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這只是一個紙片人，但還是讓他抑制不住地冒出了點酸意。

席乘昀低聲問：“你覺得這個角和我相似嗎？”

“嗯。”白綺抱著水杯，還在杯沿上，他抬眼應了聲，看上去像是某種小，連眼神都是亮且漉漉的。

白綺遲疑了片刻，又補充了一句：“但是有一點點是不一樣的……”

“嗯？”

是指正反派的區別嗎？

班鈺人是個作犯科的大反派，而他不是。白綺沒有說哪里不一樣，他只是抿了下，小聲問：“如果是席老師自己，給我穿好服之后，會怎麼做？”

這時候席乘昀的余掃見了尚廣的靠近。

席乘昀立即朝尚廣掃了一眼。

那一眼有點冷，一下將尚廣釘在了那里，不再挪腳步往前了。

尚廣又不是笨蛋，他很明顯地覺到了，這會兒席哥并不歡迎他過去。

席乘昀這時候才斂起了目，他想了下，說：“我會抱住你。”甚至還會想要親吻他。

但后半句話不能說。

白綺輕輕“啊”了一聲，問：“為什麼？”

席乘昀隨手將水杯放在一旁的小茶幾上，他向白綺靠攏了一些，幾乎近在了白綺的耳側。他低聲說：“因為那個時候綺綺在發抖。”

白綺一愣，用力攥了下指尖，然后耳不自覺地紅了紅。

是嗎？

他都忘了那一刻，是太帶角，還是單純被席老師的演繹震懾住了。

白綺抬了抬眼眸，席乘昀卻又很快地直起了腰，與他拉開了點距離。

他了，應了聲：“……嗯。”

兩個人之間詭異地沉默了下來。

尚廣：？

怎麼了？剛剛是在吵架？不會是因為鄭導那句話吧？

尚廣咬咬牙，這才走上了前。

他心說我怎麼會淪落這樣呢？

明明之前我還要勸著席哥不要陷進去，勸著白綺別當真。現在我怎麼還要去調解夫妻吵架呢？

尚廣張說：“席哥，鄭導吧，估計就是在開玩笑，您別放在心上，這事兒吧，肯定也跟白綺沒關系……”

尚廣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他覺得自己這勸架的口吻，跟故意找事的惡毒炮灰似的。

席乘昀皺眉看他：“什麼？”

尚廣心底咯噔一下。

難道席哥還不知道？哦豁！

席乘昀的反應很快，沒等尚廣回答，他就先一步掏出了手機。

像他們這樣的人要找自己的相關消息，與其問別人，不如直接打開熱搜來得更快。

席乘昀很快就看見了熱搜詞條。

席乘昀：“……”

白綺眼看著他的臉一點點沉了下去，白綺耳朵還燙著，他不自覺地抬手了下，然后才問：“怎麼了？鄭導說什麼了嗎？罵我了嗎？”

“沒什麼。”席乘昀心平氣和地說。

他頓了下：“我和班鈺人也沒什麼不同。”

白綺：？

席乘昀：“我要殺了鄭名。”

第58章 五角錢

白綺拍最后一場戲這天，鄭名坐著椅出現了，腰間扣著小蜂，懷里抱著氧氣瓶。

白綺：？

這麼嚴重的嗎？

席乘昀掀了掀眼皮：“他自己左右不協調，摔了一跤。”

鄭導像是被人掐著脖子一樣，里只發出了“哈”的一聲嘲諷，然后就沒說什麼了。

到最后白綺都不知道，席乘昀到底怎麼“殺”鄭名的。

鄭名睜著一雙死魚眼，滿臉寫著“毀滅吧趕的”，小蜂擴音傳遞出了他的聲音，嗡嗡的：“席老師，趕的。”

“白綺今天這出戲要揍席老師，哎對，打臉，打臉知道嗎？要不要我教你？”

