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維松了口氣，輕輕地拽著陸慎行的角，也跟著陸慎行走了回去。

男人走到書架上，拿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本子，翻開第一頁，在紙上寫下：

今天想做可的東西。

季維看到的那一刻想，他豆像陸媽媽一樣，喜歡可的東西，比如貓耳睡、小恐龍睡這些。

想到這兒，他的臉忽然紅了，兩頰浮現淡淡的緋紅，耳朵尖也紅起來了。

顯得害極了。

男人抬眸，正好看見了這一幕，他斂了斂眸，慢條斯理地開口：“維維很可。”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季維不知道陸慎行為什麼忽然說他可, 不過還是低下頭，很靦腆地笑了。

陸慎行做的是一個章。

章用的是福州有名的壽山田黃凍石，通明, 潤澤無比，但他刻的只是一個簡筆小人，大大的眼睛，笑起來有兩個梨渦。

刻章是個很漫長的過程，特別是用平直的篆刻筆進行雕刻，曲線的雕琢更需要耐心, 一直到晚上的時候才刻完。

書桌上沒有紙。

季維站起來，想去拿紙。

但男人沾上印，直接把篆刻好的印章刻在了自己的左手心上。

季維重新坐下，后知后覺發現刻的……好像是自己。

“不太像。”

陸慎行攤開手, 皺了皺眉。

“像。”

一直安靜的季維語氣肯定地開口。

“維維。”

男人忽然了他的名字。

季維下意識應了一聲。

陸慎行出手，把印上章的左手給他看, 狹長的眼睛瞇了瞇，顯得心很好的樣子：“你在我手心上。”

季維看著陸慎行手心上的小人，心跳猛地加快，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想把頭靠在陸慎行肩膀上蹭一蹭，并且他也這麼做了。

好喜歡陸慎行啊。

他閉上了眼。

不知不覺地就睡了過去。

陸慎行到年在他肩膀上睡著了，過了一會兒，聽到年平穩的呼吸聲后，他才輕輕地攔腰抱起年，向臥室走去。

小心地把年放到床上, 替他蓋好被子。

陸慎行才出了臥室，撥通了一個電話：“葉朗的事查到了嗎？”

“葉朗的出很普通, 在央油畫系讀書的那四年的績也平庸，沒有任何特別之，很難理解為什麼林逸秋對他這麼關注。”

電話那邊語氣恭敬，“不過我們查到他最后一次是出現在俄羅斯的柯里斯鎮，當時有人拍到了他的照片，更多的就查不到了。”

掛斷電話。

陸慎行打開照片。

由于年代久遠，像素并不高，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蓬頭垢面地背著畫板，雙眼盲目無神，模樣和季維有幾分相似，都是極淺的瞳，在下看著像碎金。

他看了一會兒，打電話給應關霄：“我明天要去俄羅斯，你幫我安排一下。”

*

今天是收稿截至的日子，就在離截至最后一秒鐘的時候，CMS組委會收到了一份來自大洋彼岸的投稿申請。

——泛舟季維。

他們沒聽過季維的名字，但聽過泛舟的名字，中國最有名氣的游戲公司之一，不過出品的游戲還是和真正的3A大作有差異，故此誰也沒有把這份投稿放在心上。

因為晚上和第二天還有很漫長的評審工作要完。

為了保證評委不至于審疲勞，每一個評委分到的畫作都不一樣，但保證每幅原畫都有五名評委進行評審。

路易到的最晚，分到的參賽作品序號也是最靠后的。

雖然說作品序號不影響作品質量，可CMS作為最權威的原畫評選大賽，每年都會從眾多游戲中選出最優秀的原畫。

大公司早早地就定好了參賽畫作，只有小公司才會猶豫不決到底要不要參加比賽。

可沒什麼辦法，誰他來遲了。

路易只能嘆了一口氣，拉開椅子坐到了電腦前。

和他預料的差不多，序號靠后的作品質量都很一般，倒不是說不致，而是太過致了，每幅畫的人建模或者是場景設定看起來都千篇一律。

他發誓下一年再也不當評委了。

一次看這麼多毫無亮點的畫作，真的特別頭疼。

以至于他懷疑這麼多家公司的原畫師都是上一個培訓班速的。

越往后他打分越低，當他看到最后一張畫的時候，了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發現自己沒看錯后，差點從椅子上站起來。

太激了。

與之前那些平庸畫作一對比，這幅編號為12973的作品實在是太驚艷了，畫師的個人風格很強烈，并深深地影響了作品本，呈現出冷靜到近乎冰冷的氣質。

他迅速在腦海里回想了一遍，發現出名的原畫師都和這幅畫對不上，難道是誰改風格了？

他毫不猶豫地給這幅畫打了一個最高的分數，然后無比迫切地等待結果，他好想知道這幅作品的主人是誰，以及這個游戲的名字。

評審工作在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落下了帷幕，評委們終于可以說說話氣，而議論得最多的是座頭鯨游戲公司今年的新作，從比賽一開始就是奪冠的大熱選手。

原定于一點公布的比賽結果出了點問題并未公布，組委會的工作人員出來解釋：“特等獎的評定還需要幾位主評委確定。”

