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側著攬住他的腰，低低地說：“給你講個睡前故事吧。”

季維沒想到他豆還會講睡前故事，愣了片刻才說了一個“好”。

“從前有個很可的小朋友維維，有一天他睡不著，走去河邊，擔憂地問河神怎麼才能睡著。”男人平淡地說道，“于是河神從水里鉆出來了。”

“然后呢？”

雖然不覺得會是個有趣的故事，倒像是隨口編的，但季維還是很捧場，免得他豆沒面子不開心。

“河神說——”男人頓了頓，才慢條斯理地開口，“維維念一百遍喜歡哥哥就會睡著了。”

“你念，我聽。”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你念, 我聽。

或許是陸慎行的嗓音太有蠱力，又或許是男人的懷抱太溫暖，他沒有任何猶豫地說了一句：“喜歡哥哥。”

他的聲音很小, 小得就像是被住后頸的小貓虛弱地，“喵”了一聲。

可還是被聽到了。

下一秒，他被抱得更了。

陸慎行的懷抱是比溫暖還要更熱烈的炙熱。

空氣似乎也炎熱起來，鋪天蓋地的熱浪席卷而來，像是要把他整個人淹沒其中。

男人的下抵在他的頸窩。

“再念一遍。”像是在克制一般，一字一句地。

即使黑暗里看不清作，季維也忍不住把頭慢慢往下埋。

隨著他的垂首, 從淡藍的睡里，白皙的脖頸毫無保留地出一大截，被男人低頭吻住，反反復復地舐。

溫熱的鼻息噴灑在他頸間, 他的忍不住栗，最后還是屈服于陸慎行, 又小聲地說了一句：“喜歡哥哥。”

聽到他的話，陸慎行停了片刻，過了一會兒平靜地開口：“我們維維要開開心心，其他的有我。”

季維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葉朗的事，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哪怕只是自己的一次失眠。

他忽然覺得自己說謊了。

不止是喜歡，是好喜歡。

好喜歡哥哥。

*

第二天季維醒來時，過大扇明的落地窗映在他臉上，奪目得有些刺眼, 他不出手擋了擋。

昨晚好像沒有失眠。

他默默想著的時候，男人在床邊系著扣子, 作不不慢的，顯得有幾分的味道。

啊，他想起來了。

被吻得沒有力氣自然很快就能睡著了。

季維臉上一熱，也下了床去衛生間里洗漱。

手機忽然一震。

應關霄在群里說話。

這個群是應關霄出發那天拉的，只有應關霄、黃伯、陸慎行和他四個人。

但黃伯用的還是黑莓老年機，微信只用電腦版，陸慎行很發言，他也沒說過話，群里只有應關霄一個人分旅游消息。

【應關霄】昨天去了冰湖@全員

【應關霄】今天有小型畫展，要一起去看看嗎？@全員

畫展嗎？

季維發現自己好久都沒有出門了，他慢慢地打出幾個字。

【季維】要去

【應關霄】！！那我們十點鐘出發

約定好時間，他正準備關掉手機，忽然又傳來震聲。

【陸慎行】要去

【應關霄】呵，你是看維維想去吧？

【陸慎行】所以有什麼問題嗎？

【應關霄】……

看到回復的那一刻季維的心跳驟然加快，如同電般地關掉手機。

因為今天要出門，他刷牙的時候不留意鏡子里的自己。

這段時間的渾渾噩噩讓臉瘦了一圈，顯得淡茶的眼鏡更大了，頭發也長了，幾縷發垂到了眼眸上，顯得整個人沒打采的。

像是長在泥土里的小蘑菇。

他決定給自己剪一剪頭發。

季維洗漱完，穿著睡走回房間，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剪刀。

“找什麼？”

陸慎行已經穿好了服。

“剪刀。”

他怕陸慎行擔心，又補充了一句：“想剪剪額發，太長了。”

“你會嗎？”

陸慎行穿著薄，疊著坐在椅子上，挑眉問。

“不會。”

季維誠實地回答。

男人從椅子上站起來，打開托運的行李箱，從工箱里拿出一把剪刀。

季維正要接過，陸慎行抬抬下，示意他去椅子上坐下。

難道他豆要給他剪頭發……

季維惴惴地坐下。

“你會嗎？”他問了一句。

“不難。”

陸慎行垂眸說道。

季維松了口氣，手放在上，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

為了方便陸慎行，他一也不敢，哪怕是閉著眼，連睫也忍住不眨。

陸慎行俯下，與季維的視線平齊。

只是剪短額發，確實不難。

只一會兒，碎發落到地上。

年明顯是繃不住了，垂下的睫像堆著雪一般簌簌抖，無比耀眼的照在他臉上仿佛灑了一層碎金，散發著明亮又溫暖的氣息。

陸慎行不控制地怔了怔。

手里的剪刀卻沒停下，又一截碎發落下。

準確來說，是一大截。

十分鐘后，季維對著手機看著前發明顯了一截的自己，茫然地眨了眨眼。

不是說不難的嗎……

“抱歉。”

男人輕輕開口。

季維從膛中慢慢吐了一口氣，反而安陸慎行：“沒事兒，好看的，只是……有點奇怪。”

