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令聲和施允南聽見小外甥的指認,不約而同地投去視線——
一共有六個男孩子,大概就六七八歲的年紀。
不過,看著每個人的高和型都比小金魚高壯了不,難怪小外甥爭不過他們。
施允南和駱令聲對視了一眼,率先走上前去。
等到把距離拉近,他才發現這群孩子似乎在拋搶著一條項鏈。
施允南拍了拍掌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等一下,你們手里玩什麼呢?”
正在玩鬧中的孩子們紛紛停了下來,一時搞不懂突然而至的提問。
興許是見到了施允南這張相對陌生的面孔,躲在后方的藍小男孩立刻把手往兜里塞了塞。
施允南眼尖,捕捉到了這個作。
那名藍小男孩對上他的視線,膽大喊道,“你誰啊?管我們做什麼?”
余音未落地,駱令聲就控著椅靠近了。
原本乖巧坐在自家舅舅膝蓋上的小金魚了下來,在地上站定。
因為邊有了兩位家長陪伴,他的說話聲終于帶上了底氣,“你們把項鏈還給我!那是我的!”
這六名小孩認出小金魚,不由面面相覷。
畢竟還只是孩子,在大人面前完全不懂得藏真實的緒,施允南的視線依次掃過——有慌張害怕的,有心虛閃躲的,也有打死不認的。
“你瞎說,我們又不認識你!什麼項鏈啊!我們不知道!”
小孩堆里最早矢口否認的,還是那個藍小男孩。
施允南的眼神里終于帶上了審視,一字一句笑著發問,“你什麼名字?”
“……”
藍小男孩莫名有些害怕施允南的視線,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只可惜,邊有其他小孩憋不住事,搶著回答,“他袁可,是我們里面的老大,七歲半,馬上就要上小學了!”
“對,沒錯!你們后面的小酒店就是他家的!”又有小朋友喊話,“而且他馬上就要去城里上學了!”
在他們的認知里,袁可就是他們中間最有錢的老大。
對方常常會和他們分自己家里剩余的炸、花生米,每天跟著他‘混’就有好吃的,而且在‘危險’來臨時完全能罩著他們。
“……”
袁可沒想到被自己的小伙伴‘出賣’了個徹底,一時間有些生氣地拉下臉。
小金魚也有點生氣,口齒清晰地表態,“你撒謊,就是你搶走了我的項鏈!”
“舅舅、小舅舅,我剛剛蹲在那里看小鴨子在田里玩,然后他們突然就跑過來拿石頭去砸小鴨子……”
小金魚看得正起勁呢,他見其中一只小鴨在閃躲時被砸中了腦袋,于是就‘路見不平’地勸了一句。
舅舅告訴過他出門在外要有禮貌,所以他說話很客氣。
只是這聲勸阻的話一開口,袁可和其他五個孩子返過來嘲笑他、和他對著干,甚至還有人故意拿小石子砸他。
小金魚越說越生氣,臉蛋都氣得呼呼的,“我讓他們給我道歉,但他們又把我推了下去……”
小金魚從水泥地摔在了高度落差有二三十功夫的田埂里,額頭就撞在了邊上的石塊上。
正當他捂著額頭暈乎乎地沒有反應過來呢,對方就看中了他脖子上的項鏈。
——這是什麼?你拿來給我看看!
——這是我的東西,看就看,不要搶。
——這地盤是我的,你必須要聽我的!
小金魚死死捂著項鏈,但哪里爭得過他們好幾個人的強拉拽,到頭來脖子上都被勒出了輕微的紅痕,但這項鏈還被對方搶走了。
小金魚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跑遠,這才一路哽咽著回去找兩位舅舅。
“我舅舅都來了!你們趕把項鏈還給我!”
小金魚左顧右盼了兩下,底氣更足了,“要不然,要不然我們就報警抓你們了!”
