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宛如另一個世界,規則不同,奉行的思想不同,詭異且可怕。
而在這之中,晉城府尹大人的兒赫然在列!
因為又往里走,環境越臟污,霍琰舍不得顧停委屈,把他放在高高的樹上,視線可及的范圍,自己一個人進去的。
府尹兒方琉璃,清楚的知道自己遭了難,很難出去,又不想自己淪為別人的玩,被擄進來的第一時間,就去得罪了這里最得寵,最囂張的子,而后理所當然被這人欺負,生了病。生病是真的,別人想用也沒辦法,只能等養好,可還沒徹底養好,就照著重來一出,再次惹到那個人,再次被報復,生病……
如此三番兩次,這里的人再也沒耐心,把打了一頓,然后……就瘋了。當然是裝的,但裝的很像,只要有避,有食能吃死不了,就什麼都不介意,多臟多難,都能下去。
霍琰看到的時候,小姑娘已經瘦得不樣子,渾臟兮兮,比外面的乞丐還可憐,尤其眼睛,從里到外都是麻木,現在好像不是一個人,只是一句行尸走。
看到窩點被抄,也清楚的聽到了來人份,方琉璃還是忍不住確認了三次,是不是真是來救們的,并不是什麼戲法?不管多次,得到的回答都是肯定的之后,蹲下去哭了,哭得特別傷心,特別悲慟。
哭完自己站起來,了眼睛,哪怕周沒一點合適的東西,還是照著學過的禮儀,沖著霍琰重重一福:“不知……王爺能否行個方便,讓我沐浴更?”
低頭看著自己臟兮兮的,著的腳:“并非我矯,只是……父母看到我這樣,會不了。”
在這里關了那麼久,早就沒辦法干凈了,也沒辦法介意。
之后就一直很沉默,一句話都沒有。等被兵送到家里,見到父母肯定是激的,激的甚至當場暈倒,府尹和夫人當然立刻請了大夫進府,為醫治調理。
小姑娘了很多罪,雖然聰明,沒像別人一樣被糟糕的不人樣,病是真真切切生過好多場的,飯也是沒有正經吃的,底子差了很多,需要好好補養,簡單來說,就是比起治病,補養更為關鍵。
顧停當時就在外面,親眼看著霍琰解救方琉璃出來的,提出沐浴更,只為父母不要那麼傷心這一點,讓他記憶很深刻,覺這小姑娘太不容易,反正最近也是在給孟楨做藥膳,有那效果對兩人都適用的,他就多做一點,以鎮北王和姑藏王的名義送去。
因為婁宏傳播,他的藥膳本事所有大戶人家都知道,不但府尹本人攜夫人親自登門向霍琰孟策致謝,言語里也頗多報答之意,待與鎮北王多聊過后,眼底甚至有,更為拜服。
方琉璃也跟著過來了,給孟楨帶了很多上好藥材,家中富裕,父母都小有積蓄,鎮北王姑藏王在外停留,難免手頭調用不方便,專門請了個大夫看著,送的都是孟楨現在得用的東西。
雖然這麼說有點不合適,但的確是因為孟楨病危,才有了的被救,真心激。
顧停看到了方琉璃耳后的疤。
有些經歷說起來讓人唏噓,可也是三言兩語就說完了,真正走過來的人是怎樣艱難,沒有人能同。小姑娘臉洗干凈很漂亮,沒什麼不對,可耳后有疤,別的地方也難免,皮臟污可以洗,虛病可以慢慢養,可在這過程中留下的痕跡,怕是一輩子都要跟隨了。
為了活著,真的很不容易。
方琉璃現在心思十分敏,見他在看,下意識了耳后,笑了:“還好沒在臉上,頭發遮一遮,能擋的住。”
見孟楨也為擔心,還溫言安:“也不影響我婚嫁,真正喜歡我的人,一定不會嫌棄這些。”
顧停淺嘆口氣:“難得你小小年紀,已經這般通,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否極泰來,你的人生以后定然順遂無憂,福澤綿長。”
想了想,他又道:“我雖只擅藥膳,也曾解過容方子,之前做了些去疤膏子效果好像不錯,稍后回去時,你帶上一些,早晚涂抹,或有效果。”
“多謝公子。”
方琉璃認真謝過,掏出一封信給了顧停:“那日被救,我激難掩,忘了一件事。那里……那些人好像有很多,我能去的地方不多,只拿到了這個,不不知道有沒有用,若能幫兩位王爺一二,也算我這罪的值得,若幫不到……”
“幫不到也沒關系,你有這份心,我便該謝你。”
顧停把這封信收下,轉頭就給了霍琰。
至于后面怎麼查,事怎麼發展,他也沒時間問,開始每天扶著孟楨出來走。
孟楨很開心,用手指頭數著日子:“再有兩天我們就能走啦!”
