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民淞失笑，“我倒不想這麼清靜，想有個孩子在邊嘰嘰喳喳，好的。”

元小心翼翼地拿起最上面的那本《古代寓言故事》，元梅在一旁問：“哥，我能看看另外幾本不？”

“你看。”

“謝謝哥。”

屋里能聽到外頭的談話聲，還有三妹和四弟的吵鬧聲。元坐在小板凳上，心無旁騖地看起了書中的故事。

第57章 番外：小經理的過去（2）

二更

天還沒亮，元就起來干活兒了。先是去廚房燒上柴火，開始熬粥。跟著拿上笤帚，把屋里屋外簡單打掃了一遍。等粥做得了，他才端上裝著臟服的塑料盆，去河邊洗服。

“喲，小今兒這麼早就來嘞！”

元抬起頭，是隔壁的張嬸。雖然不喜歡這個碎的婆娘，但他還是笑著打了聲招呼：“張嬸好！”

“哎，好好好。”張翠芳在邊上找了個位置，一邊忙活一邊慨，“還是你這孩子懂事兒，我家那臭小子還在睡大覺。”

元應付地點點頭，繼續用棒槌拍打著弟弟的服。元俊調皮，每回換下來的服子都臟不拉幾的，沾了不泥。

“小，最近咋沒見你趙叔過來啊？”張翠芳八卦道：“聽說房子蓋得了在添置家，是不？”

元含糊其辭地敷衍著，說自己也不知道。他抬頭看了一圈，陸續有村里的大媽過來洗服，自己再換位置有些說不過去。好在張嬸啰嗦了沒多久，同樣碎的孫大娘過來了。倆人有說有笑的，很快就忘了他的存在。

“我家那口子去看過了，那房子呀，蓋得真不賴！”孫大娘嘆道，“這城里回來的，到底是不一樣。”

張嬸唏噓道，“才回來仨月，房子都蓋好了，找的施工隊不便宜吧？”

“可不是，聽說在城里掙了不錢。”孫大娘低聲說，“前陣子王婆在路上上他了，問他要不要給說個對象。”

“他咋說的？”

“嗐，說是一個人好。我看他是瞧不上咱們村的，想找個城里人。”

“喲，還這樣吶？有錢也沒這麼挑的，城里人哪愿意上咱農村來？”

元聽不下去了，這倆婆娘沒事兒就喜歡在背后編排別人。趙叔剛回來那會兒就說不好聽的，現在看房子蓋起來了，又開始眼紅編排，咋這麼討厭呢…

他快速洗著六口人的服，一洗完就立刻走了。

回到家，父母已經起了，弟弟妹妹們還在睡。元在屋外的繩子上晾著服，母親走了過來，“小，快吃早飯去。”

“沒事兒，我晾完再去。”

王金拿起盆里的服幫著一塊兒晾，一邊晾一邊瞧著矮小瘦弱的長子。都11歲了，高卻跟9歲的老二一樣高。想起丈夫昨晚說的那些話，猶豫著要不要答應把孩子過繼給趙民淞。

元晾好服，拿著盆剛要進屋，就聽見母親問他想不想上學。今年家里條件好了些，還養了二十來只鴨子。他以為父母同意他念書了，高興地點點頭，語氣有些激：“媽，我想上學！我認得字的，趙叔給買的那些練習冊，也會做！我…我肯定能考好績，拿獎狀！”

見兒子笑得那麼開心，王金心里頗不是滋味兒。一直都知道，這孩子從小學習就好。沒能讓兒子繼續念下去，心里一直有愧，覺得對不起孩子。如今有個機會擺在面前，不僅能讓小繼續念書，還能把的病給治好。

“小，你喜歡趙叔不？”

元不明白母親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他又點點頭，“喜歡啊，趙叔每回來都給我買故事書，還買好吃的。”

“沒事兒，媽就問問。”王金笑著說。

“媽，爸同意我上學了是不？”

