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已經過了拍賣會的熱度，這條新聞也不是在報紙上刊登，只是在APP上推送。

但柯凡正好在手機上收到了當地新聞推送，看到畫作的主人姓季，他劃屏幕的手一停。

他給日報打過去電話：“你好，我想知道新聞中季姓畫家的消息。”

報紙的工作人員讓他稍等一會兒，為他轉接了另一個號碼。

柯凡握著電話的手有些激，他就記得季維是說了那幅畫是他的，只不過視頻下的留言讓他有些不確定起來。

“抱歉我們也沒有更多消息，只知道個子大概一米七八左右，今天穿的白襯衫，皮很白皙的一個中國人。”

對上了。

柯凡掛斷電話，發了一條微博。

【柯凡在俄羅斯】已經向俄羅斯當地報紙證實，《郊外的湖》為季維所畫，之前的報道有誤，附上更正的新聞翻譯，興趣的可以登上網站首頁看看

雖然對熱度有預期，不過柯凡還是被季維的人氣嚇了一跳。

短短十分鐘，評論數就破千了。

【金龍魚】？？！！真的假的，我家維維這麼牛的嗎！！

【燒仙草】覺是真的吧，這個博主還是很嚴謹的，不是那種為了熱度編假料的人

【五谷魚】天啊！說真的，我之前一直覺得季維的畫有營銷，不過這年頭誰不營銷呢，名氣越大畫的價值越高，完全匿名的況下拍出千萬盧布是真的很牛了，羨慕季維的事業搞到TOP了

【陸維是真的】臥槽臥槽臥槽！下午我還跟人說不要傳謠，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嗚嗚嗚嗚嗚嗚維維也太厲害了吧，可以去告知買家嗎

不過還是有人半信半疑，然而當畫作主人在推特上更新了畫作信息，加上了季維的名字后，再沒有人懷疑了，甚至有院的老師發微博慨。

【院李老師】怎麼說呢，現在藝品易不可避免地會考慮到作畫者的名氣判斷升值空間，同一水準的畫不同的人賣出的價格有時天差地別，但我們也必須要承認，真正的藝或許發掘的時間會晚點，但不會被埋沒的，季維的畫就是這個道理，他這幅畫比之前好太多，只能說一句未來可期。

底下有不人評論。

【紅糖鍋盔】未來可期？現在一幅畫就千萬盧布了，不敢想象

【喜之郎】我沒記錯的話，維維才十九歲吧，確實可以說未來可期

【高數令我原地暴斃】嗚嗚嗚嗚嗚嗚本媽沒有事業心，只想維維快點好起來，看視頻好瘦啊，想給維維寄吃的

【六個核桃】+1，其他的可以慢慢來，一定要養好啊，雖然看燕城電視臺收視率第一蠻不爽的

孟浩看了看微博，關掉了手機。

他邊坐著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我后天要去渝城了，再也不回來了。”

孟浩只是看著他，一言不發。

“知道你子倔，也沒打算給你什麼錢。”老人笑了笑，“不過我也沒什麼錢。”

“我這輩子憾的事不，最憾的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你父親的死。”

孟浩抿著。

老人似乎在回憶：“他是我從縣|局調過來的，很積極努力的小伙子，如果沒調過來他也許就不會殉職。”

空氣忽然沉默。

老人隔了一會兒才開口：“第二件事是五十年前的一樁命案，還沒有我破不了的命案，可那案子我真沒破得了，多好的一個姑娘啊，文文靜靜的，說沒了就沒了，我不信那是車禍。”

“你喜歡。”

孟浩開口說道。

“配不上。”老人站了起來，“那可是林家人。”

“以后要走正道。”

老人叮囑了一句后轉離開。

離開前，他停住了腳步：“后天東站九點十五的火車。”

像是在央求。

孟浩沒有理會，不知道在想什麼。

*

第二天，季維他們踏上了回國的旅途。

不過在回國前，在應關霄的強烈建議下，他們去紀念品商店看了一圈。

紀念品商店說是一家商店，但因為占地面積廣，看起來就像是紀念品廣場，除了俄羅斯當地的特產，也有不奢侈品店，因為價格便宜滿了人。

不知道是不是代購居多，反倒特產這邊沒多人來。

“這個給我包上。”

“那個套娃給我來一對。”

“還有伏特加嗎？”

應關霄一進商店就開始買買買，眼睛都不帶眨的。

連帶著黃伯也買了好幾樣特產，買完后和一旁的售貨員流克瓦斯的做法。

“克瓦斯我也做過，但不像你們這樣顯紅，大列面包和水的比例是多，除了酵母和酸菌還要加點別的嗎？”

這可難倒了售貨員，哭無淚地說道：“我們只負責賣。”

“只負責賣啊。”應關霄忽然來了句。

然后商店立即給他們換了一個男售貨員。

季維：…………

他沒有像應關霄買得那麼多，只買了點吃的和明信片。

陸慎行的眼就更挑剔了，什麼也沒買。

男售貨員不主推銷：“要不要買對套娃？”

