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帆去餐廳吃飯回來的功夫，發現他這條視頻評論數上萬了。

一向評論不超過一百條的他真實地被震驚了。

【小泥鰍】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維維啊，看著瘦了好多，我心疼死了

【陸維百年好合】臥槽！你們是怎麼找到這個視頻的，博主數才五千多，我來的時候播放量都破十萬了，我不是一個合格的cp了

【行之甚遠】只要微博刷得多，沒什麼糖是磕不到的！維維和陸影帝換了同一個發型誒，看起來好好看

【楓葉糖漿】好看是好看，但主要是長相氣質在撐，換兩個人試試？維維一定好起來啊，每天在超話都有給崽崽打卡祈福

柯帆不得不嘆自己的好運氣。

不過除了在激，也有一些路人質疑的聲音。

【梅子酒】這幅《郊外的湖》昨天登了新聞的啊，俄羅斯酒店清潔工的畫賣出了千萬盧布，怎麼又維維的了，博主你是不是音軌沒有弄好，建議重新弄一個比較好，特殊時期別招黑

【雪碧】+1，那幅畫水平真的很高，我看新聞底下有人評論他教授說千萬盧布還賣低了，應該是清潔工家里祖傳的畫

【炸】錄別人的聲音去了吧，本聲音就不清晰，想想都知道，季維學國畫的啊

【蛋打鹵面】弱弱地說一句，維維板繪也是拿了大獎的

【秋日森林】商用圖和純藝的東西還是不一樣的

柯帆看著評論自己也迷糊了，不記得季維有沒有說過那句話了。

他索把之間那個視頻刪了，又放了一個只有解說沒有聲音的視頻的上去，考慮到cp的需求，他還在p2放了一個只有季維和陸慎行的版本，雖然只有短短十幾秒，但還是得到了一眾好評。

【牛皮糖】！這個p2就非常有靈了！

【我嗑的cp都真了】啊啊啊啊啊啊啊，把播放量刷起來！

【避風塘雙皮】靈主播，關注了關注了

*

季維和陸慎行走回展廳進口，聽了展覽的工作人員介紹才知道，這幅畫的原主人是一名酒店的清潔工，在昨天的拍賣會上拍下了千萬盧布的高價。

據說是父輩傳下來的畫，還登上了當地新聞。

這時應關霄和黃伯也走了過來，了解原委后，皺了皺眉：“就算是你不要的畫，拿去賣做得也有點不地道吧？”

倒不是錢的問題，重要的是署名權。

這對于畫家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本就是要丟掉的畫，他也有自信畫出更好的，因此他搖了搖頭。

陸慎行看了季維一眼，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走出去打了個電話。

等他們看完上午的展覽，在餐廳吃飯時，應關霄問陸慎行：“畫的事怎麼樣了？”

陸慎行正專心地給季維挑著甜品，頭也沒抬：“不用理。”

應關霄頓時恨鐵不鋼，給自己要了一個超大碗的濃巧克力味冰淇淋。

他們吃完飯并沒有坐車離開，而是繼續回到畫展看畫，下午的畫展又換了一批畫，相當于一天看兩次畫展，時間還是迫的。

當然，覺得迫的并不包括應關霄。

看畫是其次，他也看不太懂。

他看畫展的目的主要是在朋友圈曬照片，饒是這樣也沒有幾個朋友給他回復，他在回去的車上念叨了一路，大有懷才不遇之。

于是回到酒店房間后，季維不去看了眼應關霄的朋友圈。

或許是為了顯示自己和年輕人之間沒有代，應關霄發朋友圈的頻率相當頻繁，幾乎是事無巨細地在發。

【應關霄】看了畫展

【應關霄】吃了飯

【應關霄】在車上了

……

季維：……但確實毫無讓人評論的。

不過他想了想，還是給應關霄一一點了贊。

——純屬鼓勵質地。

季維放下手機時，發現男人的目一直沉默地停留在他上。

他這才意識到好像冷落他豆了。

那目像是有溫度一般，被注視到的地方在發燙，正當他想開口搭話的時候，陸慎行看著他忽然開口：“就算你在我邊，也還是想你。”

驟然聽見話，他張得手心冒汗。

而陸慎行依然慢條斯理地繼續：“想你畫畫的樣子。”

“想你害的樣子。”

“還有——”男人頓了頓，語氣平靜地說道，“想你在床上的樣子。”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季維的臉“噌地”一下就紅了, 迅速低下頭，想把自己埋到地板里去，正好這個時候房間的門響了。

他松了口氣, 飛快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跑到門邊，開了門。

進門的是酒店的清潔人員，手里提著沉甸甸的一個旅行袋，額頭上滲出了汗滴。

“先生，您好。”的英文帶著濃濃的俄羅斯口音。

季維疑地點了點頭。

“或許您已經不記得我了。”充滿歉意地說道，“前天我替您收拾房間的時候, 將您丟在垃圾桶里的畫拿去賣了。”