施允南和駱令聲對視一眼,沒有出口說話。
既然‘搶項鏈’的小孩已經找到了,還能確認項鏈在他們的手上。只要對方能主歸還項鏈并且真心道歉,那這事就可以這麼過去了。
駱家不缺這點醫藥賠償費,他們也不想讓小金魚養‘一遇事就哭著找舅舅’的依賴習慣。
偶爾有這麼一兩次撐腰可以,但小孩子之間的矛盾和問題,能讓他們自己解決就自己解決。
袁可沒想到小金魚居然復述得那麼清楚,一時有些回答不上來。
而其他孩子聽見‘警察’兩字明顯都慌了,甚至還一個膽小的當場就溜走了。
“你們快還我,搶了東西不還是會被警察抓走的!”小金魚再三重復。
無論是兒園老師上課,還是小舅舅給他講的故事書里都說過這個道理。
袁可梗著脖子不承認,“我們沒有搶!我說沒有就沒有。”
話音剛落,后就傳來一道聲,“小啊,你們都堆在這里做什麼呢?這個點了,還不散了回家吃飯?”
“媽!他們要報警抓我!”
袁可看見悉的影,像是等到了什麼天大救星。他立刻撒開跑到陳芳的邊,終于出一這個年紀該有的害怕勁。
陳芳向來疼自己的小兒子,一聽見這話趕把他護在懷里拍了拍,“項鏈?什麼項鏈?”
“這個小弟弟的項鏈不見了,還非說是我搶的,媽媽,我沒有搶這個小弟弟的東西,是他在撒謊!”
袁可三言兩語,將鍋推了一個一干二凈。
“……”
施允南皺了皺眉頭,看出這小孩子有點劣。
陳芳看向駱令聲和施允南,一早就認出了他們的份,一邊護著自家小兒子,一邊帶著點虛偽的笑容。
“兩位老板,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了?我兒子不會撒謊的,說不定啊是這孩子自己貪玩弄丟了,怕被你們罵才撒了謊呢。”
小金魚拉住施允南的手,眼地反駁,“我沒有撒謊。”
“乖,小舅舅知道。”
這邊的對峙才剛剛開始,隨即又有五六位鄉民結伴走了過來。
他們彼此間是鄰居。
剛剛李家二寶就哭著跑回來告狀,說其他幾個孩子馬上就要被警察抓走了。
作為家長的鄉民們不放心,連忙接班趕過來查看況。
留在田埂里的孩子看見自家父母的影,頓時一個賽一個急迫地跑了過去,他們七八舌地學著袁可將‘警察’、‘項鏈’等事紛紛說了出來。
“哪里來得警察?瞎說!”
“就是啊,誰說要報警抓你們?有爺爺在,我看看誰敢抓你走!”
自家的孩子自家寵著,這一來二去,事就莫名其妙地鬧大了。
一時間,所有針對的目都落向了施允南和駱令聲這兩個外鄉人。
“既然各位家長都來了,那就麻煩大家聽我說幾句。”
不怕事的施允南主上前一步,將小金魚剛才的講述又重復了一遍。
“我們家的孩子不會撒謊,這額頭上的傷是這六個孩子聯手造的,項鏈也是他們搶的。”
他環視一圈,最終將視線定格在袁可的上。
“孩子做錯事了就該教、就該道歉,趁著年紀不大,還能及時扶正價值觀。現在還包庇著只是小小、小搶小鬧,等再長大一點,誰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事?”
余音落地,聽見靜的袁猛就走了出來。
他看見小金魚額頭上的傷,又看見駱令聲和施允南格外一致的不悅眼神,心頭驟然覺得不妙,“家主,出什麼事了?”
“能出什麼事?帝京來的老板就能高人一等了?”
陳芳看見胳膊肘往外拐的袁猛就覺得來氣,不痛快道,“就你們能教育出好孩子?”
“我家孩子砸鴨子怎麼了?我們鄉下鴨子養來就是吃的,難不還和城里人一樣當寵玩、當孩子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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