生過的。康弘到底不必左丘廢,流民沒能占領城池,起后,逐漸占據了周邊的郡縣。
如今城還算太平,只是普通百姓不敢輕易出城,也不敢上街,幾乎是整日在家中。城可見巡邏士兵,氣氛冷凝得很。
蕭止戈斂了緒,下馬隨他府,不客氣地在主位坐下:“雍州局勢如何?”
康弘早得知他在慶州所作所為,眼神一閃,謹慎道:“流民占據廣平郡,兵力大多集中于此。末將曾派人去勸降,但是這些民都拒不肯降。后來也曾鋒數次,但流民中有個軍師謀略過人,就連末將也吃了虧。便沒有再主進攻。只等王爺到后主持大局。”
蕭止戈淡淡“嗯”了一聲,沒接他的話,只道:“將士一路趕來,人困馬乏,此事押后再議。”
康弘一愣,有些著急道:“流民作豈能一拖再拖?末將聽聞王爺在慶州不費一兵一卒便平了民,雖令人敬佩,但雍州同慶州勢又不同,這些流民個個兇悍異常,若是不早日解決,怕是會釀更大禍患!”
“康將軍都能等著本王來主持大局,可見此事并不迫。”蕭止戈掃他一眼,起道:“本王累了,先去歇息,此事改日再議。”
說完不管康弘臉,起離開。
康弘盯著他背影面不定,良久才招人前來吩咐:“給我盯著他們,有事速來報。”
……
到了雍州后,蕭止戈果真一點不急,沒有半點在慶州時的雷厲風行,既沒有拿雍州豪強問罪,亦沒有派兵踏平廣平郡的意思。期間康弘去問了三次,他只說容后再議。
康弘不準他的想法,一連幾天臉都不怎好看。
而雍州豪強亦是著急上火。這日眾豪強聚集在一,商議著該怎麼辦。
原本他們并沒有將北戰王太當回事,便是再兇神惡煞又如何?強龍不地頭蛇,他在北地能如魚得水,到了南邊兒來,還不得聽他們的?最多不過是花點銀子的事。但誰知他本不講道理,到了慶州不過三日,就斬了石家滿門。這樣毫不留的手段,實在人膽寒。
豪強們跟府的人打道多了,說話做事都喜歡彎彎繞繞留三分,從未遇見過這種話都不讓說直接開殺的殺神,一時間人人自危。
沒等蕭止戈到雁州,便去尋了主將康弘。
這些年別說鄴京貴人們,就是康弘和雍州軍,每年都要從他們手里拿走不銀子。作為換,康弘自然是要護著他們的。
豪強們哄哄地吵了一會兒,誰也拿不定主意。直到康弘來了,才頓時安靜下來。
有人急切問道:“康將軍,如何說?”
康弘臉沉著,目掃視一圈后道:“我既說了能保住各位,又何必如此作態?”
豪強們心說這一不小心就是滿門抄斬的下場,誰能不急?只是康弘素日里積威深,一時間也沒有人公然駁他。只有人訕訕道:“這……畢竟關乎我等家命之事……”
康弘睨了說話之人一眼,道:“便是北戰王又如何?拿不到證據,他也不能輕易殺人。況且我才是雍州主將,便是要問罪論斬,也該先經過我之手。你們老實在家中待著約束好子弟便是。日后若是無事,不必再找我,但凡我在,必保你們無事。”
豪強們面面相覷半晌,只能點頭應下。
***
“康弘去見過他們了?”蕭止戈立在窗邊,聽著謝陵稟報。
“是,不過似乎雙方都不太高興。估計再數日,便該有人遞投名狀了。”謝陵道。
這是蕭止戈一早就定下的計策。雍州畢竟不同慶州、左丘平庸無能,將士對他并不忠心,蕭止戈當機立斷斬了他,便能全權接管慶州事宜,不必擔心有人掣肘。但康弘有戰功,對軍中將士也十分恤,因此雍州將士十分信服他。蕭止戈必定不能輕易對他手。如此一來,諸多事宜便不如慶州便宜手。只能一邊暗中搜集證據,一邊晾著他們。
康弘為人作風強,雍州豪強對他尚有三分忌憚,行事不敢太出格不說,還要主送錢送人。他們之間也并不是鐵板一塊。更何況還有石家的前車之鑒,想來不用太久,便會有人主投誠。
蕭止戈微微點頭,又問道:“廣平郡那邊呢?”
“我們的人已經見到了流民首領。從打探到的消息來看,流民中似乎有兩勢力,一者是普通流民,人數眾多,但夾雜著不老弱婦孺;一者似乎是一群山匪,人數但俱都是青壯,而且訓練有素。雙方關系并不融洽,只是暫時合作罷了。”
蕭止戈出玩味之,手指屈起在窗沿上敲了敲,道:“據我所知,雍州最先起事的,便是一群山匪吧?”
“是。流民是后來依附過去的。只是山匪行事狠辣,兩邊才漸漸劃分了陣營。”
“盡快說服流民首領,另再去查查那群山匪的底細。”蕭止戈將手背到后,又補充一句:“看看他們是否跟康弘或者他邊的人有過往來。”
謝陵領命下去,蕭止戈則坐在書案邊,將收在懷中的家書拿出來重看。
他剛到雍州,便收到了家書。看過后不舍得焚毀,便干脆收在懷中。想安長卿時,便拿出來看一看。信紙上字跡工整雋秀,蕭止戈只看著信,幾乎便能想象出他坐在書房里,微微低著頭,含著笑容一筆一劃寫下這封信的模樣。
拇指在信封上輕輕挲著,蕭止戈神和了一些,將信紙仔細疊好重新收進懷中,方才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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