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把力都放在了位于第一、二層的展覽上，沒想到失竊的畫作居然是第三層。

嫌疑人顯然有備而來，團隊作案避開了監控，趁著人多離開了館，警|方陷了一個很被的局面。

“你能描述下他的長相嗎？”劉警拿了紙和筆，他在警局負責模擬畫像，事發三天之的畫像是最理想的，目擊者記憶新鮮并且沒有過干擾：“請其他兩位先出去一下。”

季維和另一人起，離開了房間。

“方臉，眼睛很小。”楊習習努力回憶，“可能也不算小？因為他臉大的。”

“還有其它的特征嗎？”劉警問道。

罪犯畫像的難點就在于此，用語言形象描述出來是很難的，他們只能通過五之間的比例繪出一個大概的肖像。

這次盜竊的畫作金額上千萬，他不行的話，可能要請刑事技高級工程師來繪制了。

“記不清了。”楊習習努力回想，可只是匆匆一瞥，本沒留下深刻的印象。

劉警嘆了口氣，讓楊習習出去了：“謝你的幫助，請留在房間外等一等。”

*

季維是第三個人。

他走進房間時，劉警神看起來有些疲乏，對著他說：“請坐。”

“能描述下嫌疑人的長相嗎？”劉警問的時候，已經不抱什麼希了，因為從監控畫面上看，季維看見嫌疑人的時間更短，可能只有幾秒，能記清是方臉還是圓臉已經很不錯了。

可令他意外的是——

面前的年只說了一句話：“能把筆和紙給我嗎？”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筆和紙？

劉警以為自己沒說清楚, 又說了一遍：“你只需要告訴我嫌疑人的特征就行了。”

年似乎是思考了一下，對他靦腆地一笑：“還是畫比較方便。”

這孩子應該不善于表達。

劉警也沒多問，把筆和紙遞給他。

季維只是看了嫌疑人幾眼, 幾秒鐘的時間，記得并不十分仔細，應該是方臉，下庭偏長。

他開始回憶。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那人的長相在他的頭腦里越來越。

眉濃、眼睛的形狀像倒三角、鼻子上有一道不顯眼的傷疤……甚至化到了邊的一粒小痣。

太清晰了。

清晰到季維懼怕這樣的自己，更深的記憶也浮現。

——他不正常，他的媽媽也不正常。

——那, 應該是會傳染的吧？

——季維是怪，和他一起玩的人，也會變怪！

超乎了正常人的范圍，不就是怪嘛。

他著筆，指節泛出青白, 到一陣生理的反胃，整個人繃而蒼白。

劉警遞給他一杯水, 關切地問：“沒事兒吧？記不起來就不要勉強了。”

季維使出全力氣，搖了搖頭。

陸慎行還在外面等著他。

他不能讓陸慎行擔心。

不想被知道是怪。

過了幾分鐘。

季維才恢復平靜，他接過水：“只是冒了而已。”

指尖還有些許抖。

劉警出于職業習慣，審視地看了他一會兒，判斷他在說謊，不過只關切地說了一句：“年輕人還是多注意點。”

“謝謝。”季維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握好筆，開始畫出第一筆。

劉警驚訝地看著這個年畫畫，與一般的先整后細節不同，年畫畫的方式很有意思，近乎于自上而下的方式, 很考驗大局觀的一種畫法。

更令劉警驚訝的是畫的細致程度。

像是對著真人畫出來的一般，五神態把握惟妙惟肖, 可以用來當照片的程度，但他明明只是看過幾秒鐘。

比繪畫功底更可怕的是他的記憶力。

看得劉警頭皮發麻，在警局這麼多年，也見識過不人，頭一次見到記憶力這麼可怕的，只能歸結為學藝的對于圖像的敏。

“可以走了嗎？”季維抬頭問。

“可以可以，留一下你的名字和聯系方式吧。”劉警接過畫，過心里的震撼，“可能以后還會聯系你，十分謝你對警局的幫助。”

“好的。”

季維在紙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和號碼，劉警默念了一遍“季維”，送他出了房間。

一旁的楊習習問：“我們可以走了嗎？”

“可以了，謝謝你們的幫助。”劉警向季維看過去，“特別是這位。”

楊習習極淺地“哼”了聲，如果不是在警局，他恐怕能哼得更大聲，拉著同伴出了警局。

季維沒注意到楊習習的表，不好意思地對劉警笑笑。

他邊的男人坐在椅上，專注地看著年，眼里也帶著笑意，沖淡了面容的冷漠。

劉警走過去，猶豫了一會兒問：“你是他的朋友嗎？”

“是伴。”男人極其自然地糾正。

是伴啊……

季維看向陸慎行，男人戴著白的口罩，只出鋒利的眉眼，黑白分明的眼睛靜靜地著自己，像是上好的徽墨。

落紙如漆，萬載存真。

視線相撞——

季維的心臟猝不及防地空了一拍。

正在這個時候，聽到劉警的話：“那你和我來一下吧。”

