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不認識你吧。”我猶豫著問了出來:“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小人被我問懵了,怔怔地看著我,半晌說不出話來。
“腦震確實有可能導致喪失一部分的近期記憶,癥狀有輕有重,作為家屬,你可以跟他多通流,也許他很快就會恢復。”
小人和醫生在門口說話,原本站在窗戶旁的那個人,就走到了我的床邊。
他形頎長秀,影被他擋在后,我抬起頭,只能看見他面部冰冷的廓,在影里,看不真切,只能勉強辨認出優越的骨相,讓人見之忘俗。
他的瞳仁黑如點漆,淡淡地盯著我:“還記得我是誰嗎?”
聲調低沉,音卻華麗如大提琴,聽到的一瞬間,耳朵就了一半。
我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敲了一下,不控制地跳起來,微微垂下了眼睛,不敢看他。
“不認識。”
“那褚澤呢?認識嗎?”
“認識。”我說:“是簡安的朋友,之前見過幾面。”
“蘇簡安?”
“對,蘇簡安是我男朋友,你也認識他嗎?”
“認識。”
他的神有些莫測,出手指,似乎想要一下我的臉,我側頭躲開了,他的眼底劃過一抹暗,然后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
“我是單岐,這次記住,別再忘了。”
小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單岐平靜地對他說:“失去了大概兩年的記憶,現在他還以為蘇簡安是他男朋友。”
我詫異地看著他:“什麼我以為?蘇簡安本來就是我男朋友,前段時間我們剛確定的關系。”
單岐看了小人一眼,小人抿著,看起來很不高興。
他重新坐到我的床邊,剛想說話,門就被叩響了。
我朝門口看過去,蘇簡安正扶著門框息,額上都是汗,鬢發凌,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狼狽的樣子,像是一路跑過來的一樣。我寵若驚地床上坐起來,剛想下床,卻發現左原來上了夾板,一就鉆心的疼。
小人按住了我,著急地說:“你別,左骨折了,不能下床的。”
蘇簡安走到我的床邊,息還沒有平復。
他把我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氣:“聽說你出車禍了,所以來看看你。幸好沒出什麼大事。”
我被他這副疏離的態度搞得不知所措:“簡安,你……”
小人烏發紅,冷著一張臉,蘇簡安的視線在他臉上頓了頓,眼神黯了下來:“那,既然沒事,我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
我連忙住他:“簡安。”
“怎麼了?”
蘇簡安怔了怔,猶豫著朝我的方向又走近了一步,我努力地朝他的方向夠了夠,然后牽住了他的手:“你先別走,陪我一會兒嘛。”
“所以,他失去了兩年的記憶,不記得你了?”
蘇簡安被我牽著手,只能坐在我的旁邊,可他一直在看那個小人,我有些不高興,就搔了搔他的手心,試圖吸引他的注意力:“簡安,我想喝水。”
他起去飲水機給我接水,小人趁機坐到了我旁邊,握著我的手急切地說:“向希哥,你再好好想想,能不能記起些什麼?我才是你男朋友啊,你跟蘇簡安早就分手了。”
蘇簡安端著水,站在飲水機旁看我,我連忙把小人的手給甩開:“你別瞎說。我男朋友還在這,你故意想讓他誤會是不是?”
“我沒瞎說!”小人連忙從兜里掏出了一張明信片:“你看,這是你給我寫的。我昨天跟你吵了架,然后把你氣走了,等你走了,蛋糕店才送來蛋糕,我看見明信片就去找你了。沒想到你出了車禍……”
我先看了字跡,確實是我寫的,然后才去看容。
上面寫著:“挽挽,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啊。”
挽挽?
我瞬間頭皮發麻:“你什麼名字?”
“單挽。”
“你別騙我了,就算我失去了兩年記憶,就算這兩年里我跟簡安分了手,我也絕對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
蘇簡安喜歡單挽,我嫉妒他討厭他還來不及,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第71章
單岐把單挽帶走了,單挽離開的時候,眼角泛著一層薄薄的紅,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蘇簡安喂我喝了水,然后就沉默著坐在一邊,我借了他的手機,看了眼日期,確實和我的記憶不同,整整差了兩年。
這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想起單挽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張起來,試探著慢慢靠在了蘇簡安的懷里,幸好他沒有推開我,只是很僵。
我小聲地問他:“我們真的分手了嗎?”
他猶豫了片刻,然后給了我肯定的答案:“是。”
我忽然有些想哭,在我的記憶里,明明前段時間,我才機關算盡地求來了和他在一起的機會,八年的苦苦追求,本來已經圓滿,原來也會在我不記得的某一天結束嗎?
我不敢想象當初和他分手的時候會有多難過,即使現在想想,我都控制不住地開始落淚。
“我連第一次都給了你,你說過要對我負責的,為什麼要跟我分手?”
“第一次?”蘇簡安喃喃重復了一遍,側過頭來看我,見我滿臉都是淚水,就無措起來。
他捧著我的臉,輕輕揩凈淚痕,低聲道:“希希,別哭。”
我仰起頭,扯著他的領吻他,齒間混進了淚水咸腥的味道,像是含著苦的薄荷葉,舌尖都被麻痹了。可我們都沒有推開對方,他原本只是僵地任我吻著,片刻后,就小心地避開了我的傷,把我在了床上。
忽然“咔嚓”一聲。
門外傳來了手機拍照的聲音,蘇簡安迅速用手掌遮住了我的臉,然后看著門口。
我從他的指里看見了一個穿白大褂的年輕醫生,他正舉著手機拍照,見我們看過來,就訕訕地收起了手機:“不好意思,你們繼續。”
蘇簡安無奈道:“照片刪了。”
他說:“放心,我不告訴挽挽。”
然后捂著手機趕跑了。
我哼了一聲,摟著蘇簡安的脖頸撒:“單挽知道又怎麼樣,反正你是我的,他搶不走。”
蘇簡安被我拉低了,雙手撐在我腦袋旁邊,琥珀的眼睛注視著我,里面像是流著一條瑰麗的河,有種復雜的、驚心魄的。
“單挽沒騙你,你確實跟他在一起了。”
但我毫無印象:“我不管,我只知道你是我男朋友。”
我支起子,胡地去吻他的下:“我們不分手,好不好?”
蘇簡安并沒有給我一個明確的答復,他只說:“我現在答應你,是趁人之危。而且這兩年對你很不好,只是你忘了而已,等你想起來了,未必肯原諒我。”
我警覺起來:“你是不是出軌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沒有。”
“那我就原諒你。”
蘇簡安沒話說了,就守在我的病房里陪著我,我打游戲、看電視的時候,都纏著他,要窩在他懷里,他也隨我。我一張就知道要倒水,一手就知道遞水果,當真是妥帖得滴水不,只要他想,他就是世界上最溫的人。
我已經很久都沒有跟他獨過這麼長時間,整個人都有種如在云端的,甚至覺得這個車禍出得妙極了。
但這幸福的時間很短暫,單挽原本被單岐給拽走了,但沒過太久,就一個人又跑回來了,還帶了一大堆的東西。
他一來,蘇簡安就不說話了。
單挽瞪了他一眼,然后湊過來,半跪在我的床前,把帶來的東西都堆在了我旁邊。
“這些都是我們出去玩的時候你買給我的。”
被單挽充滿希冀的眼神盯著,我只能勉強撿了一兩樣看,都是些品店常見的小玩意,一看就不是用心挑的,難為他還都好好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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