“你爸昨晚提了這個事兒，回頭媽再好好問問。”

“好！”

“快回屋吃粥，媽下地干活兒去。”

“嗯！”

一想到能重新上學，元高興得干活兒都有勁了。吃完早飯，他進西屋給弟弟穿服。

元俊見二姐元梅背上了書包，突然說：“哥哥，我要上學！”

“我還沒上過學呢，你想得。”元秋在旁邊呸了一聲。

“好，哥一會兒送你去學校。”元給弟弟穿好子，牽著他走到屋外的田邊，“自己撒個尿。”

元俊拉下子，掏出自己的小，尿了起來。

元在邊上站著，提醒道：“往前抬一些，別尿子上。”

**

永坍村的東邊，有一所規模不大的小學。學校里只有五間教室，老師連校長加起來也就六個，一個老師管理一個教室。學校里除了永坍村的孩子，還有鄰村的。

元背著弟弟，走在二妹旁邊。

“哥，你別背他了。”元梅瞥了眼三歲大的小男孩，數落道：“你小子咋這麼不懂事兒？快下來。”

“不要，我不下去！”元俊摟著哥哥的脖子,得意地說：“就要哥哥背！”

元笑著說，“小俊，咱們可說好了啊。現在背，待會兒回去自己走，知道不？”

“好！”元俊高興點頭。

“哥，你就慣著他吧！”

“他還小呢。”

到了學校門口，元下心的，目送二妹走進教室。他牽著弟弟的手，“走吧，小俊。”

“哥哥，我也想進去。”元俊站在原地不肯走，嚷嚷道：“我要上學！”

元蹲下來，耐心哄道：“等你再長高一些，到哥這麼高的時候，就能上學了。”

元俊問道，“真的嗎？”

“嗯，真的。”元站起來，“咱回家。”

回去的路上，元見弟弟額頭已經流汗，手替他了，“小俊，還走得不？”

元俊攥著哥哥的小拇指，“我要自己走回家！”

“好，咱們一塊兒走！”

“嗯！”

**

元把弟弟給三妹，帶上耙子、塑料袋和扁擔就出門了。自從家里養了鴨子，他每天都要去水田里挑水葫蘆。用耙子撈了兩大袋之后，他將兩大包水葫蘆固定在扁擔兩端，晃晃悠悠地挑著往家走。

七月份已經夏，元熱得汗流浹背，下也開始磨得有些刺痛。他放下擔子，蹲在土路邊上，著氣休息。

“小。”

后傳來悉的男聲，元回頭一看，激道：“趙叔！”

趙民淞看著汗流浹背的年，原本白皙的臉蛋已經曬得通紅。他把裝著幾本書的袋子遞給元，“叔給你帶了幾本不一樣的，外國的故事。”

元開心地接過，“謝謝趙叔！”

趙民淞彎腰挑起地上的扁擔，掂了掂分量，“還沉的，力氣不小。”

“我都挑習慣了。”元手臟，不舍得新書。他跟在趙叔旁邊，問道：“趙叔，你都大半個月沒來了。”

“出去辦了點事兒。”趙民淞笑著說，“小，叔搬家了。今兒過來是請你們一家子上我新家熱鬧熱鬧。”

“趙叔，家都添置好了啊？”元問。

“嗯，這陣子就是在忙這個，一得空就過來看你了。”

元抱著書，開心地笑了。

第58章 番外：小經理的過去（3）

元看了看趙叔上干凈的襯和西，和皮鞋上已經沾了泥點子。他上前說道：“趙叔，這兒臟，我來弄吧。”

“沒事兒，不臟。”趙民淞看著圍欄網里鴨子，笑著慨道：“我小時候可比這臟多了，那會兒也撈這些水里的玩意兒，豬不夠吃，還得每天打豬草去。”

元雖沒養過豬，但知道豬圈里很臟很臭。這麼一比較，養鴨子是干凈不。

喂完鴨子，趙民淞站起來，“走，叔給你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