他不是一個在意頭發的人，但也忍不住對著前置鏡頭看了好幾眼，對著鏡頭撥弄了一會兒，好讓剪壞的額發看起來沒那麼突兀。

陸慎行斂了斂眸，轉進了衛生間。

季維在吃藥這方面一直很自覺，吃過酒店送來的早飯后，用溫水吞下了藥。

應關霄已經等在門外了，看得出他很想出去轉轉了。

季維給他開了門。

開門的一瞬間，應關霄看見他的頭發不樂了：“自己剪的頭發嗎，怎麼參差不齊的。”

季維微微低頭。

應關霄怕傷到他的自尊心，又說道：“其實剪得還不錯，頭發短顯得神。”

主要還是季維五好，隨便剪剪也好看。

“老陸還沒起床嗎？”

他沒進房間，只是倚在門邊說：“一個大男人怎麼磨磨嘰嘰的。”

季維忙解釋：“在衛生間了。”

應關霄一頓，這還是這麼多天以來季維第一次對他說話，不過他沒顯出驚訝，只是順著季維的話說。

“已經在衛生間了呀，那我收回說他磨磨嘰嘰的話。”

季維這才輕輕“嗯”了一聲。

看得應關霄不有點羨慕陸慎行，他以前一直覺得結婚意味著要擔負起責任，像是一種無形的束縛。

現在忽然覺得結婚也沒什麼不好，像陸慎行和季維就很好。

正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陸慎行從衛生間里出來了。

“走吧。”

應關霄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時間還早，我還能去餐廳吃塊兒三明治。”

他抬下手腕準備轉的時候，忽然停住了：“等等，你頭發怎麼一回事？”

季維聽到應關霄的話，轉頭向陸慎行看去，眼里一片愕然。

男人眉眼冷冽，只有雙眼皮折痕又寬又深住了許冷漠，偏偏淡的也是薄薄的，止不住的冷意味。

可卻有一頭與氣質不相符的頭發，額發參差不齊，比他的還要短。

男人握上他的手，半垂下眼，回答應關霄：“想剪了。”

是因為他說奇怪吧。

兩個人一樣的頭發就沒那麼奇怪了。

陸慎行的手與往常一樣是冰涼的，但季維被他握著，一點也不覺得冰冷。

一點一點的暖意從指間一直彌漫到心臟，最終整個人都像是被太照耀著，溫暖得不可思議。

心跳也嘭咚、嘭咚地——

跳著。

*

畫展舉行的地點在柯里斯畫市旁的一個藝品展廳。

因為柯里斯一年四季舉辦的畫展實在是太多了，展覽氣氛都沒那麼嚴肅，可以說是隨意。

走在展廳里時不時會聽到幾個人因為一幅畫的藝風格爭執起來。

每當這個時候，安保人員才會出來制止爭吵。

其他時候，都是不管的。

“我現在已經到了葉賽尼館，這里常年會舉辦畫展，并且只收一百盧布，可以說是很便宜了，如果大家來柯里斯一定不要錯過。”

柯帆是俄羅斯留學博主，除了分俄羅斯的日常，有空也會到俄羅斯熱門的旅游景點拍攝vlog。

他走到一幅素描畫前，畫得真的是很好。

很有一幅畫給他這麼強烈的，仿佛看著作畫人在眼前一筆一筆作畫一樣。

他看了一眼展品信息介紹，果然價格也是相當高昂，昨晚的拍賣會上近一千萬盧布的價。

今天上午的畫展都是當地畫家展，門檻比較低，很有價格特別高的，這幅沒有任何著墨的素描是這個展廳里最貴的一幅畫，他不咋舌。

他邊還有兩個待著口罩的中國人，雖然頭發剪得都很隨意，出的眉眼卻十分驚艷。

他下意識把鏡頭對向了他們，純粹是因為欣賞，每一幀都是令人驚嘆的般配。

“這是我的畫。”

——是他丟棄的那一張。

季維沒注意到有人在拍，輕輕說道。

作畫人居然這麼年輕。

柯帆不驚訝，他想采訪這個年輕的畫家，可是被年旁邊的男人淡淡了一眼。

他意識到自己的冒昧，收起了想采訪的念頭，繼續去看其他展品。

他主要是為了向展示，因此每幅畫前沒有多做停留，不到一小時就看完了所有的畫展，回到賓館剪輯視頻。

剪輯視頻是一個辛苦活，要把五十三分鐘的視頻剪不到十分鐘的視頻。

他用了一個小時才把vlog剪好上傳。

作為一名俄羅斯留學博主，他的并不算多，熱門的還是國、日本這些國家，過了十分鐘才有十來條評論，并且注意力都不在畫上。

【葡萄籽】那兩個小哥哥我可以！求一個聯系方式

【可樂不吐瓶蓋】不是ky，個子高的那一個像陸影帝，另一個好像季維啊

【斬三斤桃花】除了頭發不像，眉眼真的好像噢！

【咕咕咕】新聞不是說他們在俄羅斯旅游嗎，應該就是他們了，博主你要火了，占一個前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