現場有一小陣議論，不覺得有什麼可確定的，座頭鯨游戲公司雖然在游戲劇上一向被玩家詬病，但這麼多年一直都保持著穩定的銷量，就是因為畫面做得太好了，哪怕是去年有失水準的《野3》也在CMS摘下了一等獎。

而路易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他邊的一個人見了他的表不問：“你難道一早就知道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我評審過的一副作品，我打了最高分。”路易說道。

“那我更好奇了。”

那人不來了興趣。

過了一小時，工作人員才公布了結果，大家對二三等獎的熱并不高，當念到一等獎座頭鯨時，全場嘩然。

“座頭鯨居然不是特等獎？”

“《海浪》的游戲畫面設計得太優秀了，我不記得上半年出過什麼游戲可以媲海浪。”

“也太冷門了吧。”

當工作人員公布特等獎：“泛舟游戲公司原畫師季維。”

聽到不是今年的熱門座頭鯨，大部分評委都沒什麼興趣了，畢竟沒看過作品，只有幾個人聽過季維的名字，嘆這是大佬降維打擊，而路易著旁朋友忽然覺與有榮焉。

消息傳回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但微博上的眾人像打了一樣，紛紛轉發評論季維CMS獲獎的消息。

【一瓶豆】嗚嗚嗚嗚嗚嗚維維好棒啊，不過CMS是什麼比賽，沒聽說過誒

【想吃蛋炒飯】我看的科普，CMS是世界頂級原畫大賽，還從來沒有中國的游戲公司獲得特等獎，這是CMS舉辦以來第一次，總之就是非常牛就是了

【可樂不甜不要錢】天啊！維維也太棒了吧，這期沒看到他和陸影帝錄節目我好擔憂，現在忽然忍不住想，可能維維只是請假畫畫呢

【擺宜】維維肯定沒事的，我還等著他直播打游戲呢，現在每天早上和晚上都要刷新一下B站好微博，看看他有沒有出現，嗚嗚嗚嗚嗚嗚媽媽好擔心你啊維維

最開始是在游戲圈和季維圈里傳，更晚些的時候，CMS公布了這次獲獎比賽的高清圖片，熱度才驟然增多了起來。

【白灼蝦】臥槽，怪不得能獲獎，這畫風簡直了，和季維的國畫完全是兩種氣質

【油燜大蝦】天啊，這是什麼游戲，我突然想去玩了，這原畫也太驚艷了吧，季維真的優秀，想問一句除了生孩子他還有什麼不會的！

【油麥菜】泛舟游戲出來認領啦，大二就能到泛舟工作，同狗看了看自己的手，為什麼人與人的差距這麼大呢

不僅季維獲獎登上了熱搜，當轉發了泛舟游戲原畫師季維獲得CMS特等獎這一消息，評價為敲響國產游戲春天的鐘聲時，連泛舟新游這一話題也登上了熱搜。

同一天播出的《焦點人》被得一點水花也沒有。

有人在八卦論壇里開帖安利顧淮。

【樓主】今天大家看了松松的焦點人沒有啊，我被顧淮圈了，他真的好努力的一個人，錄制完綜藝還要回到家里練兩個小時的古箏，商也很高，有意思的一個人，強烈安利啊！

《焦點人》說到底屬于格掛的節目，年輕人很有蹲在電視前追的，故回應者并不多，不過還是有十來條回復。

【咕咕咕】可能我對網紅要求變高了吧，以前很佩服會彈琴的小哥哥，現在……他就只會彈古箏？

【扶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樓上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覺樓主的安利水平有待提高啊，哥哥好努力都聽煩了，要說努力我真的覺得季維努力的，心理狀態不好還是在畫畫參加比賽，換我肯定做不到

【趙越和蕭池今天絕了嗎】唉，維維什麼時候能回到節目啊，了他和陸影帝覺都沒什麼意思了，特別是剪輯好老炒越越和蕭池的CP，不知道兩家的都鬧翻了嗎

【豬灌湯包】希維維平安啊，我現在看他以前的視頻就好想哭，那麼好的人，為什麼要到那樣的對待

顧淮坐在沙發上，關掉了手機。

他以為邀請季維畫畫的是小工作室，沒想到居然是泛舟。

有時候他真的覺得人和人的命是不同的，季維總是會好運，不像他，什麼都要自己爭取才能得到。

他上節目什麼臟活累活沒做過，而季維只是心理出了點問題就全網同。

不能比啊。

顧淮自嘲地笑笑，站起來又去練琴了。

*

“明天要出一趟遠門。”

洗完澡，陸慎行用巾了沾著水滴的黑發，干后上了床，抱著季維在懷里，下輕輕地擱在年的頭上。

聽到話的一瞬間，季維用手臂環住陸慎行的腰，腦袋靠在男人堅的膛上蹭了蹭。

不想和陸慎行分開。

年悶悶地開口，嗓音因為極說話顯得有些生：“我會很聽話。”

似乎怕陸慎行不信，他又重復了一遍。

他不知道這幅樣子在別人看來有多心疼，他只聽到陸慎行沉默了一會兒，說了句：“帶我們維維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