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呢。他沒有為那件事后悔過，甚至覺得現在的境遇比過去好上一百倍。但是為什麼呢。清居一臉‘你在說什麼呢’的表俯視著如棄犬一般的平良。

“事到如今你說什麼呢。看，跟蹤我，說什麼‘漂亮’啊‘喜歡’啊‘國王’啊這些讓人莫名其妙的話，還用我的照片自，這才讓我害怕呢”

平良臉一下子紅了。

“……這樣啊。哈哈，也是。謝謝你”

“為什麼要道謝”

清居皺起眉頭，平良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出一笑容。

“果然，清居對我來說是最特別的”

無數次，無數次的會到。自己口吃也好，說話說不利索也好，看也好，跟蹤也好，突然打人也好，自也好，清居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惡心煩人的平良無論有沒有價值，是好是壞，只有清居對自己的看法一直不變。清居肯定無法理解，這是一件多麼讓人高興的事吧。

“謝謝”

平良再一次道謝，然后閉上眼吻上清居的手。清居一言不發，但也沒有拒絕平良。

那之后偶爾清居會單獨和平良見面。

清居如果臨時起意，就會給平良一個眼神。所以平良的注意力要時刻放在清居上。他總覺得如果他錯過了清居小小的信號，以后清居再也不會和自己見面了。

讓平良意外的是，清居喜歡被拍照，跑到音樂教室，或者放學后在空無一人的教室，邊拍照邊聊著一些無關要的話題。

那天，很見的，清居聊起了他家的事。清居的父母早就離婚了，一直到小學二年級清居一直是和母親兩個人相依為命。母親工作很忙，清居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呆在家里。在工廠上班的母親因為換班，每個月有三分之一的時間上夜班，要到早上才回家。

“那個時候我才小學一年級。說實話一個人睡覺很害怕的”

清居崩臉，好像回想起了過去的事，平良架著相機角帶上笑意。

“所以睡覺的時候會開著電視和燈。不過有一回，半夜醒過來，正好電視里在放深夜恐怖電影差點被嚇死。我馬上就鉆到被子里，就怕稍微出一點就被鬼給抓走了”

當時差點就熱死在被子里了。清居的話讓平良腦補出團在被子里的小小清居，不笑出聲來，按快門的手都抖了一下。

“因為經常一個人所以我很喜歡電視，小時候特別想進到電視里”

鏡頭那邊的清居回想起過去的事，看向窗外。平良拍下他麗的側臉。

“電視里？”

“因為看上去很開心。有好多人，而且大家都在笑著”

雖然這麼說，但是手撐在后打量著窗外的清居看起來卻有些寂寞。

“要是能進那個世界，做偶像做搞笑藝人都行”

清居如是說。原來他小學時的作文‘我想為偶像’的背后有這樣的故事，平良終于明白了。說起來，自己小學的時候寫了點什麼呢。不記得了，肯定是隨便瞎寫的吧。小學的每個班級都沒有什麼好的回憶。

“我覺得清居不適合當搞笑藝人”

“我也覺得”

“你不會說什麼好笑的話”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啊”

清居鬧別扭一般嘟起。這幅表也要收鏡頭之中。

“就算不會說好笑的話，清居本就是特別的存在”

“你別老說這種惡心的話”

“對不起”

清居哼了一聲轉過臉。微微嘟著。今天的清居表很富。平良忘我地按著快門。清居再度開口。清居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母親再婚了。繼父是一個普通的白領但是為人非常溫，母親很快和他生下了弟弟妹妹。

“清居的弟弟妹妹肯定都長得很漂亮吧”

“很普通”

“和你不像嗎？”

“我長得像我親生父親”

清居表有些僵住。平良不后悔為什麼要問這句話。

家庭中只有自己和誰都不像。平良不知道在新家中，清居是怎樣被養長大的。清居不說他就不會去隨意揣測。

為了忘掉這個不愉快的問題，平良快速按著快門。

“你們家呢？”

“就是一般家庭。爸爸在公司上班，媽媽是家庭主婦，因為口吃的原因總是對我過度保護。小學就給我買單反，上次清居說了之后我才意識到”

“不過能變興趣也很好啊，沒有浪費你爸媽的一番苦心”

“怎麼說呢”

平良不置可否，鏡頭那邊清居疑地歪著頭看著他。

“都是些不能給他們看的照片”

“啊，拍的照片確實不能給人看啊”

“不，不是的”

清居笑了。這個瞬間也被平良拍了下來。

“不能給父母看，難道是黑暗系的？”

“像是沒有人的街道”

“那不是很常見嗎”

拍下熱鬧的都市，然后從中把人類抹去。他喜歡這個暗的作業過程，完后的風景就好像神明施以罰。他這麼說明后，清居一臉嫌惡的表。

“越了解你越覺得你真的很惡心”

“我自己也覺得”

“你討厭人類嗎”

平良思考了一會兒。

“如果真的討厭的話就不會這麼在意了吧，不過我肯定是不喜歡人類”

“那我呢？”

清居的表一下子變了。一副早就知道答案，帶著惡作劇般的笑容。充滿自信的眼神一下子就俘獲了平良的心。

“清居是特別的。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平良單膝跪地，用仰角連拍好幾張照片。然后又聚焦在放在他眼前的麗的手上。調整對焦，想要呈現出明。

“你拍手要干什麼呢？”

“不干什麼。因為漂亮所以想拍”

頭頂上，清居哼了一聲。下一瞬間，清居的手消失在鏡頭前。啊，平良放下相機，原來是清居把手藏到了后。清居帶著孩子般純粹的笑容，好像一個藏起玩在逗狗狗玩的飼主。

“想拍嗎？”

“想拍”

被這麼問道，平良就像經過調教的狗狗一般條件反地回答道。仿佛為了獎勵自己做的不錯，清居把手放到了平良眼前。就是這麼簡單的事已經讓平良充滿了喜悅。他忘記拍照，慢慢地湊過去。

到清居手的溫度。

甘得讓人幾窒息。

清居一言不發，也不拒絕平良。

親吻著清居的手，平良思考著他和清居的關系。

沒有一個適合的詞語可以解釋清居和自己的關系。就算像這樣會兩個人單獨見面，可他和清居的關系還是一些斷點，無法串聯也不會延續。

關系是互相作用的，清居會對自己產生影響，反之卻絕無可能。所以有什麼可以比喻自己和清居的關系的話，大概是信徒對神明單方面的信仰吧。那麼自己就是虔誠的神父或者僧，將自己的一生獻給清居。

“你一臉恍惚在想什麼呢”

“我想做和尚”

這麼回答后，清居神復雜，嘟囔道

“你果然很惡心”

冬天終于結束了，高中最后的春天已近在眼前。

第8章

升三年級之后，平良和清居及城田他們分到了不同的班級。

清居和城田他們也分了不同的班級，放學之后平良經常看到清居和新朋友們一起回去。平良一如既往的孤一人，他原本就是如此，也算是沒什麼變化吧。

高中的最后一年在風平浪靜中開始，這一點平良還是到很滿足的，可他還是想要回到二年級的時候，回到只要去學校就能見到清居的那個時候。

清居當然是不會給平良發短信或者打電話的。而平良就算死也不敢聯絡清居。平良所在的班級和清居所在的班級位于走廊的兩端，偶爾在走廊的到的機率也及其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