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過去。

陸慎行移椅到烤箱前，扶著桌站起來，取出戚風蛋糕。

他把蛋糕放到桌上，對著趴趴的蛋糕胚看了很久，最后還是決定扔掉。

他在做第二個蛋糕的時候，應關霄的電話打進來了，他停下攪拌的作，左手接通電話。

電話里傳來應關霄激的聲音：“老陸，你圍柏林銀熊獎了！”

柏林電影節分量極重，與戛納電影節、威尼斯電影節并稱世界三大國際電影節。

闊別三年，再次圍柏林。

陸慎行接片子接得可以說是很隨心，他眼的，不要片酬也去演，看不上的，哪怕頂級名導相邀也不演。

哪怕是現在，應關霄承的力其實也很大，不乏有人對他頗有微詞，覺得他不會營銷，已經跟不上時代了，如果換個經紀人，以陸慎行的長相和演技，還能更進一步。

可應關霄卻不這麼認為。

陸慎行是注定在影史上大綻芒的人。

所有人只能抬頭著，也只需抬頭著。

不僅僅是應關霄這麼激，微博上也因為這條消息沸騰了。

【全球新聞速遞】恭喜陸影帝再次圍柏林影帝！

【瓶中云】臥槽，看提名就窒息了，全是歐洲三大在手的影帝，還有一個奧斯卡終就，這比去年的戛納，還要死亡之組

【赫爾墨斯的靴子】還沒人兩次拿過銀熊吧，能提名已經是一種殊榮了

而陸慎行只是靜靜地聽著應關霄的電話，看著腕上的表，指針走向了八點零五分，想著季維快起來了，緩緩地開口：“有點忙，晚點回你電話。”

“忙什麼？”應關霄納悶地問道，即使有什麼事要忙，現在還能冷靜地做下去？不過他想起陸慎行那張臉，好像還真有可能。

他記得陸慎行憑《秦風》提名金影帝時是三年前，那時他們已經整整一年沒接到戲了，上的錢都不夠付房租。

他得知消息后，在出租屋里喝得爛醉如泥，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而陸慎行只是用熨斗熨了熨發皺的西裝，異常平靜，只有微微抖的手指泄了青年的緒。

應關霄還沒回憶多久，手機里傳來陸慎行淡淡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忙著做蛋糕。”

應關霄：…………可以，這很陸慎行！

不過，他什麼時候親自做蛋糕了？每次不都指使自己去給他買，應關霄有點震驚。

陸慎行不知道應關霄對他的腹誹，他掛斷電話，繼續做著蛋糕，當第二個蛋糕從烤箱里熱騰騰地出爐，嘗了一口，還是不滿意。

他面無表地換了個更小的模。

心里想，做蛋糕可比拍戲難多了。

*

季維今天難得賴床了，意識告訴他該起了，卻一不，從床上醒來時，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他還沒試過這麼晚起床。

他穿好服，走出房間。

聞到蛋糕的香味。

飯桌上，擺了一個漂漂亮亮的戚風蛋糕，煮好的紅茶放在一旁，椅上的男人看見他，斂了斂眼。

“這是你買的嗎？”季維問道。

“第一次做。”

“好厲害。”季維看著蛋糕稱贊道，“我都以為你是從外面買回來的，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做蛋糕。”

陸慎行語氣平淡：“還簡單的。”

季維切開蛋糕，用盤子盛著遞給了陸慎行一份，給自己盛了一份。

他叉起一口放進里，戚風蛋糕的胚子很細膩，口綿甜膩，瞬間口腔里就彌漫著甜津津的味道。

他其實不喜歡吃甜食了，大多數時候只是嘗個味道，吃多了會覺得膩，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蛋糕他一點都不覺得膩。

季維稍一抬頭，正好與陸慎行的視線對上，他的心臟不爭氣地跳得飛快，避開男人的視線問：“怎麼、怎麼忽然做蛋糕了？”

只要他頭夠低。

他豆就不會發現自己臉紅。

“你不想要別人做的蛋糕——”男人頓了頓，慢條斯理地說道，“那只有哥哥給你做了。”

或許在他豆看來，吃不到蛋糕是多麼無法忍的事，可季維卻覺得心里某個空的地方被慢慢填上，太過溫暖以至于讓越冬的種子悄悄開始發芽。

一直到他聽見男人溫和的問話，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輩子給你做，好不好？”

他記得自己說了一聲好。

*

下午的時候，季維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他爸打來的。

“維維啊。”

但凡他爸這麼他，一定沒什麼好事，季維不是很想聽，但又不得不聽：“有什麼事嗎？”

“我下午要去參加一個研討會，下午小區里幾個高三學生來家里上課，你看著點兒教唄。”