季維的思緒被拉回來，目疑，劉警找他豆會有什麼事，還是和畫作失竊有關嗎？

陸慎行神平靜，給季維遞了一個安的眼神，和劉警進了房間。

劉警關上房門才開口：“季維這孩子畫得好，記憶力也很好。”

陸慎行斂了斂眸，骨節分明的手指無意識地曲起，在椅上敲了敲：“您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若有若無的迫。

直覺告訴劉警，他不是普通人，劉警便也沒再客套：“你可以多關注一下他心理方面的問題。”

心理方面？

陸慎行神淡淡的，心卻翻江倒海，從第一次和季維見面開始回憶。

季維是個優秀的孩子，可從沒有驕傲過。

一次也沒有。

季維參加綜藝，一開始還怕他承不住力，讓應關霄藏他的三次元資料，但季維從來沒對網上的□□在意過，不在意不是因為寬容，更像是一種漠然。

沒什麼朋友，很聯系別人。

與人群有著明顯的距離。

他也是這樣，所以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可劉警的話提醒了他。

季維才十九歲。

他的維維才十九歲啊。

陸慎行閉了閉眼，又睜開，對劉警說了聲謝謝，離開了房間。

季維等在外面，看到陸慎行出來后神不太好，小心地問：“是有什麼事嗎？”

陸慎行著他，緩緩地答道：“問了我一點館的事。”

季維松了口氣：“那我們回去吧。”

“嗯，回家。”男人嗓音克制。

*

楊習習回到家，打開鑰匙進門。

本來周末該出去好好玩一玩，可進了一次警局，再好的心也沒了，他登上微博，曬了曬《國畫》封面。

【涼風習習】季維登上《國畫》封面了，為登上《國畫》封面最年輕的畫家，未來可期！期待更多作品！

不一會兒，底下就多了不評論。

【維生素】冒昧問一句，這是什麼雜志？

【荷葉】超重量級藝刊，打個比方吧，季維選封面相當于一個剛出道的演員登上了五大刊的金九銀十，還是最年輕的那種！

【跳水鯽魚】你這麼一說我就懂了，臥槽！這可太他媽牛了，大家快買啊，把銷量草起來！！！

楊習習只是繪畫好者，平時喜歡逛逛畫展看看書，接的圈也就是足球圈，一直吐槽籃球圈只會人。

可他這條微博發了不久，才見識到了什麼真的圈……

《國畫》因為銷量低，定價一直都很高，基本都是學校圖書館訂閱，一本就要一百二十元。

這麼高的價格下，《國畫》居然賣斷貨了，搞得《國畫》的出版方寵若驚地發了條微博，保證明天一定加印，爭取覆蓋各大城市。

【的犀牛】有人估計過銷量沒？

【黃桃罐頭】應該有1w+，季維的也太有錢了點，平常不顯山不水的。

【七仔是我心上貓】這個數據很厲害了，如果事先有宣傳，還能賣得更多。

當然，超話一片歡天喜地，到晚上的時候也出現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看得楊習習很想吐槽。

【華大理系程亮】看到網紅賣雜志輕松過百萬，不嘆在這個年代做科研實在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季維雜志銷量#

楊習習忍不住評論。

【涼風習習】季維登上《國畫》不是因為他是網紅，是因為他畫得好，不管是藝，還是科研，優秀的工作者都值得尊重，我覺得你的話有點偏頗了。

這名博主很快回復了他。

【華大理系程亮】藝不就是有錢人的玩意，能有什麼貢獻？

楊習習罵了他兩句，他就拉黑了，搞得一腔怒火沒發泄，跑到場上打了會兒球，回來時收到了一條推送消息。

【上海盧灣區警事】謝季維協助我局破案，并且希廣大市民能積極提供以下人員的線索[圖]

季維來盧灣區了嗎？！

可惜沒見著。

楊習習的心更郁悶了，忽然想起今天見的那個戴口罩的年……

他立馬掏出手機搜了張季維的圖片，季維白皙，瞳淺，那年也白皙，瞳淺。

除了聲音不太對，可以說是一一樣，他又想起排隊的時候，年說了句“他也沒那麼厲害吧”，腳步猛然一頓。

那是季維吧！

幫助警方破的案肯定是今天逸秋館失竊的案子，至于怎麼幫助的還用說嗎？警方讓他們說嫌疑人相貌特征，季維肯定是直接畫出來了。

想起自己懟了季維兩三次，楊習習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真的要控制自己的脾氣了。

他慌忙給季維發了一條私信過去。

【涼風習習】你好，我是今天和你一起去警局的人，那個戴眼鏡的，啊啊啊啊我一直是你的，今天真的很不好意思，太不禮貌了！

他忐忑地等著答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