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到最后，他認真地問了自己兩個問題。能不能接這個小生命的到來，有沒有做父親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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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顧不上違約賠償之類的問題，快速收拾著柜里的家當，都掏出來才發現自己從出租房里帶了整整一蛇皮袋過來。他無奈選出三套應季的，拉好拉鏈背上行李，打算去搬墻角的收納箱，后傳來賀總的聲音。

“這是要離家出走？”

元轉看向來人，平靜地說道：“這兒不是我家，你現在知道了，我這況也不能再跟你那啥，能不能看在咱倆過的份上，就…”

“就什麼？”

“好聚好散。”

“說得輕巧。”賀慢慢走近他，笑著問：“帶著我的種，準備散哪兒去？”

“……”元立刻警惕地看向賀總，“你管我呢！”

“我確實管不了你。”賀觀察著小兒的臉，繼續道：“散之前先把種留下。”

元死死攥著背包的背帶，告訴自己千萬別生氣。他呼出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我今天把話撂這兒了，就算孩子上流著你的，那也跟你沒關系。”

果然是這副要炸的樣子，再刺激下去只怕要跟自己拼命。賀在床沿坐下，拍了拍自己的，“過來。”

“……”元不知道賀總想整哪出，搖頭拒絕：“我不。”

“不想商量了？”

“你老忽悠人，我不信你！”元剛說完，頓生一計。于是往后退了兩步，假裝難過地說：“你一直忽悠我，每回都是。你說話不算話，現在說商量，肯定明天就變卦。”他越說越委屈，開始低聲控訴：“你家大業大那麼有錢，為啥老欺負我一個沒錢沒勢的窮啊？我從小就命苦，還畸形…”

賀：“……”

“老天瞧我可憐，所以送一孩子給我，你也可憐可憐我行不？”元低下頭狠狠了雙眼，吸著鼻子繼續說道：“別跟我搶，求求你了…”

賀從頭到尾就沒想過要搶孩子，也不知道這小子在腦補些什麼七八糟的，藏著掖著不說，非得讓他親自‘供’。

“想求我還這麼不聽話？自己過來。”

元等著忽悠賀總簽協議，只好放下背包，聽話地走過去，主在那上坐下了。

賀盯著小兒微紅的眼眶，語氣溫和了幾分：“在你眼里，我是土匪還是人販子？”

“都是。”元小聲回道。

“真他媽…”賀氣笑了，“我就不能是孩子他爹？”

元搖搖頭，“我才是他爹。”

“行，你是他爹。”賀輕輕上元的肚子，給出承諾：“孩子是你的，沒人會搶。去把扔了的報告單拿給我，聽話。”

賀總態度突然360°大轉變，事出反常肯定有妖。元不相信，“你剛才還不是這麼說的。”

“我怎麼說的？”賀問。

“你說你爸媽要孫子，用獎勵跟我換孩子，還說散之前把種留下。”元一一指出來。

“你這腦瓜子怎麼理解的，孩子不能見自己爺爺了？”

“……”

“你生孩子這麼辛苦，我給你獎勵也有錯？”

“……”

“最后一個，好聚好散誰提的？”

“……”

“以后別鬧脾氣了，把養好要。”賀輕拍了下元的小屁，“好了，去拿報告。”

“我不要獎勵，反正孩子又不跟你姓。”元說。

“……”

關于孩子的問題，賀認真考慮了很多，卻獨獨了姓氏問題。元這麼喜歡孩子，改姓賀估計又要炸。都說孕婦最大，好像確實有點道理。

“你說沒人跟我搶，那咱倆再簽個協議，要按手印畫押的那種。”

賀發現他的小兒變聰明了，還知道按手印畫押。他思考了片刻，點頭同意了。

“行，不過得再一條。”

“你要加啥？”元再次警惕起來。

一切皆有變數，賀自己也說不好將來會如何，也許到時候會直接作廢，但此刻的想法卻是最真實的。他說：“第一個孩子跟你姓，過兩年再給賀家生一個。倆孩子依舊跟你一塊兒生活，從出生到各自家前的費用全部由我來承擔。你這兒的獎勵另算，平時讓孩子多見見爺爺就行。”

“我會給他們提供最好的教育資源，生活環境不用多說了。我給你時間考慮，想好了再簽。”

“……”元聽到再生一個剛要發飆，被賀總接下來的話堵住了。有那麼一瞬間，他猶豫了。

“去把報告拿過來。”賀說，“明天別去公司了，我帶你上醫院好好做個檢查。”

在考慮清楚之前，元不想跟賀總鬧了，一直生氣對孩子也不好。他老實地指著床上的黑背包，“在那個包里。”

可算哄好了，賀把人放開，拿起床上的黑背包。他打開一看，除了裝著報告單的白塑料袋，包里塞的全是舊服。

“我看你確實命苦，離家出走不知道帶幾像樣的服？”

“我可不是喜新厭舊的人。”元忍不住回懟道。

對了，男媽媽漫我也不知道啥，網上找的圖哦。

第90章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

賀將那幾張單子認真看了一遍，看不懂的會問個兩三句，等全部看完才意識到之前談的那些話等于白談。這小子忒弱，一胎就先兆流產，更別提二胎。盡管多長了卻是貨真價實的男人，能不能平安生子還是個大問題。

元觀察著賀總的反應，見對方神越來越嚴肅，又開始慌了。他小心地問道：“這報告還有啥問題不？你看了好久…”

賀抬頭看向小兒，藏不住的小心思全部寫在了那張白凈秀氣的臉上。22歲的年紀，人生剛起步。一想到這個年輕人如果因為生孩子出點什麼意外，他可能承擔不起這個風險。

元被賀總盯得更慌了，“咋了啊？”

“這孩子確定要麼？”

“你這話啥意思？”

“明天做完檢查，如果醫生不建議留下，聽醫生的。”賀平靜道。

“我不聽！！”元激地站起來，大聲嚷道：“你剛還不是這麼說的！你咋又變卦！？我他媽再也不會相信你的鬼話！”

賀臉一黑，“分不清好賴話，你這業務經理怎麼當的？”

“你管我呢！大夫都說了可以保胎，我憑啥聽你的啊？”元快速冷靜下來，“這孩子反正跟你沒關系，我愿意生就生，不要你掏錢！”

賀指著掛號單正上方的一排楷字，冷聲質問道：“這什麼醫院？我今天要不問，你就準備在這兒把孩子給生了？”

“……”

“讓你去醫院檢查，你到這個社區衛生服務中心？”

“……”

“面子比還重要？”

“你又不是我，再說我哪兒知道會懷孕啊…”元被數落得有點難，小聲反駁：“它有兩棟樓，里面特別大，周邊居民都上那兒瞧病。”

“我他媽上輩子欠了你的。”賀真的服了，覺自己要心的不是一點半點。之前談的附加條件作廢不說，還得盯著這小子直到把孩子給生了，完了孩子不跟他姓。

“……”元不知道賀總為什麼突然發飆，嚇得往后退了一步。

“藥吃了麼？”賀拿起那盒黃酮膠囊，拆開包裝開始查看說明書。

元不準賀總的態度，老實回道：“等吃完飯歇一小時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