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乘昀：“燒了吧。”

尚廣應聲掛斷了電話。

這邊白綺也又接了個電話，他匆匆起，看向席乘昀：“我爸媽到家了。”

席乘昀的目落在他的面龐上，才發現天不怕地不怕的綺綺，……有點張。

另一頭白爸爸倆人一到家，也沒閑著。

行李一放，就一塊兒先去菜市場買菜去了。

白爸爸秉承的還是老舊的思想：“雙方家長見面，那肯定不一樣的，在外面飯店吃飯，顯得不夠重視。那怎麼也得親手下廚。”

蘇士點頭表示了認可。

舅媽同樣不想搞砸這個見面。

是挑服，就挑了整整一個小時，弄得席舅舅沒辦法，也只能跟著一塊兒換。

舅媽是個相當獨立的人。

其實嚴格來說，他們兩個都是這樣的人。

所以舅媽哪怕換了一套又一套，也并不會回頭問席舅舅怎麼樣。

席舅舅對著鏡子打領帶都打了十八分鐘了，他實在忍不住了。

他腦中回旋著白綺教的話，然后僵地出聲：“姍云，我這樣……好看嗎？”

姍云是舅媽的名字。

驚了下，完全沒想到席舅舅會出聲問。

但他們向來都很講究一個禮貌，所以轉過頭，很給面子地仔細打量起了席舅舅。

眼底掠過一點亮。

點點頭道：“不錯。”說完，大概是覺得過于簡練，于是又追加了幾個字：“很好看。”

席舅舅就又學著白綺教的，出聲說：“那你覺得，我上還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嗎？”

其實要他說，在喜歡的人面前，怎麼能主去問自己的缺點呢？

但白老師說，適當的時候展示弱點，才能給予對方出手的機會。有來有往，才會增進。

席舅舅這會兒渾僵，張得一張臉都拉長了，幾乎不敢與舅媽的目相對。

舅媽聽了他的話，也就很認真地打量起了他。

“嗯……如果要說不妥的話，這個領結不太合適，應該換一個打法。”

席舅舅立馬抬手去扯領結。

舅媽：“我來吧。我看你打個領帶，都快半小時了。”

這他媽簡直就是結婚多年以來，頭一回有這麼聽的一句話了！

舅舅很高興。

花田拔不拔！

他這就給白綺打錢！

這邊終于拾掇好一塊兒上了車，然后據席乘昀給的地址，讓司機把車開了過去。

與此同時，白綺和席乘昀匆匆回公寓沖了個澡，換了服，然后也趕過去了。

白綺有點張。

這和第一次帶席老師回家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他忍不住翻來覆去地擺弄手機，然后又悄悄登上之前那個論壇，發了個帖子。

反正帖子沉底沉得快。

大家都以為他湖綠呢。

他練地敲擊鍵盤打字：

《救命！雙方家長要見面了，怎麼避免飯局尷尬？》

標題一發出去，他就覺得張得到了紓解。

白綺悄悄吐了口氣，然后就聽見席老師的手機響了。

是舅舅嗎？

“喂。”席乘昀接起手機，那頭傳出的卻是尚廣的聲音。

尚廣低低著氣，語氣微微慌：“席老師，我、我……”他幾乎抑制不住地抖了起來：“我沒找著那個底本。”

席乘昀面上的表變了變，但很快就又恢復了平靜。

“你放在哪里的？”他語氣平穩地問。

“我家，保險、保險箱。”尚廣完全無法自抑，他覺得自己一邊說著話，眼前一邊天旋地轉，手腳都跟著發起了抖。

他從來沒想過，他提防了那麼久的不要出子，最后卻是他這里掉了鏈子。

“有碼？”

“有……有。”

“你冷靜地想一想，都可能有誰接到這個保險箱？范圍應該很小。”

聽席乘昀的語氣始終冷靜，甚至連一遷怒的味道也沒有，尚廣多也獲得了點平靜。

尚廣咽了咽口水。

他老家并不在這里，他家只有個鐘點工會出，還有，還有他的朋友……但對方并不知道他的碼……

尚廣：“我，我馬上去找找。”

席乘昀：“嗯。”

白綺在一邊也差不多聽出來不對勁兒了。

“出事了嗎？”他小聲問。

席乘昀掛斷電話：“一點小事，……尚廣那里的底本不見了。”

白綺呆了呆。

這可不算小事了！

席老師上的話題度很高，如果落到別人手里，對方一定會毫無顧忌地發出來，這能換來多麼大的利益呢？它可以直接引熱搜！

那麼今天定好的見家長……也基本上全被毀了。

到時候他爸媽會不會懷疑他們，并不是真心喜歡？他爸媽一直覺得婚姻是一件神圣的事，如果合同出來，他們會生氣的……大概席老師一年都別想再踏白家的門了。

他們甚至也許會懷疑，他是為了解決家里的事，才不得不和一個男人結婚……

白綺了額角，然后被席乘昀一把抓住了手。

“別張。”席乘昀還是很平靜。

白綺低聲問：“席老師不擔心嗎？”

席乘昀：“不擔心。”

白綺忍不住問：“席老師……沒有過很張的時刻嗎？”

席乘昀：“當然有。”他側過頭看白綺：“我推門進去，聽見你夸夏旸長，朗夜好帥……”

白綺：？

您居然記得這麼清楚！連我分別怎麼夸的，每個字都記住了！

席乘昀：“我當時無法自抑地親了你。那一刻，很張。我在想你會不會錯愕之下，推開我，甩我一掌。這還算好的。更糟糕的就是，你對此覺到惡心，并火速撕毀合同，從此再不和我有半點往來。”

白綺愣了下。

他第一次聽見席老師說當時的心。

席乘昀：“還有我功接收到母親產的時候。我之前告訴你，我需要一個人結婚，滿足一個繼承條件。那麼現在，東西已經拿到了，是不是就再沒有借口，和你繼續下去了。那一刻，我很張。”

“綺綺，還有很多個時刻。”

白綺覺得有點干。

他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

席老師的模樣登時在他的心底，好像又進一步變得更滿了起來。

席老師所有的張……原來都只是與他的態度有關。

白綺輕輕吐出一口氣，小聲說：“我現在不張了。”

他忍不住悄悄勾住了席乘昀的手指。

他不張了。

他也希席老師永遠不會再張。

今天的這條路似乎格外的長。

等車抵達居民樓下的時候，白綺了掌心的手機，發現都被自己握出汗了。

“如果一會兒上去，事已經被出來了的話，唔，席老師不要說話，我來說好嗎？”

“好。”

“我爸爸生氣也不會手的，他上次拿搟面杖就是嚇嚇我們。”

“嗯。”席乘昀低低應著聲，心里都快一灘水了。會認認真真護著他的白綺，太可。

白綺慢吞吞地爬完了樓梯。

門打開，先出現的卻是席舅舅的那張臉。

？

舅舅竟然這麼早就到了！

白綺一張。

那……見過面了？

舅舅掀了掀眼皮：“你父親在廚房做飯。”

“滴答”，好像是什麼滴落在地面的聲音。

白綺看了一眼。

舅媽已經先在后面喊了：“席！你水滴地上了！”

舅舅連忙抱住了兩只手。

席乘昀：“……這是在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