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良用世間一般的看法回答道,小山難以理解地說。
“要說寂寞的話‘再見’這個詞更加寂寞吧。‘拜拜’和‘再會’是‘明天再見’或者‘改天再見’的省略吧。是還能再見到的招呼用語啊”
這次到平良呆住了。‘拜拜’和‘再會’是‘明天再見’或者‘改天再見’的省略。確實是的,從小山里說出來,平良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自己原本也是這麼理解這兩個詞的。但是,他沒能這樣去理解清居說的‘再會’。
清居不可能對自己這樣的家伙說什麼‘下次再見’。
可是平良還是忍不住產生疑問。平良下意識地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這才想起來他早就沒有了清居的聯系方式。而且他自己也換了號碼,就算清居聯系過他他也不知道。怎麼辦。平良心里升起一種無法言狀的焦慮。
“平良,我們也回去吧。雨好像要下大了”
聽到小山的話,平良這才回過神來。
“還要去一趟超市,要買點利久酒和啤酒嗎?”
“是啊…”平良隨口回答著,邊把手機放回口袋。到現在還在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夢,實在太丟臉了。
“啊——糟了,已經下大了”
在教學樓玄關,小山向著空中出手。就男生來說小山的手很纖瘦。
清居的手也很纖瘦。而且,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麗。隨著輕微的作,關節就會浮現出圓圓的骨頭的形狀。平良曾經無數次克制住自己不要去想清居袖下的。
平良一步踩到水坑里濺起水聲。
路上到積起的小水坑,平良不想起那一天清居曾經踩過的小水坑,失去清居的事實再次襲上他的口。
忍著心中的痛苦,平良裝出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和小山邊走邊聊。現在每天都過得很開心。比起孤獨的高中時代,現在的生活是那麼安穩又開心。可是,為什麼。
和清居的回憶總是突然浮現。
在自己被污水不斷沖往下游的每一天里,他遇到了清居。清居用冰冷的眼神看著自己,對自己說著‘惡心’‘煩人’這樣過分的話。偶爾會對自己展現笑容。讓自己。清居并不溫。可是清居的一切都是那麼鮮明燦爛。
清居現在依然盤踞在平良的心中,盤踞在平良自己都無法的圣域里。
第11章
進暑假,小山突然邀請平良去看舞臺劇。好像是小山的哥哥幫忙的那個劇團的劇目,因為都是研究生為主的非正式作品,很難招募觀眾,所以小山被拉著一起招攬觀眾。
“我哥哥求我一定要去。抱歉,還拉著你陪我一起去”
“沒關系啦。我也很期待”
如果沒有人邀請的話,平良大概也不會去看什麼舞臺劇。而且,比起舞臺劇,舞臺劇結束之后的安排更讓平良在意。舞臺劇大概在傍晚結束,之后他們約好了去小山家吃飯。安排和往常沒什麼不同,但是今天這個日子卻很特殊。
“今天在你家吃飯可以嗎?”
在去的路上平良再次問小山。
“難得你過生日,反正都已經出門了我請你吃飯吧”
“不用啦,在家里吃還比較悠閑一點”
小山靠在電車門上笑著回到。平良也只得作罷。
今天是小山的生日。他邀請自己去看舞臺劇的時候還不知道,之后聽到社團的員聊起來才知道那天是小山的生日。“為什麼不告訴我啊”,平良這麼問了之后,小山不好意思地笑著說:“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說”。那個時候平良覺得自己必須要下定決心了。
平良和小山還繼續著好朋友的關系,但是平良知道小山對自己的并非友。小山絕對不把自己的強加給他,只是,一直帶著對自己的好和自己相。
如果真的是不喜歡的人平良倒也能干脆的拒絕對方,可是事沒有這麼簡單。平良和小山很投緣。而且面對小山的真誠的心意,平良也開始產生自己必須認真回應他的想法。
好像被人從背后推著,前幾天平良去買了給小山的生日禮。這還是他第一次給別人買生日禮,猶豫再三之后,選了相機帶。制作良的皮質相機帶,隨著使用的時間越長越能顯出它的優點,平良都想買一個給自己。
平良打算在吃完晚飯之后,就把禮送給小山,然后向小山告白。好像被放在工廠流水線上一樣的流程。什麼都不用做,自然而然變了可以出貨的樣子。自己到底會用什麼樣的表對小山告白呢。可能會是很稽的一副樣子吧,也可能是很平常地就說出來了。可是不可思議的是,無論是哪種況,平良都覺得好像是和自己無關的事一般。
——難道就是這麼一回事嗎?
對清居的,是那麼輕易地不容反抗地顛覆自己的一切,而對小山的卻完全不同。
自己也許錯了吧。
只是為了逃離對清居的執著而利用小山吧。
這種時候,別人都是怎麼做的呢。是一直把那個永遠無法及的人放在心底就此度過一生嗎。會因為邊人的心意而搖嗎。還是自己太過弱了呢。如果有正確答案的話,希有誰能告訴自己。
雖說是舞臺劇,舞臺卻是一個普通的咖啡館。和隨可見的咖啡館一樣,只是當中滿了椅子。
“整個店都是舞臺。這次就是采用的觀眾在舞臺當中觀看舞臺劇的形式”
小山看著傳單說明著。
“還有互席位。如果坐那種座位的話,演員會來和你互”
“絕對不要”
如果這樣的話還不如回去。小山笑著說:“我想也是”然后拉著平良坐到其他座位去了。服務員來點單的時候,雖然覺得很不可思議還是點了咖啡。
“很不一樣的舞臺劇呢”
“嗯。覺很不錯的樣子。我很喜歡這類劇”
就在他們邊喝咖啡邊聊天的時候,突然從吧臺后傳來工作人員吵架的聲音,平良他們嚇了一跳。是剛才送咖啡來的服務員和店長在吵架。
“是出了什麼事嗎”
小山小聲地問道。店的觀眾都屏住呼吸看著事態發展。
“……吶,那些人是演員吧?”
聽到這話后,大家總算回過神來。原來舞臺劇已經開始了啊。沒有報幕就開演了。就好像在咖啡店里突然聽到鄰桌吵架的聲音,忍不住豎起耳朵聽的臨場。
就在觀眾們完全沉浸到劇中的時候,隨著大門傳來鈴聲,一個客人大步邁進店里,坐到吧臺邊點了咖啡。正在吵架的服務員和店長趕閉上。當然,這個客人也是演員——。
“平良,那個人”
小山跟平良搭話。
“那個男的,在廣告里見過”
“誒,有名的藝人嗎?”
注意到這一點的觀眾們也竊竊私語起來。
可是平良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只是看了迷。
心臟砰砰直跳。在膝頭握的手也在微微抖著。啊,怎麼辦。心中如同暴風雨來襲一般。
——清居。
清居就在平良的眼前。清居在說話。清居在喝著咖啡。一個個新的角登場,可是平良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清居上,完全不知道故事講了些什麼。
演員們從吧臺邊的椅子上站起來,開始在店邊走邊表演。即興演出和互席位上的觀眾互。就在劇漸高的時候,清居向他這邊走來。
邊說著臺詞邊從平良的邊走過,一瞬間,平良覺得好像和清居眼神接到了。
這是那麼一瞬間,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掀飛了。他到了能包容他口吃的朋友和前輩。他有了一個喜歡他的人。對普通人來說沒什麼,但是對自己來說卻是非常可貴的事。這些事全部都被輕而易舉地掀翻,而平良只能一味地看著。
清居如同暴風雨一樣,把他好不容易結的果實全部都奪去了。
很可悲。卻有那麼高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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