季維還沒說同意不同意，他爸就掛斷了電話，他只好回到家，等著下午三點學生上門。

他爸這個人大概天生就該搞教育，一放假就閑不住，總拐小區里的孩子來教，也不收費，頂多家長帶點兒水果糕點上門。

離三點還有一會兒，他登上了久違的B站賬號。

登上時嚇了一跳，不知道什麼時候數已經漲到一百萬了。

一打開私信，全都是央求他快直播的。

【墨魚仔】一百萬了！福利在哪里，裝沒有，Vlog也沒有，什麼都沒有，垂頭喪氣

【蒜蓉醬】好想看直播，每天都刷新一次主頁

【丹東草莓】不打游戲讓我看看臉也行啊

【黃橙橙】想維維了

季維對們的熱有些寵若驚，因為考試周的緣故，他很久沒直播過了。

【打游戲的季維】這樣吧，我給大家直播一段生活視頻

他這條態發出去沒多久，就有了幾千條評論，全都是期待。

【益生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炒想看生活視頻啊！

【旺旺牛】打不打游戲不重要，維維干什麼我都愿意看！

【養樂多】沒關系的，明天等你直播游戲，快更生活視頻啊，想看！

季維看到大家接度還可以，松了口氣，等下午學生陸續上門，他了解了一下學生們的知識水平后，就開始了今天的直播。

還好，都是文科生。

沒讓他教理科。

“北半球夏半年，晝長夜短，越向北白晝越長……”他開始串講知識點。

[等等？？？我是進錯直播間了嗎？！]

[前面的你沒錯，可誰能想到這就是生活類直播啊，太核了，我選擇原地死亡]

[這是什麼魔鬼主播]

因為手邊沒有地球儀，講到世界地理的時候不太方便，季維思考了一會兒，直接在白板上手繪世界地圖，沒有從格陵蘭島或者南極起形，而是直接畫到哪兒算哪兒。

他一邊在白板上畫，一邊配合著圖講解氣候、洋流等知識。

不僅手沒停過，也沒停過，兩個作都相當流暢。

最開始彈幕大家都以為他只是隨便畫的廓，等畫完連起來看后，才發現是張完整的世界地圖！

因為學生們都是高三的學生，他把知識點歸類串講，信息量很大，所以學生們只顧著埋頭記，而彈幕已經震驚了。

[手繪地圖？？？也太秀了，今天依然是人形復印機的季維維]

[我真的瑞思拜了，當年我地理老師要有這水平，我上課絕對不打瞌睡]

[唔，說不定全程看他的臉去了]

[真實]

沒過多久，季維核直播和手繪地圖的話題就登上了熱搜，直播間涌的人也越來越多，甚至于短暫地登上首頁。

*

燕城電視臺，臺長辦公室。

周臺長看著這周的直播數據圖，很明顯《故宮小店》的人氣，遠遠高于《大國》，他頂著各方力開了這檔節目，效果遠不及預期。

要不是收視率還不錯，他可能就要下臺了。

想到這兒……

他皺了皺眉，現在大家都知道《故宮小店》被衛視買了，可沒有一家出來認領，很多人都在猜測是不是央視買了。

應該不會吧。

雖然他看不上央視的收視率，可畢竟地位在那里，還沒聽說過央視買網綜的。

周臺長遲疑著打了個電話。“您好，我是小周。”他站起客氣地說道：“我想問問《故宮小店》是不是被買了啊……”

得到肯定答復后，他的心一沉，如果和《故宮小店》同時段播出，說實話，他對《大國》的收視，沒多自信。

他忍不住勸道：“其實那個節目我也看了，上面有嘉賓打游戲，這種宣傳導向不太好吧，您知道的，現在的家長經常會舉報電視臺……”

“你是說那個季維吧？”沈存柏忽然問。

“是的。”周臺長答應道。

“人家多好的一個孩子啊，我剛看到直播學習還上了熱搜，打點游戲怎麼了？到時候刪減掉不就行了。”沈存柏沒放在心上，反而回過頭，語重心長地來勸周臺長：“小周啊，年終評定快到了，你的心思還是多放在臺里。”

周臺長無奈，他這不就是為了年終評定嗎？《故宮小店》還沒在電視臺播出，人氣就已經遠超《大國》了，等播出后，不知道收視率能不能穩保得住。

他還準備說幾句，沒想到沈存柏直接掛了電話，周臺長有些錯愕。

他現在只能寄希于《故宮小店》和《大國》的收視人群不重合了。

畢竟《大國》明顯更對中老年人胃口，《故宮小店》即便在網上大放彩，難說能不能吸引中老年人。

不過直播學習？

他沒聽過這事，想了想打開微博，點進熱搜，赫然就是季維給學生們授課的直播片段。

【羅卜墩】我居然看畫地圖看得津津有味，那道海峽什麼名字來著？

【金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翻來覆去看了好久，畫得太行云流水了，特別舒服

【脆棗】看看人家的地理老師，在看看我的地理老師，我也想維維給我上課，嗚嗚嗚嗚嗚

周臺長不有些氣餒，怎麼早不上晚不上，偏偏這個時候直播學習上熱搜，還恰好被沈存柏看到了，連共|青|團博也為他發了條微博，評價相當之高。

【共青|團|中|央】盤點正能量人之季維，在風氣浮躁的直播行業難能可貴，青年人就該好好學習，在激斗中綻放芒[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