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允南笑了笑，“無論是什麼寵，只要能培養小金魚的責任心、觀察力，讓他多一份開心就好了。”

“駱宅那麼大，還怕塞不下三只小鴨子？”

駱令聲摘下眼鏡，終究還是寵溺地搖了搖頭，“隨你們去吧。”

小金魚盯著看了半天，忍不住問，“小舅舅，我可以它們嗎？”

“可以啊。”

施允南走到他的邊上蹲下，將其中一只小鴨抓起來放在他的掌心。

“以后它們就給你照顧了，好不好？”

“好！”

小金魚用指尖點了點小鴨茸茸的腦袋，興得不像話。

他看向施允南，一雙葡萄眼再次笑了月牙灣，“小舅舅，謝謝你。”

“不客氣寶貝。”

“我要讓袁叔叔給它們做小窩睡覺！還要找盆子給它們游泳！還、還可以帶兒園的小朋友來家里看小鴨子！”

小金魚喋喋不休地說著，一張小叭叭個沒完。施允南蹲在他的邊，很有耐心地配合著他的發言。

駱令聲盯著這一大一小的背影，角不自覺地彎了彎，“秦伯。”

管家上前應了一句，“家主，怎麼了？”

駱令聲笑著微微搖頭，“只是覺得……現在這樣就好的。”

管家看著駱令聲長大，又哪里不懂對方此刻的心思？他著施允南的背影，心里由衷謝——

不到一年的時間。

施先生替著他們把‘家’找回來了。

……

三天后。

駱令聲再度啟程海外，按時繼續第二療程的復健。

比起上一次的離別，施允南這回了點不舍，反而多了一期待——

畢竟以駱令聲目前的雙況來說，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可以完全離外界助力、穩穩當當地以站立的姿態在他的面前出現。

YUNAN工作室。

施允南通過微信確認了駱令聲平安抵達，這才放下手機繼續著自己的設計工作。

原銳還沒回來，為合伙人兼老板的他親自在工作室坐鎮。

忽然間，外面響起了一陣招呼聲。

“原總好。”

“原總，你回來啦？”

施允南聞聲抬眸，下一秒，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打開了。

原銳穿著一寬松的運套裝，但即便這樣無法遮擋他日益消瘦的形，臉頰兩側的已經完全掉下去了，憔悴和無力從他的眼中了出來。

原銳對上施允南的目，勾起一道力不從心的笑容，“你說你夠不夠意思？把我一個人丟在福市，自己倒先跑回來了？”

施允南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快速將他拉到一側的沙發下坐下，“你怎麼了？”

原銳怔了半秒，“什麼怎麼了？”

“路……”施允南頓了頓，從更簡單的話題切，“你的傷好全了嗎？怎麼不再醫院多休息一陣？”

“手臂和膝蓋都是傷，結痂了就不礙事。額頭倒是了五六針，但這會兒回了帝京也能拆線……”

原銳下自己故意低的帽子，繼續笑，“可惜了，以后可能會留疤，我只好把工作室值第一的位置讓出來給你了。”

施允南笑不出來，安道，“劉海一遮就沒了，再說了男人額頭上有點疤也不難看。”

“嗯。”

原銳點頭，提起正事，“這次一出門將近二十天，我怕工作上的事堆積著，所以就趕回來了呢。”

“對了，和瓷窯廠的初步合作談得怎麼樣了？價格方面需不需要我出面再？還有，你上回說想要陶瓷海外銷售……”

“原銳。”

施允南蹙眉打斷他的詢問，總算好友這次有些說不上來的奇怪。

“怎麼了？”

“瓷窯廠的合作我會理，我之前認識了一個對陶瓷還算了解的外國人，未來海外銷售的事我會主試著找他合作……”

“總而言之，目前工作室的所有事務用不著你擔心。”

施允南輕而易舉打消了好友所有的顧慮，原銳點點頭，沒再吭聲。

“我覺得你現在要放空一切去休息。”施允南頓了頓，最終還是一針見地問話——

“路照安呢？你和他到底怎麼回事？這次意外見面還沒有把誤會說清楚？”

“……”

原銳強撐的笑意在這一剎那褪了個干凈，他閃躲著瞥開視線，“我和他之間沒有誤會，拿什麼說清楚？”

“原銳，我以前是覺得沒資格、也沒必要手你們師兄弟的事，但現在你們之間……”

“允南。”

原銳打斷他的話，眼眶泛紅著深呼了一口氣，“……他有朋友了。”

“而且、而且我這次做了件蠢的事，我們兩人師兄弟的關系早就名存實亡了。”

他不懂事了這麼些年，現在一朝明白但遲了，就像摔碎的玉，注定是合不到一塊的。

他和路照安的關系，說得好聽些是師兄弟，說得難聽些就是陌路人。

施允南顯然沒想到原銳會是這個反應，他輕蹙著眉，不確定地追問，“朋友？”

原銳似乎認為自己說錯了話題，勉為其難地笑著掩飾，“反正啊，你以后別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了，可以嗎？”

“你說得對，我現在的狀態是糟糕的，需要休息一下。”

原銳捂了捂臉，總算不再刻意逞強了，“你有空幫我一個工作助理吧？看能不能暫時對接理我手頭上的事。”

當初，這個設計工作室接手得突然，又是他‘抗爭’了許久才得到的機會。

他怕讓好友施允南失，怕讓父親原璞失，也怕讓放手的師哥路照安失，原銳覺得自己就像是高速旋轉永不停歇的陀螺。

一直轉呀轉的，哪哪兒都暈了。

“好，你休息，萬事有我頂著。”施允南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到下班時間點了，我開車送你回去？”

原銳微不可查地‘嗯’了一聲。

施允南點開導航，“回原家？是該讓伯母給你好好補補。”

“不了，回我自己的公寓。”

原銳重新戴上帽子，住彌漫起紅的眼眶，“我現在帶著一傷回去，我爸指不定還以為我去哪里鬼混呢。”

施允南沉默著，沒由來地覺得一陣心酸。

與其像現在這樣，他倒希原銳還能像之前那樣‘拽得欠揍’。

“那我給付子遇打個電話。”

“嗯？”

“他除了懂酒，煲湯藥膳做得也不錯，你太瘦了，讓他這位爸爸下廚，給你這個兒子補補。”

原銳心好了點，懟回去，“你們才兒子。”

……

眨眼過去一周。

人事組組長敲響了施允南的門，“施總，按照你之前的招聘需求已經找到了合適的人選，需要帶來給你終審面試嗎？”

施允南停下手中的設計稿，“這麼快就找好了？”

雖然原銳只想招個對接的助理，但施允南的要求遠不止如此。

靈玉設計還是沒能熬過摻假的那個坎，如今虧損得一敗涂地，施允南有計劃要反向吞并、擴大市場。

他初步估算過，照著工作室目前發展的勢頭，是完全可以吃得下的。

因此，他要招的人可是未來除了他和原銳之外的二把手、負責人。

人事組長點頭，“是的，他現在就在公司，您有空見見面？”

施允南當然接，“嗯，讓他進來吧。”

…

半分鐘后，一道悉的影出現在了辦公室里。

施允南盯著眼前的路照安，微妙地挑了挑眉頭，“路先生，我是不是該說一句好久不見？”

“施先生客氣了，我是來應聘的，這是我的簡歷。”路照安中規中矩地將文件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