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找到這麼個alpha呢？只是幫助他梳理就好嗎？”

“最好是能夠直接終標記。”醫生說著自己的判斷。

而床上原本陷昏迷的陸白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正安靜的看著楚燃和醫生。

醫生見狀，又給陸白做了一次檢查。

系統小聲念叨, “幸虧楚燃和你匹配度高,要不然你后面還得遭罪。”

然而陸白卻沒有接話，甚至他也沒有表示自己會不會接楚燃的標記。

“你不會想要拒絕吧！”系統頓時震驚, “你現在這麼難，只要他標記你,你就能熬過去，為什麼不立刻這麼做？”

“你不是也喜歡楚燃……”

然而陸白卻很快把他的話打斷了, “我不行。”

“你怎麼就不行了？”

陸白的語氣冷靜到了近乎冷酷，“這個，不是我的。”

“……”系統被這一句話給說到了直接沉默。

而病房里,楚燃在送走醫生以后，也只是帶著理外傷的藥品回到陸白床前坐好，并沒有說任何一句多余的話。甚至從陸白的角度，能夠清楚的看到楚燃脖子上帶著的隔離alpha信息素的隔離帖。

即便兩人距離這麼近，陸白也聞不到任何一從楚燃上飄散出來的信息素的味道。

陸白低聲了一句，“學長。”

“嗯。”楚燃答應著，握住了陸白的手，然后解開他袖口的扣子，出他的手腕。

三番五次被電擊環刺激，這里的皮早已經紅腫甚至開始發炎。

“忍著點。”楚燃拿出藥劑幫陸白消毒，按部就班的給陸白上藥。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可彼此卻沒有談，甚至到了后面，楚燃在理完陸白的傷口后，就直接離開了。

系統：“這種時候，他不是應該留下來好好抱抱你嗎？”

陸白卻并不這麼覺得，“他不在好的。”

“……”

“omega本來就脆弱，和alpha之間有天然的吸引力。只要楚燃在，我就會忍不住向他尋求保護。和抗爭已經很累了，如果再和天抗爭，我是真的會堅持不住。”

“他現在走，是為了我好。”陸白連猶豫都不猶豫，就替楚燃想好了天無的借口。

順理章的連系統都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反駁。

可系統卻明白，陸白說的不對。才不是這樣的！

明明已經一是傷，神和都已經熬不住了。好不容易有個能相信的人，就應該立刻撲上去要抱抱，求安。

就連之前那個beta都知道抱住陸白找溫暖。可陸白卻拼命的把熱源往外面推。

可偏偏楚燃是個傻子，他太了解陸白，所以明知道陸白最需要什麼，可就因為陸白害怕，他就能死守著界限，在外面看著。

或許這是陸白想要的，也是對陸白最好的。可楚燃就不會難過嗎？陸白的心就不會因為楚燃的這種謹慎而到傷害嗎？

分明，分明他才是最需要被抱抱的人啊！

系統忍不住就又想哭了，他想，幸虧自己在綁定陸白之前沒有看過陸白的過去，否則他肯定不會綁定陸白的。

他在現實里就那麼難過了，為什麼還要讓他在別的世界里，日復一日的承別人的仇恨？

這對陸白不公平。

可陸白卻安他，“別哭，已經很公平了。”

對于陸白，系統不知道的事很多。所以它一味地用自己的天真心疼著他的宿主，可陸白自己卻也有自己的想法。

“你知道嗎？對我來說，能活著，就已經很公平了。”

“因為只有活著，才能有機會報仇，才能改變固有的未來。才能親手送那些人去該去的地方，讓他們為之前做出的所有事付出代價。才能為自己討回公道。”

“可，可這樣也太辛苦了。你明知道楚燃可以幫你，為什麼你不手要？”

陸白反問系統，“是啊，我可以手要，他現在偏我，所以我想要什麼，他都會給我。更何況只是小小的公平。”

“但是你說，如果有一天，他不偏我了呢？”

“……”系統想說，楚燃是法則，他不會的。

可陸白接下來的話卻讓系統更加震驚，“如果他遇見更值得偏的對象呢？”

“他，他不會的！”系統慌張的補充說明，“你是我見過最獨特的存在，楚燃除非瞎了，否則他怎麼可能看上別人？”

“那為什麼他沒有在一開始偏我呢？”

“為什麼是在我掙扎著從底層爬起來，爬到高，他才看見我了呢？”

“就，就主神那麼混蛋，法則也有顧忌不到的時候啊！”

“所以啊！怎麼能開口要呢？”陸白像是說給系統，也像是說給自己聽，“別人給的，不論是真心實意，還是隨手施舍，只要不是自己的，握得再，也有失去的一天。”

“所以，就算是楚燃愿意，我也不能習慣他。”

“可你喜歡他不是嗎？”系統能夠到陸白的。他這麼一個謹慎的人，能連在腦的系統都可以演戲都可以提防試探。可是他卻本能的把安全詞設為“學長”。

因為在陸白的思維里，楚燃就是他最能信任的對象。只要他開口求助，楚燃總會來幫他。

所以系統就更不明白，既然彼此有意，為什麼不能更進一步？這個殼子不是問題，他們完全可以神不是嗎？

可陸白卻又問了系統一個更加令他措手不及的問題，“你當初選擇我的時候，是怎麼發現我的靈魂與眾不同？”

“因為很強大。你比那個世界的任何一個靈魂都強大。”

“那呢？”

“……”

“我的靈魂是什麼的？漂亮嗎？會閃閃發嗎？”

“……”不僅不漂亮，而且還是像灰蒙蒙的霧氣一樣暗淡的，沒有任何芒。唯一讓人震驚的就是他的凝結程度和蘊藏的強大的力量。

可這些話，系統卻沒有辦法對陸白說。

但他的沉默，也讓陸白知道了答案。

“你看，其實我也不是那麼不可或缺不是嗎？扮演了那麼多人，從那麼多地方逃出來過。手上沾過恩人的，上背著不知道多的罪孽，我連自己本的靈魂都沒有了，臟得要命。唯一的優點，不過是我能忍不認輸罷了。”

“你說楚燃憑什麼一直偏我呢？”

“陸白，不是這樣的。”系統覺得自己又想哭了。

陸白卻反過來安他，“不用難過。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活法。或許這就是我最好的生存方式。”

“我求的也不是誰的偏，只是活下去而已。”

陸白習慣于用這種近乎冷酷的方式審視自己。他并不會因為靈魂不夠炫目而自卑。也不會因為擔心楚燃未來有可能收回偏而否認自己對他的喜歡。

但也同樣，他看得清自己的份。也更加明白喜歡不代表就要在一起。畢竟比起能夠和天道和主神并肩存在，甚至可以同時制約他們兩者的法則來說，他不過是棋盤上最渺小的棋子。

所以，在確保自己能夠順利的活下去之前，陸白不會做任何一件多余的事兒。

楚燃現在和他的距離就很好。

就像是在陸白遙不可及的遠方降下一道，讓陸白能夠清楚地知道前方還有路，讓陸白永遠不會從迷霧中放棄自我。

而楚燃只看他陸白這個靈魂的視線，也讓陸白欣喜，讓他能夠更加肯定自己的靈魂是的確存在的。

不是扮演任何一個人，而是獨獨屬于他自己的。

掀開被子，陸白抬頭看頭頂的藥水瓶，里面的藥已經輸的差不多了。陸白沒有按鈴醫生或者護士，而是安靜的自己摘掉了手背上埋著的針頭。

然后他換掉了醫院的病服，同時拿起桌上放著的omega頸環，對著鏡子自己帶好，將信息素牢牢地鎖在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