顧停:“嗯。”
孟楨說完,又不大開心了,眼眸垂下,聲音輕輕的:“再有兩天,我們就要分開了。”
過了晉城,往姑藏和九原是兩條路,大概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不會見面了。
顧停笑了:“沒關系,我最近做出兩種藥膳膏,非常耐存,一種可以平時當點心吃,一種和水煮熬湯,效果和剛做出來差不多,我這兩天加班加點做一些,正適合你用。”
“嚶嚶嚶還是停停好!停停最好了!我要跟你走,我不回姑藏了!”
“可別,我怕你哥哥拿著刀殺到鎮北王府。”
“那等我好一些,就來九原看你,”孟楨知道離別在所難免,大眼睛水潤潤的看著他,“你快親了不是?我要來觀禮!”
顧停到一點都不害臊,點了點頭:“日子還沒定下來,要回去問過太王妃,不過應該不會太急,你慢一點也沒關系,別再讓你哥哥那般發愁了。”
孟楨:“我不管,反正我一定要看你親,你親日子早,我就要快點好起來,你親晚,我好起來更不耽誤呀……停停穿紅服的樣子,一定很好看……”
說著說著,他頭一歪,就在椅子上睡著了,到底還是力不濟。
“多謝你照顧他。”孟策正好這個時候回來,彎抱起孟楨,就往房間的方向走。
隨著他來去,春風無痕,柳枝飄綠。
顧停問:“那件事……你真的不考慮告訴孟楨?”
孟策形一頓,只片刻,就又繼續往前走:“他……還小,會不住。”
他知道顧停說的是什麼,是他的份,和孟楨并非親兄弟這件事。
顧停:“我們面對害怕的事,第一反應就是逃避,所有人都一樣。可你有沒有想過,有那麼一天,孟楨會知道這件事?你真的希他從別人里聽到這件事,而不是你親口說給他聽?到那時候,他難自責,怪你怎麼辦?又或者——”
又或者,本來你們可以有更好的未來,因你不說,錯過了這許多怎麼辦?
這句話他沒說,但孟策都懂:“我……我會認真考慮,等他好一點。”
顧停沒有干涉別人的意思,這怎麼說都是姑藏王府家事,他只是覺得,這件事對孟楨稍稍有些不公平:“沒有可以永遠是,孟楨需要堅強點,你也需要。我并不想過多打擾,言盡于此,你可考慮。”
“多謝。”孟策認真回頭朝顧停道了謝,才抱著孟楨回了房間。
孟策把孟楨放在的床上,拉過被子,才發現他已經醒了。
孟楨依的蹭了蹭他的手:“哥哥有什麼事……不能告訴我?”
對上這清澈干凈的眼睛,孟策心嘆了口氣:“沒什麼,小楨不要多想。”
……
顧停轉就看到了霍琰,這些天總是這樣,霍琰總在他邊,哪怕一時沒注意到,神思回來,也能立刻看到他。
“你……”
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霍琰抱住了。
這個懷抱很很,勒的他幾乎不過氣,霍琰似乎在用生命擁抱他,想要把他楔進最深,什麼人都分不走,什麼人都帶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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