貨架上的套娃有便宜的有貴的，從一千盧布到十萬盧布都有。

售貨員很有經驗地從高到低開始介紹。

“這對藍服的套娃椴木為底，用的是樹膠水彩進行繪制，價格也是最高的，一共要二十萬盧布，不知道您滿不滿意，單說價格是有點高了，我們這邊還有一款——”

他還在介紹的時候，陸慎行問向季維：“喜歡嗎？”

季維還在看那一對套娃，確實很可。

他下意識回了一句：“喜歡。”

陸慎行這才回答售貨員：“很滿意。”

售貨員沒想到遇到出手這麼大方的主顧，愣了片刻便從善如流地把之前介紹的那對套娃包了起來。

聽到陸慎行回答的那一刻，季維的心臟跳得很厲害，怎麼捂也捂不住，像是一小塊蜂在下融化，從心臟一點點地彌漫到周，無比的溫暖。

于是趁售貨員轉包裝套娃，沒人注意。

他輕輕踮起腳尖，在男人的臉上親了一口。

——一即逝地。

接著他便做賊心虛地側過頭，故作鎮定。

可是耳朵尖卻悄悄紅了。

男人垂下眼，聽不出緒地說了一句：“怎麼辦，要長蛀牙了。”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蛀牙嗎？

季維愣了一會兒, 已經在默默地思考燕城哪家醫院的牙科好了。

不過他還沒有想多久，售貨員就已經把包裝好的套娃遞了過來。

一個套娃就有半米高，一個人不好拿, 他和陸慎行一人提了一個。

至于應關霄…………

他買的東西實在太多了，黃伯幫他提了四大包，剩下的他也拿不了，最后還是用商場的小推車運到車里去的。

到燕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在飛機上吃過午餐的緣故，季維并不太。

但黃伯總擔心他們沒吃飽，一到華庭就開始做下午茶甜點, 是老式手工蛋卷。

季維嘗了一個，外皮的蛋卷撒上了芝麻，烤得皮微甜，中間的夾心不是常見的油, 而是冰淇淋夾心，咬一口外里, 冰冰涼涼的。

陸慎行對中式糕點的興趣一直不太大，吃了一個就回房間休息了，他卻覺得很好吃，忍不住又吃了一個。

吃完后他本來想放下筷子，可黃伯笑瞇瞇地又給他夾了一個：“維維要多吃點才長得壯。”

等季維吃完第三個蛋卷，有點撐了。

他走到冰箱前，準備喝盒酸消化一下。

冰箱里酸倒是有很多，然而沒找到吸管，他也不想麻煩黃伯，索把酸盒撕開一條小, 仰頭倒著咕嚕咕嚕地喝。

只是一小盒酸，走到房間時正好喝完。

陸慎行已經睡下了。

他輕輕地關上門, 本來想把酸盒丟進工作桌旁邊的垃圾桶里，但鬼使神差地——

了酸蓋上殘余的酸。

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要比盒子里的酸味道好。

但很稚。

他反應過來后，正要把盒子扔進垃圾桶，忽然聽到床上的男人開口：“維維，你是在勾引我嗎？”

聲音尚帶著倦意。

季維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想點頭，可接著又想到，他只是了酸蓋，怎麼就算勾引了呢。

應該只是夢話吧……

他扔了盒子，換了睡上床，放松地躺下，然后下一秒——

他的耳邊就響起了男人慢條斯理的聲音：“我很吃這一套。”

熱烈的吻隨之落下。

就像他酸蓋一般，一也沒有。

異常仔細。

*

孟浩想了一夜。

九點的時候，他還是去了燕城東站。

火車站的人很多，整個東站到都是提著大包小包行李的人。

當了半輩子的局長，也沒錢給自己買張機票。

他搖了搖頭。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

他隨意地接通，是一聲：“對不起。”

他的神頓時變了。

接著，電話里傳來人群的驚。

“快救護車。”

“人呢。”

“快來個人啊。”

他掛了電話向后。

來的不是救護車，而是警車。

昨天還在和自己說話的人，被運到了擔架上，蒙上了白布。

他沒有走過去，而是異常冷靜地看著。

如同一個陌生的旁觀者，只是驟然握的手泄了緒。

也幸好他沒有走過去。

*

季維吃早飯的時候，看到了一條新聞。

——前燕城市公安局局長方淼被襲亡

“據說嫌疑人是這位局長親手抓進去的，關了十年，剛放出來沒多久。”黃伯熬著中午提鮮要用的湯，“不知道怎麼想的，七十歲的人還能活幾天，這下得關一輩子了。”

如果說是為了報復，作案機也說得通。

只是讓季維奇怪的是，方局長搭火車是為了去渝城，可他家里人沒一個人知道他要去渝城的，只以為他是去鄰省訪友。

這位局長的履歷度也很大，從北京到上海再到燕城，不知道是明升暗貶還是主調任。

他嘆息了一聲，正準備關掉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