席乘昀聽完眼皮都沒掀一下。

鄭導自覺好像找到了脈門，于是快樂地開著椅，圍著白綺轉了三圈兒，非要教他：“我跟你說怎麼打臉，席老師的臉可不容易被打著……”

鄭導舉起了自己的手：“你看啊，這是掌，要這麼掄圓，席老師這人吃勁兒，所以你力氣得使大點兒。”

白綺忍不住打斷了他：“嗯？拍戲不都是借位打嗎？”

鄭導怪氣：“哪兒呢？席老師這麼敬業的人，什麼都是真刀真槍地上。”

白綺的思維忍不住發散了一下。

那……什麼，也是真♂刀♂真♂槍？

啊。

白綺及時意識到了自己的思維不對勁，于是又死死地按了回去。

白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他的力氣也不小的，之前為了學種地，都把勁兒練出來了。

鄭導注意到他的目，語調微酸：“舍不得啊？”

白綺含糊地應了一聲：“唔。”“我怕我分不清輕重，席哥的臉可貴啦。”

鄭導：“放心吧，席老師的臉還不及你的手貴呢，乖，放心大膽地去吧……”

鄭導在后面推了推白綺的腰，被席乘昀不冷不熱地掃了一眼。

鄭導見狀，偏要再推一下白綺的腰。

結果一下用力過猛，反倒把自己推出去了。

鄭導：“……”

席乘昀懶得看他，只朝白綺出了手：“過來。”

白綺這才走到了席乘昀的面前。

席乘昀眸微，猝不及防地抓起白綺的手腕，將他的手掌在了自己的臉上。

席乘昀低聲問：“什麼覺？”

……什麼覺？

這個問題太過寬泛。

白綺的腦子里本能地一瞬間涌出了許多的答案。

有點涼，皮很細膩，嗯……席乘昀抓著他有點。

席乘昀輕輕松開了他的手腕，低聲說：“和別人的臉也沒什麼區別。”“一會兒不用顧忌太多，最后一個鏡頭，你很優秀，可以演得很好。”

還是有區別的。

席老師的臉格外好看。

白綺話到了邊，又沒有說出來。

那邊鄭導喊了一聲：“好了，準備好了嗎？準備開機！”

白綺和席乘昀走了鏡頭。

就在這時候，白綺突然想起來，鄭導為什麼說他的手比席老師的臉貴呢？是席老師和他說過類似的話嗎？

“123，走！”那頭鄭導的聲音一響起。

白綺飛快地將自己重新投了拍攝劇中。

李玉終于意識到，自己好像為了班鈺人手里的一件籌碼。

他闖了議事堂，眾目睽睽之下，抬手飛快地扇了班鈺人一耳。

白綺也是這樣做的。

他拖著長長的擺，跟隨著機位，快步過了那道門檻。

席乘昀坐在太師椅上，抬眸看他，角一勾，看上去溫文爾雅：“今天怎麼……”

他話還沒有說完，白綺一掌扇了上去。

一剎那間，白綺覺得自己好像都聽見了風聲。

面前的男人被打得微微偏過了頭。

他偽裝的表象，有一瞬間的裂，他的角輕輕抖了下，最后還是繃住了角的那點笑容。

他慢吞吞地轉過了頭，臉上是笑著的，只有眼底是冰冷的。

一時間，雀無聲。

白綺的呼吸都跟著窒了窒，仿佛真化為了里面的角。

席乘昀垂下眼眸，看了一眼白綺的手。

然后他扣住白綺的手腕重新舉了起來，白綺往回了，卻沒能得回去。

席乘昀的目盯住了他的手指，像是在端詳打量，這是一樣長什麼樣的“武”。他的目如化實質，帶著炙熱的溫度，像是要從指尖起，將白綺整個人都燙化開。

這大概就像是文學作品里，常形容的那個詞——視。

「李玉生出了無所遁形的覺」

劇本里是這樣寫的。

白綺給這個描寫更富了一點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