是啊。

季維抬起眼眸，很普通的長相，因為雀斑而顯得眼角的皺紋異常顯眼，比同齡人看著老態。

上穿著干凈整潔的酒店員工制|服, 可穿得太久而磨損嚴重的鞋尖卻出面前人的不富裕，或者說是貧窮。

“本來只是為了支付我孩子下學期的學費, 家里已經沒有足夠的錢供他上學了，但沒想到畫的價格高得超乎我的想象。”

說話的時候，應關霄也端著兩杯高加索酸從樓下餐廳走了上來，看到這名清潔工的時候一愣，旋即明白過來。

合著這是怕季維追究，找上門來賣慘了。

畢竟酒店走廊有監控，說的畫是祖輩傳下來的說法本站不住腳。

沒想到的啊。

他不有點生氣了，正想開口呵斥，沒想到這名清潔工彎下腰，拉開了旅行袋。

嘩地一聲——

拉鏈劃開了。

應關霄驚訝地發現袋子里面裝的不是別的, 而是齊齊整整地裝著五千面值的盧布，視覺上極富沖擊力。

“畫賣出的價格是九千八百萬盧布, 這是收據。”

這名深栗頭發的清潔工把收據遞給季維，不好意思地開口，“我拿了一萬八千盧布給孩子學費，剩下的是九千七百九十八萬零兩千盧布，真的很不好意思。”

是真的覺得很抱歉，一直在鞠躬道歉。

季維的目落在滿滿一個旅行袋的盧布上，怔了片刻。

一萬八千盧布折合人民幣不過一千多塊，其實完全可以拿著這筆錢離開這個地方，足夠買家小店自己經營。

可還是選擇繼續在這個酒店當一名普普通通的清潔工，只拿了一萬八千盧布學費心里便十分不安。

清潔工看到季維看著旅行袋，補充道：“因為買家給的是支票，從銀行取錢費了一些功夫，兌換的都是最大面值的，存到銀行也很方便，沒經過您的允許賣了畫對不起。”

又說了一次對不起。

“我沒關系。”季維輕聲開口：“不過下次不要了。”

他自己是不介意一張廢棄的畫是被丟在垃圾桶里，還是高懸在館里，但其他人想必是介意的。

“我下次一定不會了。”

清潔工提了幾天的心終于放下，向季維鞠躬后，轉離開了。

離開前，問了一句：“我能知道您什麼名字嗎？”

“季。”

季維只說了自己的姓。

“謝謝。”

清潔工默默記下，這才放松地離開了。

周圍有不人知道的打算說傻，一個單母親帶著孩子還不多攢點錢。

住得起這個酒店誰缺一千萬盧布，要麼送上門人家也不一定會要，要麼直接送去警局。

可覺得，正因為孩子沒了爸爸，才更要腳踏實地地掙錢，不能讓別人瞧不起。

但確實擔心那位年輕的畫家不肯收，他的目好像什麼都不在意，除了邊的那個男人。

因此才去銀行全換了現金，直接放到門邊就好了，也不需要問銀行賬戶。

祝愿他為世界上最好的畫家。

乘電梯到了五十三層，重新投繁瑣的工作。

而應關霄把酸端到桌上后，替季維把旅行袋提了進來。

他還是不相信有人能抵住，一張一張地數。

數了快一小時，發現還真是九千七百九十八萬零兩千盧布，一張也不。

“柯里斯人還是淳樸的。”

應關霄不慨：“就是治安差了點兒。”

他數錢的時候，陸慎行已經吃完一份酸了。

應關霄見陸慎行的神淡淡的，他記得陸慎行下午打了個電話，反應過來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陸慎行不置可否。

應關霄心道果然，難怪說不用理了，偏還一句口風也不，他不滿地說道：“這兩份酸都是我端給維維的，你怎麼吃了。”

季維正低頭專心吃著酸，沒注意他們在說什麼，很濃郁的鮮味，口即化，聽到自己的名字，猛然抬頭。

只聽見陸慎行不不慢地說了一句：“維維的不就是我的嗎？”

季維不明所以，但還是沒有任何猶豫地點了點頭。

應關霄：……這地方沒法呆了

*

而柯里斯當地的新聞報社，一個穿著條紋襯衫的記者撇了撇，看著當事人在網站上的指正留言也是十分無語。

“底層清潔工拍賣產一夜暴富是多好的新聞，現在誰還看拾金不昧？還特意到網站上留言。”

他同事搖了搖頭：“做新聞還是要客觀。”

“這都什麼時代了，主編看的不還是點擊率嗎。”條紋衫的記者不樂意寫，“要不你寫吧，我晚上還要去采訪市長呢，哪有時間寫這個。”

他同事嘆了口氣，開始撥打當事人的電話：“好吧。”

但誰也沒想到，這條新聞的瀏覽量遠超所有人的預計，悔得條紋衫記者腸子都青了，明明撰稿人應該是他。

【柯里斯日報】于昨日報道的清潔工拍賣祖輩產的新聞披了更多細節，本報進一步采訪得知，這件價值千萬盧布的畫作來源于一名姓季的中國畫家，是該清潔工打掃房間時撿到的……柯里斯歡迎更多中國游客來畫市參觀游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